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溪道:“衣服給你收拾好了,你看看還要帶著些什么。”
林葉:“沒……沒什么了。”
謝云溪走到一側(cè)坐下來,拿了旁邊的折扇輕輕的搖著。
云州這邊都這么熱了,可想而知歌陵那邊有多熱。
謝云溪說:“明天一早啟程,你若是怕誤了時候,可以不等我們自己先行一步!
林葉連忙搖頭:“還是和小姨你們一起走,雖然會趕一些,算計好了不會遲到!
謝云溪指了指林葉額頭上的汗:“很熱?”
林葉:“熱……啊,確實是很熱。”
謝云溪道:“今年這氣候確實有些不大正常,比往年都熱,我也出了一身汗!
說著話她起身,到旁邊盆架拿了條毛巾,用清水洗了洗后遞給林葉:“擦擦!
林葉拿過來問:“不好吧!
謝云溪微微皺眉:“讓你擦擦都這么多話?”
林葉拿著毛巾,小心翼翼的在謝云溪脖子上擦了擦,把謝云溪給擦懵了。
下一息。
啪的一聲。
她一巴掌扇在林葉后腦勺上:“往哪兒擦?我讓你自己擦!”
林葉:“我……錯了!
謝云溪眼睛瞇起來:“i現(xiàn)在滿腦子在想些什么?我若不阻止你,你指不定還要擦到什么地方去!
林葉:“沒有沒有……”
謝云溪一抬手,林葉嚇得往后縮了縮。
“這一路上你應(yīng)該知道會有許多兇險!
謝云溪也懶得再說他那手不老實的事,回到座位那邊坐下來,拿了折扇輕輕的搖,風(fēng)吹著她額前的發(fā)絲一下一下的輕輕擺動。
林葉擦了擦臉,感覺可以松口氣了。
“確實會兇險,我把那兩顆人頭在門外掛了那么久都沒人來,大概就是等著我去歌陵呢!
謝云溪問:“那你想過沒有,天子為什么要讓石錦堂去竹州,又讓須彌翩若急匆匆趕回歌陵去?”
林葉回答:“大概是有人向天子妥協(xié)了,用很大很大的讓步,來換我這條命!
謝云溪:“天子調(diào)走了石錦堂,調(diào)走了須彌翩若,明顯就是在告訴那些人,這事,天子的人不插手!
林葉嗯了一聲后說道:“我剛才還想著,是不是我做事還是太保守了些!
他看向謝云溪:“天子覺得,我沒能讓他滿意!
謝云溪微微皺眉,她眉頭往一塊擠的時候,可真是太好看了。
“或許吧!
謝云溪道:“如果你推測是對的,那天子大概是希望你帶著那兩顆人頭鬧到歌陵去。”
林葉思考片刻,點頭道:“這么看,確實是我沒有明白他的意思!
謝云溪道:“又怎么能怪你,連掌教真人都覺得這個時候,不該直接去撕破臉!
林葉道:“掌教真人說,你掛在云州城門外合適嗎?他問我,云州城的城墻夠堅固嗎?”
自言自語后,林葉看向謝云溪:“原來,掌教真人那時候是在點撥我,他是想告訴我,云州城的城墻不夠堅固,你得往歌陵掛……”
謝云溪眼睛亮了一下。
林葉自嘲一笑:“我還以為掌教真人是提醒我別把事鬧大,原來是嫌棄我沒把事鬧大!
他回頭朝著門外喊了一聲:“龐大海,把都護(hù)府門外的人頭摘了,我要帶走。”
第690章 張揚
親兵校尉龐大海跑到林葉近前,俯身道:“大將軍,都準(zhǔn)備好了,隨時可以出發(fā)!
林葉嗯了一聲后問道:“親兵營調(diào)了多少人過來!
龐大海回答:“五十名親兵。”
他小聲說道:“屬下聽聞,各地官員回京都要從簡,盡量少帶些人手,免得張揚惹陛下不喜,惹言官上奏。”
林葉道:“按照朝廷的規(guī)矩,我這般品級的官員回京可帶多少隨從,那就比規(guī)矩少一人即可!
他邁步上了馬車:“挑軍中殺人軍功最高者隨行!
龐大海因為這話心里都緊了一下,大將軍這次去歌陵,似乎是真不想低調(diào)。
親兵營中精選出來的,哪個不是在戰(zhàn)場上殺人如麻的?
