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在查謝夜闌謀逆的案子中,意外發(fā)現(xiàn),原來是謝夜闌的父親,業(yè)郡王謝拂曉勾結(jié)了婁樊人。
這是皇族的奇恥大辱,玉天子一怒,必會將業(yè)郡王那一脈滿門抄斬。
這個用裝瘋賣傻花天酒地來隱藏自己,也是保護自己的王爺,會死的格外慘。
還有當初勾結(jié)他的那個太監(jiān),用不了多久,會比業(yè)郡王死的還要慘幾倍,林葉猜著,大概會是一個凌遲處死的結(jié)局。
看吧,答案都來了。
能說這是抹掉了嗎?
不是,因為朝廷查到了這些,且會昭告天下,到時候玉天子也會為死去的大將軍,死去的上萬將士平反,追封。
天子會在朝臣們面前大發(fā)雷霆,也會自責,十幾年來,都沒有給大將軍劉疾弓一個公道,也沒有給怯莽軍一個公道。
婆婆已經(jīng)死了,這時候再來的公道,還有意義嗎?
換來的,大抵是天下百姓的一聲唏噓幾聲贊嘆,有人會唏噓著說……大將軍是死的真冤,然后贊嘆著說,正義雖會遲到但從不缺席。
遲來的公道,遲來的正義,對于受害者來說,其實沒有意義。
安撫的是天下民心,是讓百姓們說一聲,看啊,朝廷還是公正的,看啊,陛下還是賢明的。
連十幾年前的舊案都能翻查出來,而且能給冤死的人正名,百姓們會拍手稱贊。
遲來的,且讓人滿意的,都是無關(guān)者。
林葉又一次深呼吸。
這個仇,真的是到了業(yè)郡王謝拂曉就可以打住了嗎?
林葉為了報仇,無數(shù)次設(shè)想過,自己將來怎么去歌陵,怎么去殺業(yè)郡王。
現(xiàn)在,只需要陛下一道旨意,何止是殺一個業(yè)郡王,連業(yè)郡王滿門都要死。
所以不管怎么看,不管怎么說,沒有人可以去質(zhì)疑,這個仇,是玉天子為劉疾弓和怯莽軍報了。
報仇的是不是林葉,有關(guān)嗎?仇終究是報了。
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候,林葉抬起頭看向天空。
臻天之上,似乎有一道聲音飄下來,直直的鉆進了林葉的耳朵里。
你不是要一個答案嗎?
給你,都給你。
子奈似乎是感受到了林葉的心跳又一次加速起來,她抬起手,像是當初哥哥安撫她的時候一樣,在林葉的頭上輕輕的撫摸著。
“沒事的,不用怕!
子奈輕聲說著。
“天都已經(jīng)黑成這樣了,其實也就馬上到天亮了呢!
她說:“哥哥和我不一樣的,我那時候,怕天黑,其實更怕天亮!
她說:“因為天黑的時候我可以躲起來,可是天亮的時候就沒法躲了。”
他把子奈摟緊了些:“以后你不會怕天黑,更不會怕天亮!
說完這句話,林葉忽然間醒悟過來什么。
他自言自語:“所以,這不是一個結(jié)束,是輪回,輪回的又一個開始。”
第六卷 輪回
第201章 武院帶紙弟子
云州城的百姓們很開心,因為他們都聽說,現(xiàn)在的云州已經(jīng)沒有壞人了。
雖然這話不知道是從誰嘴里先說出來的,可是傳著傳著,這事就成了真的。
不只是百姓們在傳,朝廷也在大力宣揚。
說是天子運籌帷幄決勝千里,帝在歌陵城,便洞悉了婁樊人的陰毒計謀。
在天子的親自授意之下,北野王拓跋烈,配合欽差大人,一舉將勾結(jié)婁樊人的叛賊團伙打掉。
林葉站在街邊,看著告示上的字,算計著和自己預(yù)測的差了幾個字。
看來看去,數(shù)了又數(shù),通篇數(shù)百字下來,和他預(yù)想中的只差了三個字。
所以,無趣。
沒有什么意外,業(yè)郡王謝拂曉,其子謝夜闌,勾結(jié)外寇,試圖謀逆,按大玉律法處置。
林葉身邊也有不少人在看告示,這些人的年紀都不大,身上的衣服也相同。
和林葉的面無表情相比,他們還都顯得很激動的樣子。
這份告示是貼在云州尚武院的門外,在這里看告示的,多是尚武院弟子。
尚武院是大將軍拓跋烈請旨后,親自督辦創(chuàng)建的武學堂。
尚武院的一大特點就是,在這里修行的弟子,有一半來自北野軍中,一半是花錢來的。
足夠優(yōu)秀的年輕人,軍職沒到校尉級別的,到尚武院修行之后再回到北野軍,軍職都會往上調(diào)至少一級。
簡單來說,就是誰被選中進了尚武院,那就是要晉升的信號。
另外一半弟子,是云州治下各大家族,或是商賈大富的年青一代。
這些人也有區(qū)別,比如各大家族的人,身上或許早有功名,但并無實職。
來尚武院修行之后,拿著尚武院的薦書,再加上家族運作,出去謀個一官半職就順暢的多。
至于商賈之家的人,來這里有兩個目的,一是鍍金,而是結(jié)交。
當然,他們這些注定不能從軍的人,在尚武院所學和北野軍的人絕對不一樣。
所以有人也說,尚武院那僅僅是一家武院嗎?那不是,那還是一張網(wǎng),關(guān)系網(wǎng)。
林葉才來,還沒有換上尚武院的衣服,他也不急,畢竟也沒幾人能催他。
他知道小姨的好意,讓他來尚武院不是為了修行,而是為了交際。
以林葉現(xiàn)在的身份,他需要和那些商賈大富之家的人去主動交際么?
