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事讓陳拙有些不安。
正常來說,事情尚未發(fā)生就宣揚出去只有兩個可能。
其一,是太上圣君胸有成竹,事先宣揚是為了讓他那個兒子得皇位的時候不至于有那么大的風浪。
其二,是太上圣君故意如此,就是想引出來一些不安分的人。
以陳拙對太上圣君性格的推測,后者的可能性要遠比前者大的多。
所以這事陳拙一直都沒有下定決心,陳家其實也在幾個月前就著手在做把人隱秘分散出去的事了。
誰又會真的孤注一擲呢?
陳拙想著……有的,但不是陳家,最起碼不是陳微微的那個陳家。
陳微微是要孤注一擲的,尤其是見過陳微微之后陳拙對此人的判斷更為準確。
這個人,何止是想做上陽宮的掌教真人?
可是這個人野心大能力不足,修為高腦子不好。
這樣的人如果真的能成大事,那陳家早就是皇族多少年了。
可是這種人偏執(zhí),偏執(zhí)的人都好利用。
就在想著這些的時候,身后傳來莫梧桐的聲音,其實陳拙早就察覺到莫梧桐來了,只是故意沒有回頭迎接罷了。
莫梧桐笑呵呵的走到陳拙身邊:“陳公好興致�!�
陳拙道:“沒什么好興致,只是無聊也無趣�!�
莫梧桐道:“我倒是有個有趣兒的事,不知道陳公想不想聽�!�
陳拙道:“莫先生來就是給我講這趣事兒的,我若不讓你說你還能真的不說?”
莫梧桐訕笑一聲后說道:“我昨日和觀主大人商量了許久,觀主大人忽然提到一件事,這事若是辦好,不管對陳公還是對觀主都是大好事�!�
陳拙并不接話,只是等著莫梧桐自己說下去。
莫梧桐道:“觀主大人自創(chuàng)浴火重生的神功,修行之后實力進境遠超其他功法,若是陳公愿意試試,觀主大人也愿意將此神功分享出來�!�
陳拙皺眉,然后冷哼道:“奉玉觀里那些血腥事,莫先生是真當我打聽不出來?”
他看向莫梧桐嚴肅的說道:“莫先生若是再來耍什么小聰明,我倒是想教教莫先生陳家的修行功法�!�
莫梧桐臉色難看。
越是日子靠近,陳拙的態(tài)度越是有些不正常,這讓莫梧桐心中有些忐忑,總覺得陳家可能是一把雙刃劍。
就在這時候,大街上忽然傳來一陣銅鑼聲。
他們看過去,見官府的人沿街張貼告示。
當今天子已定下,來年四月將北巡冬泊。
第1102章 可以開始了
春,三月。
一個規(guī)�?涨褒嫶蟮拇爮慕贤枇赀M發(fā),這艘船隊上運載的都是從海外采購來的商品。
沿途所過之處引來無數(shù)人的目光,就算是跑船跑了大半生的人也未見過這么大規(guī)模的隊伍。
船隊走到哪兒,都會有傳說流傳出來。
據(jù)說是謝家的商船在海外發(fā)現(xiàn)了一個島國,島上有許多特產(chǎn),中原人多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謝家的人不敢怠慢,采購大量商品之后就起運前往歌陵,他們要把這些獨特的東西獻給大玉皇帝陛下,順便帶來了那個小島國請求陛下封賞的國書。
在這支船隊中,就有來自這個名為苔鳩的小國使臣,據(jù)說在當?shù)厣矸葑鹳F,是國王的小舅子。
時不時的,這些小國來的人就會出現(xiàn)在船頭,身穿奇裝異服,引人頻頻側(cè)目。
船隊經(jīng)過的地方都會有官府的人盤查,但因為有外交使團在的緣故,所以還是得了一些關(guān)照,畢竟這涉及到了大國待客禮儀。
中原人總是這樣好客,哪怕來的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國使臣也會得到足夠的尊重。
尤其是像苔鳩這樣的小國是第一次來中原,大玉自然是要讓人家感受到來自上國的熱情。
這支隊伍根本看不出來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如果非要說有那就是規(guī)模確實太大了些。
但是貨物都經(jīng)過了仔細的檢查,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違禁物品。
苔鳩小國的使臣也是真的,那個地方真的叫做苔鳩,使臣也真的是苔鳩國王的小舅子。
而站在這位使臣身邊的,正是謝家這一代的家主謝彼桉。
站在船頭,穆麻里心潮澎湃。
苔鳩早就聽聞中原有一個富強繁華的強大帝國,有著舉世無雙的文化傳承。
所以苔鳩人在很早之前就想過要來中原朝圣,可是因為苔鳩國力微弱,島上的木材又局限了他們造船的規(guī)模,所以支撐不起一支足夠遠航的船隊。
苔鳩島上的王族生活在海島上已經(jīng)不知道具體有多少年月,但根據(jù)祖先留下的記載來看他們并不是土生土長的海島人。
傳聞是大概千年前左右,一支船隊在苔鳩島附近遇到了大風浪,船隊損失慘重,無法繼續(xù)遠航,于是就在苔鳩生存下來。
多年后,這些外來人和苔鳩島上的原住民結(jié)合,也教給海島上的人文字和禮儀。
逐漸的,一個頗為原始的國家形態(tài)出現(xiàn)了。
苔鳩人心心念念都是回到中原去見見母國之偉大,可無奈在于就是島上樹木并不適合建造海船。
穆麻里從進入中原開始,那雙眼睛好像就不夠用了。
中原人看著他們的奇裝異服覺得新鮮,而他們看著中原人的服飾只覺得羨慕。
還是因為海島緣故,他們無法制造出錦衣華服,衣服的布料明顯都更為粗糙,好在是比較耐穿。
沒有錦衣華服,他們就只能增加衣服的色彩,色彩越是繁雜艷麗的服飾就越是貴重,正如穆麻里現(xiàn)在身穿的這一套服裝可是平民百姓買不起的。
“謝先生。”
穆麻里用蹩腳的中原話問道:“咱們距離歌陵還有多遠?”