按照林葉的吩咐,這次出行竟然帶上了近六百名護(hù)衛(wèi)。
這次回京參加掌教真人的即位大典,各地官員都是輕車簡行,哪怕在地方上向來都很會擺譜的人,也全都收斂起來。
這個時候誰搞的大張旗鼓,誰就可能會被御史臺的大人們揪著不放。
陛下歷來不喜鋪張,在地方上的時候他們怎么樣沒人會太在意,可到了京城若還張揚,會有人教他們怎么做人。
林葉這個向來行事謹(jǐn)慎的,這次卻好像變了個人。
這六百命精銳騎兵還帶足了全套的裝備,而且,這六百人個人武藝都很強(qiáng)悍。
林葉原本預(yù)計著,這一路上會有些風(fēng)險,畢竟王家的人不會善罷甘休。
他們可是死了個兩位公子,其中一個還是未來王家的繼承者。
這種血海深仇如果王家都能忍的了,那怎么能讓別人害怕他們?怎么繼續(xù)做他們的諸家領(lǐng)袖?
然而出乎了林葉的預(yù)料,這一路上無風(fēng)無浪。
隊伍很順利的就進(jìn)了京州地界,距離歌陵城也只剩下不到四百里。
此時,林葉大張旗鼓來歌陵的消息,已經(jīng)傳進(jìn)了歌陵城。
別人都是能少帶隨從就少帶,要多低調(diào)就有多低調(diào)。
如此一來,林葉就成了最特立獨行的那個,滿朝文武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看他笑話。
歌陵城外,石橋山莊。
王洛神坐在椅子上閉目養(yǎng)神,手下人正在如實匯報著關(guān)于林葉的動向。
“公爺。”
一個看起來三十幾歲的女子微微俯著身子說道:“真的不打算在半路讓把林葉除掉?若放他進(jìn)了歌陵的話,那再想下手就難了!
王洛神緩緩睜開眼睛。
“你們還是不了解陛下!
王洛神語氣有些沉重的說道:“我進(jìn)宮求見陛下的時候,什么都沒有提,只是向陛下說明,王家必會嚴(yán)格遵守當(dāng)初對太祖皇帝的承諾!
他抬起手在太陽穴上輕輕揉了揉,看起來眼神里依然還有著喪子的悲傷。
王風(fēng)林是他最看重的孩子,是王家的長子長孫,是將來的家主。
林葉殺了王風(fēng)林,這是解不開的仇。
“陛下當(dāng)時說,他相信王家,這么多年來王家一直本分,就算有些小問題,陛下也知道那都是別人打著王家的旗號在狐假虎威!
王洛神看向那個女子:“他這話是什么意思?”
名為許欣舒的女子回答道:“是想告訴公爺,過去的事他既往不咎了!
王洛神道:“那你知道,我用什么換了他的既往不咎嗎?”
許欣舒搖頭:“屬下不知!
王洛神道:“用王家在江南十年的所得……那是多大一筆數(shù)目,你應(yīng)該清楚!
“我見天子的時候,說聽聞江南三縣造了水災(zāi),王家歷來在江南做生意,取之于民也要用之于民,所以愿意捐獻(xiàn)出十年所得來賑濟(jì)災(zāi)民……”
他看向許欣舒:“十年所得,換來了一個既往不咎,若我真的在林葉進(jìn)京的半路上殺了他,那這十年所得就白送出去了。”
“林葉要死,需死在歌陵,死在眾目睽睽之下,死在王家人不可能動手的地方。”
許欣舒問:“天子前陣子的那些調(diào)令,難道不是要借機(jī)打壓林葉?”
王洛神道:“天子怎么會真的對他要重用的人動手?他只是想替我們找個機(jī)會!
說到這王洛神起身。
“我進(jìn)宮的時候甚至想過,如果天子要一份和王家有關(guān)的官員名單,以此來換林葉一條命,我也換!
“可是他不要……”
王洛神看向許欣舒:“你兩位表哥死在林葉手里,林葉又大張旗鼓的來歌陵,這是天子想借林葉的手把咱們在歌陵的實力都逼出來,他不要我給的,他是要讓林葉進(jìn)到這最深的水里來,把水?dāng)嚻鸩!?br />
許欣舒:“公爺,林葉他在歌陵,也不會太過放肆……”
“公爺!”
就在這時候,有手下人急匆匆的跑到了書房門口,看起來臉色有些難看。
王洛神微微皺眉問道:“什么事慌慌張張?”
那手下人說話的時候都有些結(jié)結(jié)巴巴,似乎很緊張。
“公爺,剛剛……剛剛接到消息,林葉已到宿縣!
王洛神道:“他到宿縣就到宿縣了,距離歌陵還有三百多里,已經(jīng)把你們嚇壞了?”
那手下人搖頭道:“不是不是……是,是……”
王洛神有些惱火。
“如果你連話都說不利索,那以后就不必再向我來報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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