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烈:“有勇無謀,泛泛之才!
拓跋云溪眼睛瞇起來。
拓跋烈道:“好在是還年輕,才十五,大玉百年間,十五歲就領兵一萬的人也沒幾個,雖然只是契兵,算不得真正的兵!
說到這,拓跋烈語氣忽然變得遺憾起來。
“我曾經見過一個比他還要優(yōu)秀的少年,見那人的時候,他也是十五歲!
拓跋云溪問:“是誰?怎么從沒聽你說過!
拓跋烈搖了搖頭:“英年早逝,不提也罷!
拓跋云溪更加好奇起來:“到底是什么樣的人,讓你都念念不忘。”
拓跋烈道:“大概十年前,我?guī)П熬,路上遇一少年,英氣勃勃!?br />
“我問他可愿從軍,他說不愿,我又問他要去何處,他說往北,我問他何時歸來,他說一去不返。”
拓跋烈緩緩吐出一口氣。
“一年后,我聽聞婁樊當年率軍南下的主將被殺,就在婁樊皇宮之外,那刺客是一少年,被數千精甲團團圍住,婁樊皇帝問,你是什么人?從哪里來,叫什么,他說,玉人,無名。”
拓跋烈眼神有些迷離。
他再次嘆息:“可惜了!
拓跋云溪也跟著嘆了口氣。
拓跋烈道:“我大玉之內,這樣的無名少年若多一些,婁樊就不只是十年不敢南下。”
拓跋云溪嗯了一聲,然后說道:“現在不就有一個?但……”
說到這她故意一停。
拓跋烈問:“什么?”
拓跋云溪道:“這般少年,不該無名!
拓跋烈搖頭道:“我知道你欣賞他,可你把他托的那般高,就不怕他將來摔的無比慘?”
他可能是覺得這話不討喜,所以有些后悔,連忙扛起鋤頭說道:“走吧,先回去兌現你的兩壇酒。”
拓跋云溪:“你知道我為何這樣做。”
拓跋烈:“我若不知,我會去?”
拓跋云溪笑起來:“再多賞你一壇!”
拓跋烈立刻回頭,伸手:“拉勾,反悔是狗!”
拓跋云溪:“堂堂大將軍,如此幼稚!
然后拉了拉勾,還大拇指對著大拇指蓋了個印。
第136章 變計
在謝夜闌看來,這契兵營的比試變成了一場兒戲,一場鬧劇。
他卻沒能從這鬧劇中得到他想得到的全部,而這鬧劇,本該是來主導的才對。
他看不看得起契兵營是一回事,需不需要契兵營是另外一回事。
所以他沒辦法再堅持讓封秀為主將,一旦嘩變,拓跋烈必會抓住這把柄上本參奏。
才到云州就激起契兵營嘩變,這個罪名,便是貴妃娘娘有意護著他,怕是也護不周全。
他這云州城城主之位,大概也就到頭了吧,就算不到頭,也是步履維艱。
所以在醒悟過來之后,謝夜闌才驚覺,那個叫林葉的無名小卒,非但是要他難看,還想讓他滾蛋。
當然,玉天子也未必就真的會因為這事而讓他回歌陵。
但他一定會失去軍心,契兵營的心根本不在他這,一旦之后和北野王有直接沖突,契兵營必會站在北野王那邊。
所以他只能忍了。
林葉這個家伙,讓他不得不刮目相看。
之前的裝傻,甚至看起來有些不要臉,都是他故意演出來的。
謝夜闌看出來林葉在演,但沒有想到林葉圖謀那么大。
現在最大的得利者是誰?
林葉非但得到了契兵營主將的位子,還得了契兵營一萬余人的支持。
死心塌地的支持,這種城府,已令人有些懼怕。
“他在逼我。”
謝夜闌的手指輕輕敲打著座椅扶手,屋子里的人全都沒有說話,因為他們知道世子的怒意還沒有宣泄出來,誰都可能是那個倒霉蛋。
“是我輕視了,與你們無關!
