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說,那我萬一就是想利用你替我練兵呢。
封秀說,到時候兵都是我練出來的,你也就沒有實權(quán),難道我還不能把你架空?
林葉說,我總算知道,你為什么會被從歌陵調(diào)到北疆來了。
封秀問為什么,林葉說因為你實在。
有些時候,不對,是大部分時候,說一個人實在,和說一個人傻是一樣的意思。
若封秀真的能在歌陵混的風(fēng)生水起,身為兵部官員,他可能會被調(diào)派出去,但一定不是調(diào)派到契兵營。
真能風(fēng)生水起,隨隨便便調(diào)到任何一支正規(guī)軍中做將軍,那還不是前途無量?
他就是個兵部的小官,還是個沒背景沒靠山的小官。
有封秀練兵,林葉其實在不在契兵營都沒多大關(guān)系。
至于封秀說的,他可以把林葉架空……他能說得出口,就說明他辦不到。
封秀還說……你很快就會擁有更多,但我覺得,契兵營大概就是我這輩子的最后一站了。
回到家門口,林葉看到不遠(yuǎn)處那輛粉色馬車,他就忍不住開始心里微微發(fā)顫。
小姨派人去找他,讓他回家里等著,林葉從那一刻就開始準(zhǔn)備措辭了。
才進(jìn)門,就看到小姨正坐在板凳上和子奈聊著什么。
林葉一進(jìn)門,子奈就忍不住嘆了口氣,起身道:“小姨,我先回屋去了。”
拓跋云溪問:“回屋做什么?”
子奈:“我怕濺我一身血!
拓跋云溪笑起來:“去吧!
林葉乖巧的走向拓跋云溪,乖巧的堆起笑臉:“小姨!
拓跋云溪:“別裝!
林葉:“是……”
拓跋云溪上上下下的看了看林葉:“轉(zhuǎn)過身來!
林葉轉(zhuǎn)身后,拓跋云溪又看了看:“翅膀呢?”
林葉:“翅膀硬了,自己飛走了!
拓跋云溪道:“果然是硬了,手伸出來!
林葉把手伸出來,拓跋云溪把早已準(zhǔn)備好的竹板拿在手里,朝著林葉掌心就打了下去。
竹板在距離林葉掌心還剩下大概一指寬度的時候停住,因為那竹板被子奈抓住了。
拓跋云溪看向子奈,問:“心疼你哥?”
子奈揚(yáng)了揚(yáng)手,把拿著的罐子展示給拓跋云溪:“灑點鹽再打!
拓跋云溪眼睛都微微瞇了起來。
這妹妹,真會疼人。
子奈一臉認(rèn)真,好像是真的打算這樣做。
拓跋云溪卻忍不住笑了起來,想著這小丫頭竟是學(xué)會了以進(jìn)為退這一招。
假意說撒鹽,實則是想讓拓跋云溪心疼起來,這樣她哥就免于被打了。
拓跋云溪笑道:“子奈,你先等一下,我把他手心打出血后,你再撒鹽!
子奈:“啊!”
片刻后,子奈伸出手:“要不,小姨你打我的手吧。”
拓跋云溪:“打你怎么行呢,你又沒有犯錯,最多……一人一半。”
林葉:“小姨我錯了!
拓跋云溪:“唔,那先說說,你哪里錯了?”
林葉:“不知道,但我肯定錯了。”
拓跋云溪一瞪眼:“跟誰學(xué)的這么渣?”
林葉:“。俊
拓跋云溪把竹板放在一邊:“解釋吧,如果解釋不通,我把你們兩個都手都打出血!
子奈:“真打。俊
拓跋云溪:“當(dāng)然是真打!
子奈立刻站到拓跋云溪身邊,手指著林葉:“快解釋!”
林葉嘆道:“北野軍的那些人,再優(yōu)秀,也不可能幫我做些什么,他們是大將軍的兵,現(xiàn)在是,將來是,活著是,死了也是!
