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搖頭道:“我不能!
小販問:“為什么呢?”
林葉回答:“因為我不是你爹!
小販愣了一下,然后撇嘴道:“沒見過這么小氣的,不就是一碗雞絲面?”
然后見那個大叔不知道什么時候起身走了,桌子上留下了幾個銅錢。
小販抬起頭看了看,那大叔已經(jīng)走出去能有好幾丈遠(yuǎn),小販把銅錢收起來,自言自語道:“人不錯,就是嘴忒碎了。”
林葉起身,是因為他看到了一個需要跟上去的人,這兩天,在那客棧門口他已經(jīng)見過這人好幾次。
是的,那個一會兒賣面一會兒賣包子的小販,攤位就在那家客棧不遠(yuǎn)處。
前邊走的那個人林葉不認(rèn)識,但確定江湖客都是這個人在接待和安頓。
那個人實(shí)力應(yīng)該不俗,應(yīng)該是在武岳境,但不會超過武岳境三芒,對于林葉來說這個修為的人不值一提,可對于整個江湖來說這樣的人也算大人物。
一個武岳境的大人物親自接待一群來自外地的江湖客,這事怎么說都有些不正常。
到了這個實(shí)力的修行者,對四周的感知力極為敏銳。
所以他雖然沒有察覺到林葉跟著他,但就是心里有點(diǎn)別扭,時不時的回頭看一眼,卻什么發(fā)現(xiàn)都沒有。
為了穩(wěn)妥起見,他還是沒有直接去想去的地方,而是在歌陵城里閑逛似的走了好一段路,最終確定沒人跟著他才到了奉玉觀。
看到那人竟然從奉玉觀后門進(jìn)去的,林葉就知道陳微微是要搞什么事情了。
奉玉觀要招納江湖客。
這種事應(yīng)該瞞不住,辛先生肯定早已知道消息,但他不聞不問,那就說明陳微微要干的事可能是辛言缺默許的甚至是推波助瀾的。
林葉從來都不是一個優(yōu)柔寡斷的人,也從來都不是一個正常意義上的善人。
可他對陳微微的態(tài)度,歷來都有些復(fù)雜。
如果不是因為老陳,只是因為同在嚴(yán)洗牛和雷紅柳門下一起修行過,林葉不會有這復(fù)雜的心思,他在乎的,就是那個不久之前坐著馬車離開歌陵的老人啊。
也就是在這時候,林葉忽然感覺到了有些不對勁。
他沒回頭,但他知道身后來了一個絕對的高手。
第二十七卷 父親
第1060章 哪兒來的?
此時林葉身上沒有任何修行氣息,手里還拎著一個在大街上買的酒葫蘆,另一只手托著一只用荷葉包的燒雞,身上穿著的則是一身冬泊人的服飾。
所以在他察覺到背后可能來了一個絕對高手的時候,只片刻林葉就坦然的轉(zhuǎn)過身來。
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察覺,溜溜達(dá)達(dá)的往回走。
倒也不是急著離開,走到一處比較高的地方坐下來,就那么正大光明的看著上陽宮,咬一口燒雞,配一口老酒。
大概半刻之后,林葉感覺到那股刺激他皮膚的威壓消失不見了。
這不是林葉永修為之力感覺到了有個超級強(qiáng)者到了附近,而是有這樣的高手到了之后林葉的身體自然而然的有了反應(yīng)。
這個世上,除了林葉之外大概也沒有第二個人可以感知到了。
到了賦神境的絕世強(qiáng)者可以將威壓內(nèi)斂,完全看不出來是個修行者。
可林葉與尋常修行者不同的地方就在于他靠的不是丹田氣海,他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可以呼吸吐納。
所以身體的感知力,比起尋常修行者來說要強(qiáng)大不知道有多少倍。
如果他愿意的話,他甚至可以讓皮膚感覺到很爽……
這種類似于被動技能的東西,別說其他人,便是修為到了老掌教那般高深也無法做到,因為老掌教也做不到如林葉那樣自如的可以用毛孔呼吸吐納。
就在林葉感覺到那股威壓消失之后沒多久,林葉之前盯梢的那個中年男人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
林葉不認(rèn)識此人,但這兩日已可確定代表上陽宮招收那些江湖客的人就是他。
這個人必然有上陽宮身份,只是一身便裝也無法輕易分辨出來是什么身份。
到近前的時候林葉已經(jīng)能感知到此人修為境界,果然已在武岳。
“好興致啊!
那個中年男人看到林葉坐在高坡上喝酒吃雞,笑著贊了一聲。
林葉朝著他點(diǎn)了點(diǎn)頭,但沒有說話。
“這位兄長不是中原人?”
林葉回答:“冬泊!
