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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知道,他可是點(diǎn)辣不沾的啊。

  齊鑫任命地跟著葉知秋進(jìn)門,被空氣中的辛辣氣息嗆得打了個(gè)噴嚏。

  “喲,”似乎這才注意到他沒穿外套,葉知秋長眉一揚(yáng),“你這身衣服,是不是對冬天不太尊重啊?”

  店老板是對老夫婦,聞言笑著感慨:“還是年輕好啊!

  又沖葉知秋說,“您定的東西都已經(jīng)好了,介意和別人拼個(gè)桌還是略等等?”

  “拼桌吧。”葉知秋說。

  齊鑫:“……”

  和別人拼桌的話,他那些私密話可怎么講?

  老板到窗邊只坐了一位女生的那桌,先彎腰和女生低語幾句,隨后沖齊鑫招手,“年輕人,快過來坐下暖和暖和吧!

  齊鑫:“……”

  “快去呀?讓老人等著合適嗎?”葉知秋看他,眸中忽然現(xiàn)出一絲嫌惡來,“你鼻涕快出來了。”

  齊鑫:“……”

  精心選的衣服,精心打扮了一上午,精心準(zhǔn)備的說辭……

  所有的精心在這一刻全部碎成了泡沫,齊鑫只覺自己跟小丑一樣。

  他頭腦發(fā)蒙地坐過去,看菜一道道擺上來。

  剁椒魚頭,剁椒豆豉蒸小排,虎皮尖椒,辣炒竹筍臘肉,還有一道青椒牛柳,最后連湯都是酸辣湯。

  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齊鑫一筷子都下不去。

  “怎么?”葉知秋邊吃邊抬眼看他。

  他的表情柔和,紅潤的唇瓣染上了淡淡的油脂,像涂了潤唇膏一般,勾勒出漂亮的唇形來。

  只是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扎心。

  “我可是無辣不歡,如果你連辣椒都不能吃,那不如現(xiàn)在就回去!彼f,“我可不想為了誰委屈自己去玩什么磨合。”

  “能,我能吃!饼R鑫只得說,撿了快竹筍就著米飯吞下去。

  “咳,咳咳咳……”驚天的嗆咳聲響起來,和他們拼桌的女生嫌棄地將自己的餐盤往外拉了拉。

  “抱歉,”齊鑫咳得滿眼淚,完全看不清面前的情況,只聽到葉知秋在向女生道歉,“為表歉意,您的賬我來結(jié),如果還想要什么盡管點(diǎn),我請客!

  “不用,我也已經(jīng)吃好了!迸f,隨后便是椅子挪動(dòng)的聲音。

  本以為女生已經(jīng)走了,但片刻后對方的聲音又響了過來。

  “很榮幸今天和學(xué)長拼桌,”她對葉知秋說,語音怯怯的,“方便加個(gè)微信嗎?”

  齊鑫:“……”

  就沒人看到他快咳死了嗎?

  第8章

  齊鑫覺得,葉知秋就是一個(gè)惡魔。

  強(qiáng)勢無禮,自私自利,完全不懂得如何尊重別人。

  從湘菜館回來后,他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

  受寒以及辛辣食物的刺激,讓他上吐下瀉,高燒不退,口腔更是因?yàn)樯匣痖L滿了潰瘍,連喝口水都痛不欲生。

  一想到葉知秋不僅吃得舒服自在,還當(dāng)著他的面加了學(xué)妹的聯(lián)系方式,齊鑫心底的怒意就難以遏制地往上升騰。

  簡直是欺人太甚!

  齊鑫都不記得自己多少年沒遭過這種罪了。

  去醫(yī)院打點(diǎn)滴時(shí),看著護(hù)士將針頭扎進(jìn)血管的那一瞬間,他恨不能立刻打電話給陶若晴,徹底發(fā)泄自己心底的戾氣。

  這差事,誰他媽愛干誰干去。

  可冰涼的藥水流進(jìn)血管,他又冷靜了下來。

  電話確實(shí)是打了,可話卻說得極委婉。

  好在陶若晴知道他受了委屈,除了言語安撫,還在將來的投資上加大了籌碼,讓他心里多少好受了些。

  掛了電話,齊鑫閉目平復(fù)情緒。

  只是,葉知秋卻好像并不打算放過他。

  他含笑的雙眸,以及形狀姣好,染了薄薄油脂的粉潤唇瓣一刻不停在他眼前閃動(dòng),就算是滔天的怒火,也給他澆的只剩了半地狼煙。

  剛剛陶若晴那句話再次在耳畔響起。

  “不要覺得示弱和賣慘不體面,”陶若晴說,“相反,他們恰恰是推動(dòng)感情進(jìn)展的最佳手段!

  重新拿過手機(jī),齊鑫開始發(fā)信息給葉知秋,可憐兮兮表示自己此刻病得嚴(yán)重。

  隨后,他拍了一張掛水的照片發(fā)在了朋友圈。

  只要葉知秋看到能有一點(diǎn)點(diǎn)的心軟,他就有辦法挽回自己之前在湘菜館丟掉的臉面。

  只可惜,左等右等,頭頂藥袋滴了大半,就連朋友圈都收了無數(shù)的關(guān)心與問候,唯獨(dú)葉知秋那邊毫無反應(yīng)。

  焦慮與不安漸次向上蔓延,齊鑫再無法安坐,他坐起身來,直接將電話撥了過去。

  對面電話接的倒是很快。

  “兩杯,”伴著輕柔的樂聲,少年人清朗好聽的嗓音隔著一點(diǎn)距離傳過來,“一杯多加糖!

  齊鑫愣了下,片刻后反應(yīng)過來,葉知秋根本不是在和他說話。

  “你在和人喝咖啡?”齊鑫不可思議地問。

  他正生不如死躺在病床上掛水,葉知秋倒好,轉(zhuǎn)頭就和“別人”廝混到一塊兒去了。

  “嗯!鄙倌昵宓纳ひ羝届o無波,極淡地應(yīng)了一聲。

  “和誰?”齊鑫問,憤怒再次升起,讓他失了分寸,“你那些朋友?”

  對面靜了下來,只有樂聲透過聽筒隱約傳過來,很輕柔,本是最安撫人心的,可不知道為什么,齊鑫心底卻越來越不安。

  就在他努力壓下情緒想要開口道歉時(shí),對面一言不發(fā)掛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