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杏梨笑了笑,轉(zhuǎn)身準(zhǔn)備離開,忽然間又想起來什么似的,回頭叮囑陳微微:“不要太相信玉人,從今天開始你在冬泊遇到的任何一個玉人,都不要輕易相信。”
她說完后,縱身一掠。
陳微微看著岳杏梨離開的方向,想不明白岳杏梨到底是什么意思。
半個時辰之后,一個普通的民宅中。
岳杏梨從院子外跳進(jìn)來,往四周看了看,安靜的有些不像話。
在這一瞬間,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轉(zhuǎn)身就要走。
可是她才要有動作,那雙腳就無法邁步了,像是被一雙看不見的手死死的攥在那。
又片刻,她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彎曲,頭不停的往下低,直到她的頭頂住了地面。
幾個黑衣人從四周過來,站在距離她大概一丈左右停住腳步。
“東西呢!
有人問她。
岳杏梨咬著牙問:“你們是誰?”
“你的主子!
那人緩步走到距離岳杏梨不遠(yuǎn)處,他抬起手,輕輕的往上一托。
如此姿勢之下的岳杏梨,頭不由自主的往上仰,劇痛之下,她那張臉看起來都變得有些猙獰。
她彎著腰,頭頂著地面,再抬頭,額前從地上蹭過,皮膚破了,滿臉是血。
而她的頭還在往后仰,仰到脖子前邊都繃的要裂開似的,而她的頸椎,下一息就要被頂斷。
“你知道我問你的是什么。”
那人蹲下來,以這樣的方式和岳杏梨對視。
“挺好看個人兒。”
他手抬起來左右劃了幾下,明明距離岳杏梨的臉還有至少兩尺遠(yuǎn),岳杏梨的臉上卻出現(xiàn)了一條一條血痕。
“女孩子都愛美,你不在乎嗎?”
他問。
可如此痛苦之下,岳杏梨依然咬著牙堅持。
“真是一群愚民!
黑衣人抬手把臉上的黑巾摘下來,那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臉,不好看不難看,走在大街上就是蕓蕓眾生的一員,沒人會多在意。
可岳杏梨認(rèn)識,因?yàn)檫@個人,是冬泊皇宮御膳房里的一個雜役。
這人取了一塊令牌,在岳杏梨眼前晃:“認(rèn)識嗎?這是大玉御凌衛(wèi)的令牌!
“我不妨直接告訴你,你們朝心宗的一舉一動,從十幾年前開始到現(xiàn)在,我們都一清二楚。”
“你今日帶了東西突然消失,著實(shí)讓我們找了一陣,你好本事,居然能甩開眼線!
這個男人把令牌收起來。
“朝心宗當(dāng)年就是御凌衛(wèi)授意創(chuàng)建的,這事你不知道吧,你們敬仰的那位不死之身雁北生,也只是聽命行事而已!
他問:“都是為朝廷為陛下做事,我可以給你一個正經(jīng)身份,但你如果再不說出來,我只能讓你多體會一些痛苦了。”
岳杏梨忽然一狠心,咬斷了自己的舌頭。
“嗯?”
男人皺眉。
他一揮手,岳杏梨的脖子就斷了,人頭落地。
“真的惹我生氣了!
他站直了身子:“去找,她不說,也要把東西找回來!
“是,指揮使大人!”