只兩個字。
但兩個字也不是隨口而出,因為他要學(xué)好冬泊人的那種表情神態(tài)還有性格表現(xiàn)。
冬泊人對大玉的感情可謂復(fù)雜之極,又是害怕又是離不開,又是嫉妒又是想巴結(jié)。
偏偏如此,大部分冬泊人在玉人面前不愿意展現(xiàn)出卑躬屈膝的那一面。
而且,冬泊人到大玉之后若被人問起是不是中原人,他們大多不愿意直接回答我們是從冬泊來的,是怕被人看不起,但自尊心還在,所以回答往往都只有冬泊二字。
即便是如此細(xì)節(jié),林葉也不會放過,在這之前,林葉就曾仔細(xì)觀察過各國之人到大玉的表現(xiàn)是什么樣的。
如冬泊人,大概就是那種假意傲然實(shí)則欲拒還迎,而西域人自從十幾年前被玉天子調(diào)派大軍狠狠揍了幾次之后,一直到現(xiàn)在到大玉來都絲毫也不敢忘了謙卑恭順。
簡單來說就是,冬泊人看大玉……雖然你已經(jīng)是我名義上的父親,但我不會親口承認(rèn)。
西域人看大玉……父親,請受孩兒一拜。
南疆之外的那些小國看大玉:不知道父親什么時候才能想起他在這邊還有個遺落在外的兒子。
“冬泊好地方啊!
中年男人在林葉身邊坐下來說道:“我曾經(jīng)去過一次,遍野牛羊,草原遼闊,藍(lán)天白云,看著就讓人心情舒闊!
林葉道:“那是很早以前!
中年男人笑了笑,沒接這句話,而是指了指林葉的酒:“可以討要一杯酒喝嗎?”
林葉點(diǎn)了點(diǎn)頭,直接把酒葫蘆遞給了那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隨意在旁邊摘了一片比較大的葉子,看起來很巧妙的彎折之后竟是可做杯用。
往葉子杯里倒了些酒,中年男人聞了聞后點(diǎn)頭:“你倒是好運(yùn)氣,買到了孫家的老酒。”
林葉道:“哪里有什么好運(yùn)氣,我來大玉都城三天,前兩天買到的都是摻了水的酒,今天這酒是打聽了許久才買到的!
中年男人哈哈大笑。
他見林葉配酒的不只是那一只燒雞,還時不時從腰畔掛著的鹿皮囊里抓一把好像花生米似的東西出來。
他看著好奇:“這是什么?五顏六色的從未見過,看起來好像滋味不錯,可以給我嘗一些嗎?”
林葉看了看他,搖頭:“你吃不來。”
“小氣!
中年男人笑了笑。
林葉把燒雞遞過去:“你可以吃這個,你要的那個東西有毒,你吃不得,我吃沒事!
中年男人笑道:“為何有毒的東西你吃沒事,我卻吃不得?”
林葉道:“我們在草原上放牧,整日都是蚊蟲蛇蟻的叮咬,這東西有微毒,吃了之后蚊蟲不叮,但我們都是從小開始吃的,已經(jīng)不怕了,你若現(xiàn)在吃,免不了要拉幾天肚子,況且,我也沒帶能解這毒的藥丸!
中年男人見林葉說的認(rèn)真,也不確定林葉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
但不過是一種小吃罷了,他也不是真的饞。
只是,又看著林葉一顆一顆往嘴里送,吃的咔嚓咔嚓格外的脆,又確實(shí)好奇。
“一顆,應(yīng)該沒什么事吧?”
中年男人猶豫了片刻后問道。
林葉想了想,點(diǎn)頭:“你若真想嘗嘗我自然不阻你,但你若是吃死了可不要怪我!
中年男人笑道:“這是上陽宮外邊,真要是中了毒,難道還有上陽宮解不了的毒?”
林葉撇嘴道:“上陽宮是你想進(jìn)就能進(jìn)的?你們玉人,尤其是歌陵人,最愛吹牛逼。”
中年男人被他這土鱉氣質(zhì)逗笑,但沒有解釋什么,他就是陳微微手下禮教神官高熵,此時出現(xiàn)只是為了試探一下這家伙什么來路。
林葉遞給他一顆吃了就要完的藥丸,高熵接過來聞了聞,有點(diǎn)火腿香味兒。
第一反應(yīng)是直接吃了,片刻后又忍住了,最終還是還給了林葉:“我還是算了吧,真要是被毒死在這,又進(jìn)不了奉玉觀,豈不是死的冤枉!
林葉拿過來道:“死是死不了的,但拉個半死免不了!
高熵問林葉道:“你從冬泊來大玉做什么?只是想來這歌陵看看?”
林葉沉默。
良久之后才回答道:“冬泊,沒有牛羊遍野了,戰(zhàn)亂,我族人也差不多都已死去,我來大玉是想看看,這里的人活的怎么樣!
他指向奉玉觀:“如果我能進(jìn)去,也想問問掌教真人,為什么大玉和婁樊人打仗,卻要在冬泊的土地上打。”
高熵笑道:“你若要問這個,不應(yīng)該來上陽宮而是該去臻元宮!
林葉道:“我見不到皇帝!
高熵哈哈大笑,心說這個家伙果然是個土鱉啊,他居然說的那么認(rèn)真……他見不到大玉皇帝,難道他就能隨隨便便見到上陽宮掌教?
可此時卻聽林葉說道:“上陽宮是臻天在人間的使者,掌教是臻天在人間的化身,臻天慈愛,掌教慈愛,我來之前,聽在冬泊傳道的上陽宮神官說過,這世上最慈悲者是掌教真人……所以掌教真人一定會見我的!
高熵微微一怔,然后想著這不是個土鱉,這是一個沒什么腦子的土鱉。
可是比他這個上陽宮弟子,似乎還要純真摯誠。
他問:“既然如此,為什么你不去上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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