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應(yīng)該問邵迪飛看到黎清沒有,就像問外面那個巡邏員時,但他沒有,他只是緊緊握住唐刀。
邵迪飛看見他平靜的樣子,臉上激動的神情也淡了些:“秋虞你要回基地嗎,你在春時公寓的房間還保留著,那還有一些你們的東西!
秋虞似乎想起了什么,站起身:“走吧。”
黎清應(yīng)該會想回基地的,曾經(jīng)從塔山出來就說要回去,不過秋虞不想。
基地人太多了,他不喜歡這么多人。
回去的路上,邵迪飛說:“我聽巡邏員說這兒有個人,就想到你了,一過來看果然是你。”
“你知道吧,一個月前喪尸病毒消失了,一般的喪尸慢慢失去行動能力,最后成為了真正的尸體。高級一點的喪尸還能跑能動,不過它們不會傳染人后,威脅小了很多,F(xiàn)在基地很熱鬧了,和以前很不一樣了!
無論邵迪飛說什么,秋虞都沒有說話。
直到進(jìn)入基地,踏入春時公寓,走入曾經(jīng)住過的熟悉的地方,他神情才出現(xiàn)一些波動。
“我今晚住在這里!鼻镉輰⑹种械奶频斗旁诹俗郎。
喪尸病毒消失后,基地人多了起來,曾經(jīng)變異的植物蔬菜慢慢恢復(fù)了末世前的樣子,人類又開始種田,至少溫飽問題得到了解決。
夜晚的基地不再一片寂靜黑暗,亮起的燈光星星點點,滿目蒼夷的世界又煥發(fā)出一點生機(jī)。
秋虞站在窗戶邊,聲音喃喃:“黎清,你會喜歡現(xiàn)在這個世界嗎?”
沒有人回答他。
之后的幾天,邵迪飛每天都會上門,后面還帶來了尚一駿,對于秋虞為什么一個人出現(xiàn)的事情,無人過問,直到幾天后,邵迪飛問:“秋虞,你想去看看黎清嗎?”
秋虞神色終于有了變化:“黎清?”
邵迪飛點頭,面色鄭重。
邵迪飛和尚一駿將秋虞帶到了基地附近某處,這兒原本是一片荒地,但現(xiàn)在壘起了一座座墳。
邵迪飛停在最大的一座墳冢前,目光沉痛。
“這兒是黎清的墳?zāi)!鄙鄣巷w開口,他聲音低落,“我和尚一駿去清理喪尸時看到了他,他沒有變成喪尸,但,但是……”
邵迪飛聲音哽住了,像是不想回憶起那時的場景,最后只是說:“我們把他帶回來了,就埋在這里,離基地也近,想看的話隨時能看看!
他和尚一駿都是被黎清所救的人,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會收殮黎清的尸身。
“黎清,我?guī)镉輥砜茨懔。?br />
秋虞卻直直地站著,看也不看這座墳冢:“這不是黎清!
邵迪飛有些錯愕地抬頭。
秋虞重復(fù)道:“這不是黎清。黎清的刀還在我這里,他會回來!
邵迪飛意識到了什么,神情恍惚一瞬,不再說話。
尚一駿卻皺著眉:“這就是黎清,你知道我和邵迪飛把黎清帶回來時他是怎樣的嗎?他身體殘缺不全,被喪尸啃掉了,如果不是我們帶他回來,你現(xiàn)在連他的墳?zāi)苟伎床坏。?br />
“秋虞,你不是很厲害嗎,怎么沒保護(hù)好黎清!鄙幸或E聲音低下去,“如果當(dāng)時黎清和我一起回基地了,也不會落到現(xiàn)在的結(jié)局!
他沒邵迪飛那么好心,還想給秋虞留一點做夢的余地。
他的命是黎清救的,也只認(rèn)黎清。
如果不是秋虞追到他們,強(qiáng)硬把黎清帶走,那他和黎清就順利回到基地了。
再過不久,喪尸病毒就會消失,明明末世快要結(jié)束了,黎清卻死在了黎明之前。
秋虞仍然站得筆直,緊抿的唇微白。
邵迪飛出來做和事佬:“發(fā)生這種事是誰也不想看到的,我們還活著的人就不要互相攻訐了,大家都是黎清的朋友。更何況……”
剩下的話邵迪飛沒有說出來。
更何況秋虞只會比他們更難過。
黎清生病那次邵迪飛看得清清楚楚,黎清那時只是發(fā)燒,秋虞來找他時便一副天塌了的恐怖模樣。
就算醫(yī)生說了黎清沒事,他也不去休息,一直坐在黎清床前,安靜地守著黎清,仿佛黎清就是他全部的世界。
邵迪飛那時在想,秋虞把黎清看得這樣重,如果有一天黎清真發(fā)生了什么不測,秋虞要怎么活下去啊。
沒想到黎清真的出事了,找到黎清尸體的時候,邵迪飛也埋怨過,秋虞明明能夠保護(hù)好黎清,為什么讓黎清死在了喪尸手里。
他沒找到秋虞,秋虞自己出現(xiàn)了,但黎清死去已經(jīng)快一個月了。
看到秋虞的時候,邵迪飛便只覺得難受了,他從未看過秋虞這模樣。
“回去吧!鄙鄣巷w說,他把尚一駿先支走了,然后同秋虞說起發(fā)現(xiàn)黎清尸體的場景。
喪尸病毒消失后,基地派人出去將這個消息傳給了其他基地,然后開始搜尋周圍的幸存者,黎清便是在這過程中被發(fā)現(xiàn)的。
“黎清他和一個喪尸被關(guān)在房間里,黎清應(yīng)該是受了傷,所以無法對抗喪尸。”邵迪飛嘆了口氣,“不知道他怎么受傷的,你們要是沒分開就好了!
秋虞唇抿得蒼白,沒有說話。
他似乎知道黎清為什么離開家,是為了將那些玫瑰扶起養(yǎng)活。
是不忍心他種的玫瑰被喪尸踐踏破壞嗎,所以在他睡著時去做這件事。
秋虞垂落在身側(cè)的手指節(jié)捏的發(f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