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陛下也是。
須彌翩若看向手下:“換衣服!
他手下人立刻將備好的衣服取出來,一群人在城墻上換上了尋常百姓的服飾。
他們下城之后,早等候在城門外的律衛(wèi),已經(jīng)把馬車停在城門口了。
須彌翩若一聲令下,和前邊林牧府的馬車保持著足夠的距離,不追上去也不要被甩掉。
林牧府剛剛才見過陛下,現(xiàn)在就急匆匆的出城,只有兩個可能。
其一,是他故意引誘盯著他的人現(xiàn)身出來,用實際行動向他背后的人表個忠心。
其二,有人急于想知道陛下和他說了些什么。
但絕對不可能是這么明顯的把林牧府約出去,然后在城外找機(jī)會干掉。
這確實是一個坑,但更像是給須彌翩若挖出來的坑。
須彌翩若看出來了,林葉也看出來了,所以他推了須彌翩若一把。
“大人,他們會不會狗急跳墻?”
須彌翩若的一個手下問他,語氣中有些擔(dān)憂。
須彌翩若道:“放心吧!
那手下人聽到他說放心吧,確實能稍稍放心一些。
但須彌翩若緊跟著說了一句:“如果他們狗急跳墻,能跑的那個人肯定不是你,我比你跑的快。”
他看起來倒是神態(tài)自若,因為他很清楚,大將軍林葉讓他去城外,又怎么可能是真的把他往危險的地方推?
有人想把他引誘出城,那他就出城好了。
而此時此刻,林葉已經(jīng)到了林牧府的家門外。
而此時此刻,正是正午太陽最高最亮的時候。
可能在所有人的認(rèn)知中,這樣的時刻,不該有什么陰暗的事發(fā)生,畢竟陽光那么明亮璀璨,陰暗該退避才對。
林葉走到門口的時候抬頭看了看院墻,很高,不過以他的實力,跳過院墻當(dāng)然不是什么難事。
所以他提一口氣,一腳把林府的大門踹開了。
第508章 因果
林府,書房。
林牧府看著面前的人久久沒有說話,這個人看著林牧府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樣對視著已有近一刻的時間,似乎只靠眼神就能把彼此要說的話都交代清楚一樣,這眼神中,難以撇開的就是惺惺相惜。
就在這時候,書房外有人敲了敲門。
林牧府回頭看,門被人推開,是一個他沒有見過的年輕人。
“侯爺,該走了!
門外的人提醒。
坐在林牧府對面那個人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后,鄭重的朝著林牧府俯身一拜。
“多謝林公這二十年來為我們所做的一切,多謝林公在這樣的時候依然選擇和我們站在一起,這一拜,我不僅僅是代表我自己,還有許多人。”
這位被稱為侯爺?shù)娜私型踅裣,?dāng)年大玉開國公王破川的后人。
王今象朝著林牧府失禮后,直起身子:“林公,一路走好!
林牧府點了點頭,看起來臉色倒是很平靜。
他問:“最后想問一件事,應(yīng)該不是你想要殺我,都知道你與我是忘年之交,他們特意讓你來,心腸著實狠毒了些,到底是誰的主意?”
王今象搖頭道:“林公何必執(zhí)迷于此?我來也好,他人來也罷,都只是想送林公一程,剛才那一拜,不管是誰來都會有,不能少了。”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林牧府才回到家里沒多久,被人看到他又乘車離開。
其實離開林府的當(dāng)然不是他,因為有人來告訴他,王今象要來拜訪。
他以為會是一場直接了當(dāng)?shù)拇虤,畢竟那些人也不是什么?yōu)柔寡斷的,他沒想到他的忘年好友會來。
所以他也明白了王今象的意思,于是讓一個身材與自己差不多的下人,換了他的衣服乘車出城。
王今象來,是想問問,天子和林牧府到底說了些什么。
因為很多人都想知道,天子這次要翻翻舊案的決心有多大。
決心越大,牽扯到的人自然也就會越多,這是毋庸置疑的事。
做做樣子去查,最多也就是選幾個無足輕重的替死鬼去死好了。
如果不是想知道這些,王今象大概也不會親自來,畢竟還是有些冒險,他應(yīng)該還是能找些理由推辭掉這一趟。
他起身告辭,林牧府把他送到書房門口。
王今象回頭看向林牧府道:“林公教導(dǎo),我始終都銘記于心,林公在我心里的位置,如師如父……明年今日,我再來看林公!
