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寧海棠。
這個英姿颯爽,一身戎裝的女子,朝著身邊伸手:“弓!”
女將立刻將寧海棠專屬的那張鐵胎弓遞了過去,這張弓,竟然與寧海棠等高,其沉重,便是尋常的壯漢都拿不動。
寧海棠纖細(xì)腰肢下,卻蘊含著無窮之力一樣,單手握著弓,腰帶肩,肩帶肘,手一發(fā)力,弓如滿月。
城墻下邊,黑壓壓的婁樊軍隊已經(jīng)咆哮著靠近,寧海棠眉角一揚,瞄準(zhǔn)了抬著云梯的婁樊士兵,一箭轟了出去。
那箭,真如流星!
噗!
那箭上附帶著她的修為之力,氣勁澎湃,在斜著射下去之后,竟然甩出來一道弧度,箭從斜下轉(zhuǎn)為與地面平行疾飛。
離著地面有差不多在人胸口位置的高度飛過去,地面上,竟是被帶起來一條激蕩的煙塵!
一箭,洞穿!
一整列抬著云梯的婁樊士兵向前疾沖的身影幾乎同時戛然而止,血線在他們胸膛位置炸開,直接在胸膛高度連接起來。
那不是尋常羽箭,箭上帶著的爆裂勁氣,直接將婁樊士兵的胸口打穿出碗口大的血洞,一串,皆是如此!
這一箭,射出了比重型床子弩還要大的威力。
抬著云梯的這一列士兵,胸口全都炸開了,后邊一名婁樊士兵被箭射中肩膀,血霧之中,半邊肩膀被轟掉。
再下一個士兵只感覺恍惚了一下,箭擦著他脖子飛過去,半邊脖子直接被轟掉。
殺了將近二十人之后,這箭才被一名婁樊將軍揮刀斬落。
當(dāng)?shù)囊宦,那將軍手上品級不低的佩刀震顫作響,刀鋒上被崩出來個缺口,而他手腕疼的幾乎握不住刀了。
一瞬間,這將軍的臉色就有些發(fā)白。
城墻上,一排城防重弩瞄準(zhǔn)了那些抬著云梯的婁樊士兵,隨著一聲令下,數(shù)不清的重型弩箭轟了出去。
從側(cè)面看,像是無數(shù)條巨蟒從城墻上騰空而出!
每一支重型弩箭飛過去之后,婁樊人的沖鋒隊伍里就留下一條筆直的血痕。
林葉看了一眼寧海棠,寧海棠似有感應(yīng),兩個人對視一眼,同時點了點頭。
林葉一伸手也抓過來一把硬弓,一手扣了四支箭,發(fā)力拉滿,嗖的一聲,四箭齊出。
與寧海棠的箭術(shù)幾乎一模一樣,林葉的箭也是一開始筆直的斜下而去,到了城下后突然轉(zhuǎn)彎,完全沒有道理的與大地平行疾飛。
四箭,四條死亡直線。
云州城的城墻上,裝備了大量的重型城防武器,此時此刻,這些武器讓婁樊人體會到了什么叫人力不可擋。
一架重型城防弩緊挨著一架重型排弩,如此間隔。
重型城防弩是單發(fā),弩箭有小腿粗,而排弩則是多發(fā),一次能打出二十支弩箭,雖然不及城防弩打出的弩箭那般粗大,可威力卻更讓人恐懼。
到了中遠(yuǎn)距離,排弩就是無可匹敵的大殺器。
林葉拎著弓在城墻上一邊走動一邊射箭,發(fā)箭之中,大聲鼓舞士氣。
“這將是大玉最后一次防御作戰(zhàn)!”
林葉一松手,又是四支箭飛了出去。
“咱們打完了這一仗,以后就只能是咱們出去打別人,不會再有人敢到大玉來撒野!”
又四箭射了出去。
“婁樊人喊了幾百年要飲馬蘭江,幾百年都沒有打過云州,今日,他們依然過不了云州城!”
“來日,我們卻要將大玉的戰(zhàn)旗,插在婁樊都城,讓整個婁樊的人,朝著我大玉的戰(zhàn)旗叩拜!”
又四箭。
林葉呼喊一聲,城墻上的士兵們便喊一聲殺,這一聲一聲的怒吼,如同雷神在為大玉邊軍擊鼓。
婁樊人這邊是攜怒而來,他們在大量的傷亡,可他們沒有這么快就被嚇破膽,黑壓壓的人群覆蓋著地面而來。
地上的尸體,他們像是視而不見。
很快,婁樊人在付出了幾位慘烈的代價之后,距離城墻更近了。
可此時,他們也進(jìn)入了弓箭手的射程。
城墻的箭手整齊的將弓抬高,所有的箭都遙遙的指向天空,隨著將領(lǐng)們一聲令下,幾層羽箭拋射而出,迅速飛到了最高處,然后兇狠下落。
城墻上的弓箭手兩輪拋射之后,有人在高處吹響了號角。
城墻里邊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怯莽軍弓箭手將弓瞄準(zhǔn)天空,敵人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他們的射程之內(nèi)。
呼的一聲,數(shù)不清的羽箭從城墻里邊飛出來,飛過了城墻之后下落。
暴雨一樣落入了已經(jīng)靠近城墻的婁樊人隊伍里,只一輪,大地上就多了一層白羽。
這一輪拋射,就把靠近城墻的婁樊步卒幾乎清空。
為了這一戰(zhàn),林葉早已做好了最萬全的準(zhǔn)備。
城墻的羽箭拋射落地的位置在城外什么地方,城墻內(nèi)箭陣拋射的羽箭落點在什么位置,林葉和寧海棠至少試過五次,不允許有任何誤差。
所以攻過來的婁樊人,在距離多遠(yuǎn)遭受什么打擊,都是林葉和寧海棠計算過的,一層壓著一層。
林葉看著城墻根下已經(jīng)有婁樊士兵到達(dá),正努力想把云梯立起來,他左手往外一甩:“放你出去玩玩!”