那些黑衣人俯身一拜,然后朝著四周飛掠出去。
第262章 按順序排的
陳微微逃出了都城,他按照地圖上標(biāo)注出來的路線,連續(xù)走了五天才到地方。
這是一座山,名為古月,他在清晨進(jìn)山,走了足足四個時辰之后,近天黑,才找到了那藏于林中的一排茅屋。
這一路上他都沒敢放松下來,也沒來得及仔細(xì)看看岳杏梨都給了他些什么。
面前這茅屋好像已有幾年無人居住,連屋頂都有些凹陷。
屋子里都是灰塵,好在是生活所需的家具勉強(qiáng)都能用。
茅屋前邊有水井,后邊是一片開墾出來的菜田,只是已長了不少野草,勉強(qiáng)還能看出曾經(jīng)耕種的痕跡。
陳微微仔細(xì)檢查了一下,這里大概不是一個人住過,最起碼有四五個人。
他找了塊布,洗洗涮涮的擦拭,先收拾出來一間屋子能休息。
靠窗坐下來,喘息之際,把包裹打開,取出岳杏梨給他的秘籍。
一打開,書里掉出來一封信。
陳微微坐在那,不知道為什么,打開這封信之前,手都忍不住有些微微發(fā)抖。
那好像不是一封信,而是一座山。
岳杏梨在信里告訴她,最近她越來越覺得,藏身于冬泊的這些同門之中,有大玉朝廷的奸細(xì)。
尤其是她開始著手調(diào)查當(dāng)年朝心宗殺一位上陽宮神官的事,便出現(xiàn)了許多不對勁的地方。
她懷疑,當(dāng)年那位上陽宮的神官,并不是朝心宗的同門所殺。
讓她懷疑這個的,就是陳微微的師父死在了冬泊的緣故。
因?yàn)樯详枌m的神官被殺,所以連冬泊的國君都換了人,冬泊又失去了大片疆土。
這是玉天子的手段。
想到著些,岳杏梨就越發(fā)覺得,當(dāng)年死于朝心宗之手的那位神官,是不是也另有隱情。
可她才開始調(diào)查,就發(fā)現(xiàn)這事總是有人在暗中阻止。
她查到了一個隱居在冬泊的老前輩,曾是朝心宗的一位供奉。
當(dāng)年那一戰(zhàn)朝心宗被朝廷剿滅之后,這位老前輩身負(fù)重傷,逃至冬泊修養(yǎng)。
這位老前輩已經(jīng)在冬泊生活了十幾年,一直都很好,可她去之前,那位老前輩忽然暴病而亡。
她暗中去查看,發(fā)現(xiàn)那位老前輩的家中,被翻找的亂七八糟。
也就是在這時候,她察覺到有人跟著自己。
她不敢再相信身邊的任何人,包括她們的首領(lǐng)白聲慢。
而陳微微是唯一一個外人,陳微微也必然想為那位死去的神官報仇。
所以她才把這些東西都給了陳微微,希望以后,陳微微能把事情查的水落石出。
把這封信看完后,陳微微心中有些難過,因?yàn)樗茰y此時大師姐應(yīng)該已經(jīng)遇害了吧。
他和這位大師姐并不熟悉,而且大師姐其實(shí)不怎么喜歡他,他也不怎么看得上大師姐。
然而在臨死之前,大師姐唯一能信任的,反而是他這個外來者。
陳微微把書信放下,又看了看一眼那兩本書。
如果在冬泊的朝心宗,其實(shí)還是為大玉朝廷暗中控制的,那么這兩本書失蹤,必會引起軒然大波。
“曾經(jīng),這些……”
陳微微自言自語。
“又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
他只是個對自己父親有些怨氣的普通孩子啊,他在武館里拼命練功,其實(shí)為的也不是什么出人頭地。
他想練功,想變得強(qiáng)大,只是想去找到那一對狗男女,把他們抓回來,讓他們跪在自己父親面前懺悔。
他的父親被人嘲笑了這么多年,沒有掙脫掉一個窩囊廢的綽號,這才是他怨氣的最大來處。
父親做不到的,他去做。
他想把那兩個人狠狠的打一頓,讓他們跪在父親面前哭,哪怕不是真心的懺悔,不是真心的哭泣,也一定要這樣做。
他想讓那兩個人渣跪在父親面前哭著說對不起,然后他要告訴父親,咱不接受。
可是這一切,都隨著那天夜里他看到了一雙赤紅色的眼睛而變了。
他閉上眼睛,腦海里就不由自主的出現(xiàn)父親的樣子。
“林葉……我只能靠你了!
他自言自語了一聲后睜開眼睛,把書冊拿起來認(rèn)真閱讀。
夏天的夜里,屋外是陣陣的蟬鳴,陳微微卻好像什么都聽不到。
他甚至忘記了吃飯,越看越入迷,好像那根本不是一本書,而是一個新世界的大門。
等到他緩過神來的時候,不知不覺間,竟然已經(jīng)到了第二天的早上。
那一盞油燈陪了他一夜,此時也已經(jīng)燃盡。
“不死之功!
陳微微舒展了一下身體,邁步走出屋門。
山里帶著些淡淡甜味的清新空氣,讓他的精神為之一振。
當(dāng)年,雁北生以這樣的奇門絕技稱雄北方,甚至極有可能,成為大玉的另一個跨入賦神境的超級強(qiáng)者。
然而誰又能想到,他竟然也是玉天子的人,最起碼是被控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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