林牧府笑了笑:“這些話也不必說了,你自己小心些就是,他們讓誰來,意味著什么你心知肚明。”
王今象再次俯身一拜:“我知道的,多謝林公提醒!
讓誰來,自然就是可以把誰放棄,畢竟有被抓個現(xiàn)形的可能。
林牧府道:“我再多說一句……你最好還是離開歌陵吧,王家現(xiàn)在沒有什么本錢陪著他們玩。”
王今象道:“有本錢的,又有誰會愿意賭的那么大?”
林牧府在心里一聲長嘆。
“對了!
王今象道:“林公的家眷,早早就已經(jīng)安排離開了歌陵,當(dāng)初林公把此事交代我辦,我一直都沒來得及和你說一聲其中關(guān)鍵!
聽到這話,林牧府的臉色微微變了變。
王今象道:“我安排的,是我府中最值得信任的人,是從小看我長大的管事李叔,林公見過他的!
林牧府道:“見過的,但也有許久沒有見過了!
王今象道:“自是見不到了,我殺了他。”
林牧府一驚。
王今象道:“林公將這等重要的事托付給我,我不能辜負(fù)了林公的信任。”
“我讓李叔去辦這件事,他把林公的家眷安頓好后,一回來自然會向我告知安頓于何處。”
“可這件事,終究還是少有人知的好,李叔必會對我說,而我未必能一生守口如瓶,所以,我沒有讓李叔回來……”
說到這,他再次朝著林牧府抱拳:“林公可安心去!
林牧府深吸一口氣,然后以同輩之禮回禮。
王今象,是可托付之人。
他在安排自己最信任的人去辦這件事的時候,大概就已經(jīng)想好了要殺掉自己這最信任的人。
而且,這個人還是從小呵護(hù)他長大的家族管事,是真的將他視如己出的李叔。
“我走了。”
王今象轉(zhuǎn)身離開,看起來背影那么落寞。
他當(dāng)然明白林牧府對他這最后的忠告有多真實,其實就算林牧府不說,他自己也想的很透徹。
王家已經(jīng)今非昔比,當(dāng)年那些圍著王家轉(zhuǎn)的販夫走卒,如今都已有人能凌駕于王家之上。
所以他又有什么更好的選擇?
就此認(rèn)命,讓王家變成當(dāng)初的那些販夫走卒?
他不認(rèn)命,但凡還有一分可以抗?fàn)幍臋C(jī)會,但凡還有一種可以崛起的可能,他都不認(rèn)命。
往外走的時候,他眼角垂淚。
哭林公。
哭李叔。
人人都是這大世之中的一尾魚,命大的能躲開那要命的魚鉤,可絕大部分魚,都會拿命去拼一口那極具誘惑的餌。
最可怕的地方在于,大部分的魚,不知道自己是在拿命去拼一口飯。
宋十三和王今象擦肩而過。
就在他想著自己是不是應(yīng)該先去殺那最大的林的時候,齊愛去而復(fù)返。
回到客棧的齊愛先看了一眼那一沓銀票,確定宋十三看到了銀票下邊壓著的那張紙。
于是他就知道,宋十三也是一條魚,已經(jīng)咬住了鉤的魚。
崔覆野的父親崔值出門之前交代,讓崔覆野該果斷的時候就果斷一些。
其實,這果斷指的就是林牧府。
林牧府一死,當(dāng)年劉疾弓的案子就算斷了一條最主要的線。
關(guān)鍵在于,陛下從云州回來之后,突然就開始要翻查舊案。
哪怕在歌陵的這些人早一些得到消息,林牧府也在天子回歌陵之前就死了。
現(xiàn)在處置起來確實有些麻煩,但對于崔覆野來說運氣不錯,來了一個宋十三。
宋十三可不屬于歌陵城內(nèi)的任何一方勢力,就算這個家伙死了,也算不上是損失。
齊愛問:“你看到那張紙了,那你覺得那畫怎么樣?”
宋十三回答說:“我覺得,最大的那片林子很好!
齊愛問:“為何覺得大的那片林子好?”
宋十三回答:“現(xiàn)在已是初春,可是啊……今年的倒春寒好像格外的厲害,要伐林取暖,當(dāng)然是越大的林子越好!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