謝彼桉微笑著回答道:“還要走大概一個月左右,四月就能到了�!�
“還要走一個月!”
穆麻里的眼睛都睜大了。
從進入大玉開始算起他們已經(jīng)走了近三個月,從冬天走到了春天,這一路也看到了變化不同的自然景色,還有豐富多樣的地方文化。
“大玉好大啊。”
穆麻里由衷的感慨了一聲。
謝彼桉道:“侯爺應(yīng)該知道的是到歌陵并非走完了大玉,從歌陵再往北走,走到大玉的邊關(guān)哪怕依然是走水路也要再走四個月。”
穆麻里張大了嘴巴。
在來大玉之前,他從來都不認可苔鳩島不大。
“可怕……”
穆麻里自言自語了一聲。
謝彼桉道:“我已經(jīng)派人提前趕往歌陵求見朝廷官員,侯爺來大玉朝貢之事想必天子已經(jīng)知道了,所以若不出意外,從歌陵出發(fā)的鴻臚寺官員應(yīng)該在半個月之后就能接到咱們。”
穆麻里點了點頭,因為震撼看起來人都有些麻了。
謝彼桉道:“侯爺也不必擔心,這一路上我會盡量多的把大玉的禮儀都告訴侯爺,還有就是和官府打交道的事,我的人都會處理好�!�
穆麻里感慨道:“若非是有謝先生幫忙,我們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見識到大玉的壯麗河山�!�
謝彼桉笑著說道:“應(yīng)該是我謝謝你們�!�
話說一半,他也沒說為什么要謝謝這些苔鳩人。
與此同時,在距離京州大概六百里左右的鷹蕩山,山外就是一片連綿百里的水泊,在這季節(jié),枯了的蘆葦看起來像是一支密密麻麻行軍的隊伍。
只是,瞧著有些狼狽。
這里蘆葦蕩繁密,歷來都是水匪占據(jù)之地。
當?shù)毓俑畮状握鹘穗m然誅滅不少匪寇,可依然還是匪患難清。
不過最近半年,官府倒是踏實不少,不知道為什么水匪幾乎都不出來了,好像突然一下子就都銷聲匿跡了一樣。
雖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可水匪不見了官府和百姓們都很開心。
但水泊附近生活的百姓還是不敢太靠近鷹蕩山,有人曾經(jīng)試探著往里邊走了走,結(jié)果就是一去不復(fù)返,人們猜測水匪不是沒了只是懶得出來,但你要是自己送上門人家當然也樂意把你干掉。
石先鋒在這。
石家數(shù)百名族人在去年分散進入歌陵,但石先鋒帶著一支二十四人的隊伍提前到了鷹蕩山。
這二十四個人,是石家最為精銳的戰(zhàn)士。
在其他各家的傾力合作之下,一支叛軍被陸陸續(xù)續(xù)的送到鷹蕩山里交給石先鋒訓(xùn)練。
這支叛軍的成分極為復(fù)雜,有各家挑選出來的精銳,有江南劉廷盛造反時候的逃兵,還有本地的水匪,更有不少來自其他地方的江湖客。
在這,這群雜亂無比的烏合之眾,在經(jīng)過了半年左右的殘酷訓(xùn)練之后已經(jīng)變了一個樣子。
石先鋒足夠冷酷無情,他既然要練兵就當然先要從軍紀入手。
半年之內(nèi)被他處死的人已有三百多個,被他親手擊殺的就有六十幾個人。
石先鋒的態(tài)度很明確,覺得自己可以不用聽話的就向我挑戰(zhàn),要么,就接受我的挑戰(zhàn)。
打死我,你領(lǐng)兵,我打死你,你也就不必再聽我的話了。
一開始這群人怎么可能好管,石家的二十四個戰(zhàn)士開始發(fā)揮巨大作用。
這二十四個人有著獨特但足夠強悍的戰(zhàn)斗方式,他們挑選出來一批人維護軍紀,以極強力的手段,在半年之內(nèi)就讓隊伍素質(zhì)煥然一新。
石家有兵家秘術(shù),練兵極有章法,短短半年,雖然不可能練出來一支無敵的軍隊,但勉強已有可戰(zhàn)之力。
石先鋒自然是不滿意。
給他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若能給他兩年時間準備,他有足夠把握能練出一支精銳之師,可惜的是事事哪有都如意的。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