拓跋云溪:“那些紈绔子弟,你就有用?”
林葉:“有用,可以搞錢。”
拓跋云溪:“你很缺錢?”
林葉道:“我不缺小錢,缺大錢,契兵營歸地方管制,但現(xiàn)在府衙都沒有人了,府衙也窮,契兵營的武器裝備,著實是差了些!
拓跋云溪想了想后說道:“你想讓那些尚院的人出錢,幫你把契兵營的裝備換一茬?”
林葉道:“不止是武器裝備,還有戰(zhàn)馬,契兵營加起來一共只有不到三百匹馬,不是老弱就是病殘,獸醫(yī)說,三百匹馬,得有七百種病!
拓跋云溪憋著笑問:“契兵營不需要騎兵,你想要戰(zhàn)馬做什么?”
林葉:“搞錢!
拓跋云溪眼睛又瞇了起來:“你想從尚院搞錢,裝備你的契兵營,裝備好了之后,再用契兵營去搞錢?”
林葉從隨身的背包里取出來一份地圖,打開指了指:“契兵營的屯田,在大玉最北邊,和冬泊接壤!
他的手在地圖上畫了一圈:“這一代,是冬泊南疆,都是游牧部族,馬賊橫行,富得流油!
拓跋云溪恍然大悟:“歸根結(jié)底,你是想練兵!
林葉笑了:“契兵營放在云州城里,永遠(yuǎn)都只是維持一下治安罷了,拉出去真刀真槍的去練一練,以后真用到的時候才能好用!
拓跋云溪:“這不是你真正要做的事,你到底圖謀什么?”
林葉道:“先讓契兵營的人適應(yīng)一下,冬泊人的打法!
拓跋云溪不再說話,沉默了好一會兒后,忽然間反應(yīng)了過來。
她問:“你想送給人一份大禮?”
林葉道:“是的,小姨!
拓跋云溪:“你又怎么能確定,這份大禮你能送的出去?”
林葉:“我見過天子了。”
拓跋云溪:“還有呢?”
林葉:“我見過天子,這就夠了!
拓跋云溪又沉思了片刻,點了點頭:“如果你賭對了,那你能得到什么?”
林葉:“退路。”
拓跋云溪:“你才剛剛開始往前走,沒有走出去多遠(yuǎn)呢,你就開始想退路了?”
林葉:“小姨,我不需要退路!
拓跋云溪再次沉默下來。
林葉說:“如果我推測沒錯的話,大概最多只有一年的時間,甚至可能只有半年,所以契兵營必須盡快練出來!
拓跋云溪點了點頭:“那就照你想的去做吧!
她看向林葉的眼睛:“伸手。”
林葉把手伸出去。
拓跋云溪拿起來竹板,在林葉手心里使勁兒打了一下,子奈都心疼的一閉眼。
拓跋云溪道:“知道為什么打你嗎?”
林葉搖頭:“不知!
拓跋云溪道:“因為你剛才說的,你不許要退路這句話!
說完后她起身,背著手走了。
子奈好奇的問林葉:“哥,小姨說你賭的,是什么?”
林葉抬起手在子奈腦袋上揉了揉:“你還小呢,等你再大些,我再告訴你!
子奈:“嘁……又是這句,你還小!
一個時辰后,碼頭。
林葉坐在那給莊君稽診脈,莊君稽的脈象越發(fā)平和,這讓林葉松了口氣。
從莊君稽突破到武岳境之后到現(xiàn)在,算算看已經(jīng)過了一年。
林葉的藥酒,終究還是起了作用。
莊君稽問道:“我最近繁雜事太多,沒去檢查子奈功課,她的劍法怎么樣了?”
林葉回答:“棒!
莊君稽:“那就好!
林葉:“我說的是,子奈用的不是劍,是棒。”
莊君稽:“……”
林葉診過脈后,指了指他帶來的藥酒:“我略作了一些調(diào)整,用法用量倒是不用變!
莊君稽:“好!
他看向林葉:“你最近好像不大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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