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從沒有像今日這樣憤怒過,恨不得把那些人現(xiàn)在就都剁碎了喂狗。
他看著面前的尸體,眼神悲愴。
沒過多久,一隊人趕了過來,都是步卒,應該是巡城的士兵聞訊而來。
那些人跑到近前給元輕則行禮,元輕則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為首的那個校尉道:“將軍,要不你先回府,這里我們守著!
元輕則想了想,起身,然后忽然回身一刀,將那距離近的幾個士兵攔腰斬斷。
然后一把掐住那校尉的脖子:“就憑你們這些人,也想騙得過我?”
那假的校尉沒想到這么快被識破,想反抗都來不及。
元輕則把長刀發(fā)力戳在地上,一手掐著那假校尉的脖子,一只手握拳:“想騙我?你們哪里來的膽子!”
一拳轟在那假校尉面門上,直接把臉都給打碎了。
噗的一聲。
一把刀穿透了元輕則的心口。
他背后,一具尸體悄然起身,貼在他身后不停的轉(zhuǎn)動那把刀。
“騙你確實不容易,可又不是騙不了!
扮作尸體的宋十三冷笑幾聲,抽刀后迅速逃了出去。
第446章 荒誕事
儀式并不重要。
這是宋十三發(fā)現(xiàn)的第二個樂趣,他感覺沒有用到什么儀式,那個元將軍的靈魂已經(jīng)獻祭給他了。
這是他平生以來殺過的最大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心里不得意。
逃出去之后,宋十三的嘴角都一直帶著笑。
他甚至想感謝萬域樓,如果不是因為跟了萬域樓的話,他的人生也只是還在江湖中小打小鬧。
他也要感謝陳微微,讓他從一個獨來獨往的殺人魔,進化成了一個用腦子殺人的高手。
元輕則,一個跟了拓跋烈那么多年的軍中強者,獨領(lǐng)一軍的將軍,就這樣被他殺了。
死的很憋屈,也很不值。
元輕則甚至想過,如果有一天他會死,應該是在戰(zhàn)場上力盡而亡。
他還想過,在他死之前,他身前身后,必是尸橫遍野,他手中有一把殘刀,背后有一桿殘旗,刀,旗,人,死而不倒。
可他卻被一個小人物,用如此卑鄙無恥的手段給殺了。
元輕則一死,整個黎陽城里就亂了起來,北野軍幾乎傾巢而出,在城中大肆搜捕。
這一下,也不管之前被抓的那些人該死不該死了,憤怒之極的北野軍將領(lǐng)們下令滿城殺人。
幾百人被他們從大營里揪出來,拎到大街上砍了腦袋。
城中各處,北野軍都在仔細的盤查,只要拿不出自己是黎陽城本地人的證據(jù),馬上就會被抓走。
尤其是元輕則被刺殺那個地方四周的住戶,全都被帶走,互相指認,如果能互相證明身份,那就可活,證明不了的當場格殺。
而這,恰恰就是宋十三希望看到的局面。
此時此刻,沒有人想到,他居然躲進了元輕則的將軍府里。
幾乎所有人都出去追查兇手了,將軍府連往日里十分之一的人都沒有。
他就坐在元輕則的書房中,隨意的拿起一本書看了會兒,覺得餓了,還在書房里尋到了些點心吃。
躲到了快到早晨,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他悄悄離開將軍府。
一路小心翼翼的躲藏,然后還殺了兩個城中捕快,換上衣服后,像模像樣的跟著北野軍的人一起在城中搜捕。
之前衙門里的人被陳微微的手下偷襲殺了不少,所以新招募進來的人,其實彼此都不熟悉。
宋十三又故意避開穿衙門官府的人,只和穿北野軍軍服的人一起走。
就這樣一直忙活到了中午,他甚至還混到了一頓分發(fā)下來的午飯。
坐在那和幾個士兵一起吃著干糧,也和那幾個士兵一起破口大罵那殺了他們將軍的刺客。
越是如此,宋十三心里越是興奮,史無前例的興奮。
到了天黑的時候,膽子越發(fā)大了起來,他干脆直接回了黎陽城衙門。
之前這衙門被燒了一把火,后院還沒有來得及清理修繕。
衙門里的許多大人都被殺了,還有幾具尸體在后院被燒成了焦炭。
所以現(xiàn)在衙門里的人都不愿意去后院,這正合宋十三的心意。
他就那么明目張膽的在衙門后院里睡了一夜,雖然睡的地方不怎么樣,也沒有被褥,但他還覺得前所未有的舒服。
到了早晨,他故意把自己的臉摸了些碳灰,然后排著隊到衙門后廚里領(lǐng)了早飯。
剛出鍋的白面饅頭,縱然沒有菜,吃的倒是也頗為滿足。
捕頭根本就沒有在意誰是誰,招呼了一聲,問人來齊了沒有,宋十三膽大包天的喊了一聲來齊了,然后那捕頭一招手,帶著他們繼續(xù)出去搜捕。
宋十三想著,如果自己膽子再大一些的話,他甚至可能從今天開始,正式成為一名冬泊捕快。