他需要的,是和北野軍中那些出類拔萃的青年才俊打交道。
小姨說,在云州,只要別人知道你是林葉,那自然就只能是別人巴結(jié)你,不用你巴結(jié)別人。
可是你將來真正需要用到的人,和巴結(jié)你的人,沒有任何關(guān)系。
這個網(wǎng),得你自己來織。
林葉其實不擅長這些,他不喜歡交際,和陌生人他幾乎沒有話可說。
看過了告示,林葉側(cè)頭看了看尚武院大門口,那里聚集著一大群人,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林葉朝著他們走過去,本想打聽一些事。
才靠近,就被一個教習模樣的人攔。骸澳阋鍪裁?”
林葉:“打聽一下,怎么找院長大人?”
那教習道:“院長大人今日沒空,你明日再來!
林葉見這些人湊在那竊竊私語,時不時的抬頭看看遠處,于是他問:“你們這是在做什么?”
那教習有些惱火:“你能不能先離開這,院長大人今日不在,他去大將軍府了!
林葉道:“我是來報到的!
教習看了他一眼:“自己去找接引的人,他們會帶你去報備!
林葉噢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他走到尚武院門口,還是沒有人注意到他,因為大家都在議論著,說是今日北野王會來。
難怪了。
林葉進門都沒人管,所有人都翹首以待的是北野王,誰會理會他這樣一個除了長得好看,其他一點都不起眼的年輕人。
林葉進門,朝著一個過路的武院弟子抱拳問道:“請問,我新來武院,要去何處報備?”
那弟子上下打量了林葉一眼,笑了笑:“又新來一個,軍中來的還是花錢來的?”
林葉回答:“軍中!
那弟子聽到軍中兩個字,便收起了幾分輕視,若林葉回答是花錢來的,那他連理都懶得理。
這尚武院,其實應(yīng)該分開叫,一個是尚院,一個是武院。
尚院那邊,就指的是花錢來的,人家都花錢了,當然尚院的尚字在前,當然,這句話是用來安慰那些花了錢的人。
武院那邊都是北野軍中的人,他們對尚院的人,歷來看不起。
那弟子指了指一個方向:“你往那邊走,見到第一排房子,正中間那屋,洪教習負責登記造冊之事,你可去找他!
林葉抱拳:“多謝!
那弟子笑了笑:“都是軍中同袍,何必客氣,我多提醒你一句,洪教習脾氣不好,你莫要惹到他!
林葉點頭,再次道謝后,朝著那弟子指的方向過去。
尚武院是真的大,從正中的路分開左右,左邊是尚院右邊是武院。
林葉來之前還特意打聽過,尚武兩院加起來一共有一千四百余人,武院那邊卻只有二百余人。
所以林葉想著,剛才那位弟子的態(tài)度不對,應(yīng)該稍稍溫和些。
畢竟武院這邊二百余人的吃喝用度,不都是指著人家尚院那邊的學費么。
那邊一千二百多人,每個人估計要交的學費,都不會低于三千兩,畢竟是來鍍金的,哪能花少了,花少了就顯得尚院不夠檔次。
一家尚院,每年的學費就有數(shù)百萬兩之多,這些銀子,也不只是讓武院那邊的人能吃好穿好,連北野軍的吃穿都離不開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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