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銘津朝他走來,每靠近一步,黎清就往后縮一點(diǎn),直到背抵住墻,退無可退。
顧銘津單膝跪在床上,將黎清逼在角落。
黎清身體又在發(fā)抖。
下巴卻被人掐住,被迫抬起,撞入顧銘津黑而深的目光,他下意識(shí)想掙脫。
顧銘津卻未放松絲毫力氣:“讓我別碰蔣軼?”
“行,黎清,我碰你!
黎清發(fā)出一聲急促的喊聲,手腳并用抗拒著顧銘津的接近。
但往常有幾分攻擊效果的行為在此刻卻宛如幾歲小孩對(duì)付成年人,毫無攻擊力可言,還平添幾分笑料。
黎清此刻才知道顧銘津平時(shí)對(duì)他多寬容。
手在床上慌亂尋覓,只抓住了枕頭,下意識(shí)沖顧銘津砸去。
顧銘津單手就接住,絲毫沒被黎清這弱的可笑的攻擊力影響。
但他的手卻捏住了什么,原本綿軟的枕頭里似乎藏著東西。
顧銘津神色一頓。
黎清卻忽然瞪大眼睛,想到了什么似的,拼命朝他撲來。
第49章 在豪門當(dāng)炮灰成萬人迷(49)
顧銘津只用一只手就將黎清完全制住。
黎清手腳并用,想搶回自己的枕頭。
顧銘津只是一皺眉,隨手扯下黎清放在床邊的領(lǐng)帶,就將他雙手牢牢綁緊,束縛在床頭吊燈上。
因?yàn)閯偛乓环ち业膭?dòng)作,黎清胸膛還在起伏,他眼睛死死地瞪著顧銘津。
“放開我!”
顧銘津手在他臉上輕拍了拍,充滿了羞辱意味:“黎清,你一點(diǎn)都不乖!
他站起身,目光如有形,將黎清從頭到腳仔細(xì)打量了一番。
黎清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栗起來。
顧銘津不像是在看他,更像是在用小刀,將他身體一寸一寸裁開。
他似乎在感受到了這種幻覺的疼意。
“身上還有我留下的痕跡,就去招惹蔣軼!鳖欍懡蚵曇艉茌p,還帶著某種嘲諷意味。
顧銘津微彎下腰,再次問他:“黎清,你不想說點(diǎn)什么嗎?”
黎清死死地咬著下嘴唇不說話,只一雙眼充滿了怨恨和恐懼。
“黎清,你不想解釋一下嗎?”
黎清別過頭不看他,但裸露在空氣中的皮膚卻泛起細(xì)小的雞皮疙瘩。
主人的心思被透露無疑,無一不在訴說著,他很怕,他很怕,他很怕。
“在我家里,對(duì)蔣軼說最喜歡他,還要跟蔣軼走!
“黎清,你把我當(dāng)什么了?”顧銘津的語氣從輕到重,到最后一個(gè)字音落下,只差泛起血腥。
黎清身體抖著,聲音也在顫栗:“放開我。”
顧銘津盯了他幾秒,忽然站起身,一手便撕開了枕頭,露出里面的筆記本。
很眼熟。
顧銘津記憶力足夠好,所以一秒想起,這是那天晚上他拿去房間的筆記本,黎清當(dāng)時(shí)藏進(jìn)懷里,面容有些驚慌。
似乎意識(shí)到了什么,顧銘津?qū)⒈咀哟蜷_。
“住手!”黎清低吼道。
顧銘津看向他。
“還給我,這是我的東西!”
顧銘津輕嗤一聲:“你現(xiàn)在住在我家,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連身體都是我睡過的,你能有什么東西?”
他從沒這樣刻薄地對(duì)黎清說過話,黎清頓時(shí)臉煞白,他盯著顧銘津,好幾秒后忽然說:“好啊,你看!
“顧銘津,你別后悔。”他一字一頓地說。
顧銘津手微不可察地顫了下,他覺得可笑,到這時(shí)候他依然會(huì)因?yàn)槔枨逡痪湓挭q豫。
再不踟躇,顧銘津翻開了筆記本。
原來,這是黎清的日記本。
仿佛打開了潘多拉魔盒。
顧銘津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無法合上,又怯于往后看,但又無法不往后看。
此時(shí),他讓人把蔣軼趕出去時(shí),將黎清綁起來時(shí),臉上尚且偽裝的平靜神情此刻已然偽裝全部失效。
冷漠,憤怒,失望……
種種神色從他臉上閃過,到最后,手僵硬著差點(diǎn)無法將日記本關(guān)上。
黎清被綁在床上,看見顧銘津的失態(tài)后,他大笑出聲:“后悔看了嗎顧銘津!
他聲音中充滿了得意,帶著能將人刺穿的嘲諷,冷眼瞧著顧銘津,一字一頓地說:“我不喜歡你,我只喜歡蔣軼。”
他說得極其暢快,就算此刻衣裳不齊,頭發(fā)凌亂,身上還有亂七八糟的痕跡,被綁在床上,無法逃走,但卻像那個(gè)高位者。
高高在上地俯視著顧銘津。
一瞬間,顧銘津從未有過的狼狽。
他生下來便是天之驕子般的存在,從未有過任何坎坷,對(duì)旁人而言比如登天的事,他總是可以毫不費(fèi)力做到。
此刻卻像個(gè)乞丐,他乞求的是不屬于自己的愛。
顧銘津扔掉筆記本,冷冷地看著黎清,似乎想將自己的尊嚴(yán)撿拾幾片回來。
黎清卻只是笑,是原來從沒展現(xiàn)在他眼前過的暢快笑意。
“你喜歡蔣軼。”顧銘津聲音冰冷。
“那你知道蔣軼最討厭什么嗎?”
“他最討厭臟東西,最喜歡的衣服因?yàn)榕K可以扔掉,瓶子里的水因?yàn)楸蝗撕冗^,可以全部扔垃圾桶。黎清,你猜,蔣軼如果看到你是怎樣被我一點(diǎn)一點(diǎn)弄臟的,他會(huì)怎么對(duì)你!
黎清的笑聲頓住,他瞪大眼睛看著顧銘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