隨著他一伸手,流沙戰(zhàn)甲從他衣服里分離出來,握著天闕重劍,直接從城墻上躍了出去。
高高而起!
這一幕,不知道震撼了多少人的心,不管是婁樊人還是玉人,都一樣。
有那么一個瞬間,他們都以為是林葉親自跳出去了。
那流沙戰(zhàn)甲的身形體態(tài),與林葉幾乎一模一樣。
砰地一聲!
在無數(shù)驚詫震撼的目光下,流沙戰(zhàn)甲怦然落地,然后摔成了一地沙子……
原本有些驚恐的婁樊士兵,在這一刻都愣了。
遠(yuǎn)處,舉著千里眼的宗政顯赫一開始也緊張了一下,看到那跳下來的威武將軍落地摔碎,他嗤笑一聲。
“嘁……”
下一息,戰(zhàn)甲轟然躍起,一劍橫掃,七八顆人頭同時飛了起來!
城墻上,林葉再次拉弓,四箭飛出去,又在戰(zhàn)場上留下了四條筆直血痕。
那四支箭,兩支在流沙戰(zhàn)甲左側(cè)飛過,兩支在右側(cè)飛過,留下滿地尸體,而流沙戰(zhàn)甲在箭過的同時重劍橫掃,正前方,人頭齊飛,血液潑灑!
劍與箭,當(dāng)世無匹!
第972章 勉勉強強的你
其實沒過多久宗政世全就反應(yīng)過來林葉為何要這樣做,為何要顯得那么沒有大家風(fēng)范的把他綁在高臺上讓城外婁樊士兵全都看到。
你們不是因報仇而來嗎?打的就是你們仇深似海,你們不是因仇恨而攻城嗎?打的就是你們士氣如虹。
只要林葉的怯莽軍把今日婁樊這最強氣勢打下去,以后怯莽軍攻城,就不可能再有今日這般的悍不畏死。
而且,此時此刻的婁樊大軍,士兵們都很疲勞。
遠(yuǎn)來之師,不做休整就悍然攻城,也不知道領(lǐng)兵的主帥是誰,怎么一點理智都沒有!
然后宗政世全想到了自己剛才大聲疾呼……連他都沒能保持理智,又有什么理由去責(zé)怪領(lǐng)兵的將軍,去責(zé)怪攻城的士兵?
看起來來勢洶洶的婁樊大軍,是攻勢一方,可從一開始就又掉進(jìn)了林葉對戰(zhàn)爭的節(jié)奏把控之中。
這一戰(zhàn),從上午廝殺到深夜,又從深夜廝殺到清晨。
一天一夜,城墻外邊的尸體多到幾乎完全覆蓋了大地,云州守軍準(zhǔn)備充分兵力充沛,所以婁樊人哪怕付出了巨大代價,依然沒有對云州城構(gòu)成任何威脅。
一天一夜,也沒有多少架云梯搭在云州城墻上,更無一人登上云州城頭。
守城,以殺敵為上。
盡最大可能的殺死更多的攻城士兵,傷亡的代價越大,攻城一方的士氣被打掉的速度就越快。
宗政世全在城墻上看了一天一夜,心中的絕望也越發(fā)濃烈。
其實一開始當(dāng)看到婁樊大軍到達(dá)云州的那一刻,哪怕是他,也一樣心存幻想,覺得有可能被救回去。
這是人之常情,不管是帝王還是凡人,在絕境之中看到自己人到了,總是會燃起希望,哪怕這希望不切實際。
清晨婁樊人退下去之后,一筐一筐的冒著熱氣的饅頭被抬上來,守城的士兵們不管手臟不臟,一把抓過去,兩三個白白胖胖的饅頭就在手里了。
下一個抬著筐過來的是鹵肉,大概一斤左右一塊,香噴噴熱騰騰,蓋著的棉布一掀開,那熱氣和香味就直沖出來。
沒人一塊肉,饅頭管夠。
士兵們在城頭或是坐著,或是靠著城墻站著,一口饅頭一口肉,兩三口下去,肚子里便熱乎乎的。
三五個饅頭一斤肉下肚,再灌一氣白水,咕嘟咕嘟的下去之后,肚子里就鼓了起來。
大部分人都會滿足的呻吟一聲,輕輕拍拍肚子。
林葉拿著水壺給寧海棠沖了手,寧海棠洗了手把饅頭掰開,肉夾進(jìn)去,第一個遞給林葉,第二個自己吃。
兩個人肩并肩站在城墻上,林葉一口下去后嘴里含含糊糊的說道:“一會兒你就下城休息,咱倆不必都在城墻上盯著,輪換著來!
寧海棠也不推辭,點了點頭。
吃過早飯,寧海棠留下了一個女將:“不必參與廝殺,就在林將軍身邊看著,若有事,立刻趕來報我!
說完后下城去了。
林葉吃飽喝足,又如以往一樣,一抬腿上了城墻,坐在高處,兩條腿掛在城墻外邊晃蕩著。
城外,是舉著白旗沒帶兵器的婁樊士兵,抬著尸體往回運送,密密麻麻的,像是螞蟻搬家。
這是戰(zhàn)場上不成文的規(guī)矩,在對方收斂尸體的時候,另一方不會攻擊,除非對方是借此機會再次攻打。
婁樊士兵們抬頭看過去,城墻上那群本該孱弱的中年人,大口吃著饅頭和肉,也在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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