想到這,他忽然又來了興致。
他跟上那個捕頭,到了外邊,捕頭分派人手到各處去查,然后帶了幾個人去了一個方向。
宋十三趁亂跟上去,到了頗為偏僻的地方,他立刻出手,將那幾個捕快都殺了,然后生擒了那捕頭。
沒有什么儀式的必要了,逼問這捕頭姓名,然后將捕頭直接掐死,再換上了那套捕頭官服,他低著頭看了看自己,覺得還算不錯。
處理好尸體,找地方洗了臉,恢復了本來面目,然后他就這樣明目張膽的走上了大街。
他就是要試試更荒唐的做法,到底能行不能行,此時的他已經(jīng)膽子大到有些瘋狂了。
到了正午,他遇到一隊捕快,上前直接給攔了下來。
說原本的捕頭已經(jīng)被賊人所殺,他是北野軍調(diào)派來的人,接任黎陽城捕頭。
那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有人目光中閃著疑惑,可卻沒有人敢當面說出什么。
宋十三就帶著這隊人,在大街上四處搜查。
遇上北野軍的隊伍,他還會主動打招呼,還要順便介紹一下自己,是新來的捕頭。
還要客氣幾句,說不管什么事,只要有需要,直接吩咐他就行。
那些捕快,見這人和北野軍的人接觸頻繁,也就更不懷疑什么了。
到了天黑之后,他直接帶著隊伍回到衙門里,還說兄弟們都累了,讓后廚加個肉菜。
更放肆的是,他居然還想著應該拉攏一下人心,于是自掏腰包……當然是他從那捕頭身上搜來的錢財,讓人悄悄的去酒肆買了些酒,別被北野軍的人看到了。
把衙門一關(guān),和捕快們喝點小酒,一起罵街,數(shù)他罵自己罵的最狠。
偏偏如此,竟是很快就和這群捕快拉近了關(guān)系,有人心中還是存著疑惑,可大家都認可了,也就沒好意思直接問什么。
又到了早晨,宋十三招呼大家起來,還說賊人猖狂,昨日捕頭就被殺了,今天他也可能會死,若他死了,兄弟們多多保重。
結(jié)果這群人,居然被他慷慨激昂的話說的還有幾分感動。
人有多大膽,做事便有多離譜。
宋十三在接下來的日子,根本就沒打算離開這黎陽城衙門。
反正大人們都死了,元輕則臨死之前也沒有分派誰來做官。
他就裝模作樣的帶著捕快們每日都去配合搜查,更變態(tài)的是,他知道陳微微的手下藏身之處。
還帶著捕快清剿了一處,又帶著人直接把尸體都拉去了北野軍大營那邊。
還滿臉遺憾的說,賊人過于兇殘,寧死不降,沒能生擒。
就這樣一直過了六七天,有消息說,拓跋烈親率的大軍已經(jīng)要進黎陽城了。
拓跋烈進城那天,宋十三帶著捕快在路邊迎接,用最摯誠的行禮來表達他對拓跋烈的敬仰。
騎著那匹寶馬進城來的拓跋烈臉色陰沉,他著實沒有想到,他的愛將元輕則會這樣死在黎陽。
看到那些捕快們連頭都不敢抬,拓跋烈甚至都沒有多留意一眼。
這些人在他眼中,幾乎沒有什么價值,最多算是不值錢的工具。
宋十三等拓跋烈走過之后才抬起頭,看著那位名滿天下的大將軍,他心里的得意和滿足,更是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拓跋烈進城之后就召見各營的將軍,又問及黎陽城衙門里的事,得知衙門的官員都死了,只有一個捕頭代行職權(quán)。
還有人說,這些冬泊捕快雖然本事不行,但態(tài)度很端正,那個捕頭連日來帶著人搜捕賊人,倒也是盡職盡責。
拓跋烈根本沒有在意這個人叫什么,又是誰,隨口說了一句,那就讓他繼續(xù)暫代衙門職權(quán)。
大將軍一句話,宋十三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捕頭。
到了這個時候,他的膽子愈發(fā)大了起來。
他以衙門人手不夠用為由,派人出去張貼了一些告示,說衙門現(xiàn)在招募人手。
條件之一就是,務(wù)必要黎陽城本地人,不能要外來的人口。
如此,也是為了不讓別人懷疑他。
只用了五六天的時間,他就給衙門招募來了上百人,還都是精挑細選過的。
每天,他都帶著人絕對足夠盡職的做好本分事。
他完全進入了新的角色,還會主動去幫助一些老人孩子,越是如此,他心中那種畸形的滿足感就越強。
過了這幾天后,大概是拓跋烈又想起來了黎陽城衙門里不能沒有主官。
于是,派人過來通知,化名為赫連宋的宋十三,被任命為黎陽城府丞。
荒誕,離奇,以至于宋十三回到衙門里,把書房的門關(guān)上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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