謝夜闌道:“我料到了拓跋烈會來,但我確實沒有料到林葉會有如此心計,一個十五歲的少年,心智手段都讓我刮目相看,這樣的少年真的由著他爬起來,將來就更可怕!
他看向封秀:“你在契兵營里不要再與他作對,你越和他作對,他在契兵營里越得人心。”
封秀憋悶的受不了,可此時也只能點頭稱是。
謝夜闌道:“在契兵營中,你仔細收集證據,若沒有證據,就想辦法做出些證據來,一旦有了能扳倒他的實據,你就要果斷些!
他不說什么證據,封秀當然也明白。
他說果斷些這三個字的時候,語氣顯得有些重,封秀也當然聽的出來。
“本是我和拓跋烈之間的事,現在拓跋烈推一個小孩子出來擋!
謝夜闌道:“這也不都是壞事,最起碼讓我們看到了拓跋烈的陰險和懦弱。”
他起身道:“接下來在契兵營的事,就是想把林葉扳下去!
“是!”
屋子里的人整齊應了一聲。
“去備一些禮物!
謝夜闌道:“要精致些的,明日我要去拜訪一下那位可令云州色變的郡主!
說到這,他腳步一停,回頭吩咐道:“去叫他夜里來見我!
謝夜闌也沒說這個他是誰,但屋子里的人皆是謝夜闌親信,也都知道這個他指的是誰。
入夜,秩序樓。
江秋色站在五樓看著遠處,那是武館的方向。
沒人的時候,他總是一個人站在這里發(fā)呆。
按照最初的計劃,他本不該是拋頭露面的人,他該潛伏在嚴家武館中,以武館弟子身份為掩護。
可是因為林葉,最初的計劃只能被推翻,他也只能直接出現在明面上。
剛剛得到消息說,城主在契兵營里的計劃也被林葉攪了。
可偏偏所有的計劃中,根本就沒有把林葉這個人計算進去。
因為那根本就是個不值一提的人才對,也根本就不在他們計劃的層面上。
“你的那個小師弟,一次一次在試探著,他距離死還剩幾步遠!
駱神賦走到江秋色身邊:“聽說,他已經讓城主勃然大怒了。”
江秋色道:“很有意思,不是么!
駱神賦:“我倒是覺得,那有意思的人,應該由你這位大師兄出面解決比較好!
江秋色側頭看了看駱神賦:“你是在命令我?”
駱神賦笑了笑:“我們早已在一條船上,你卻還要裝作清高,我有時候也理解不了你!
江秋色沒有回答。
就在這時候,他們兩個人忽然同時轉身,兩人反應過來的速度,不分上下。
屋子里出現了一個黑袍人,像是從虛空里鉆出來的一樣,來的毫無征兆。
駱神賦和江秋色同時俯身行禮。
“東家!
黑袍人緩步走到一邊坐下來,駱神賦連忙上前給他倒茶。
黑袍人道:“謝夜闌很生氣,我也覺得有些奇怪,為什么我們的計劃,會因為一個局外人被壞掉!
駱神賦道:“林葉不算是局外人了,他是郡主拓跋云溪的人,當然就算是拓跋烈的人!
黑袍人沉默片刻,看向江秋色:“你覺得呢?”
江秋色回答:“東家,我現在依然覺得林葉是局外人,他攔在那,是因為他自己,絕不是因為拓跋烈!
黑袍人問:“你覺得,是一個心懷壯志的小角色,想要趁勢崛起?”
江秋色道:“東家,他已經不是小角色了。”
黑袍人點了點頭:“你說的對!
他看向那兩人說道:“我?guī)椭x夜闌定下了三個計劃,第一個計劃稍微慢些,但平穩(wěn),有效,步步為營,又步步緊逼!
他們此時在執(zhí)行的,也正是這第一個計劃。
控制云州城的江湖,把不聽話的除掉,把拓跋烈的暗樁掃清。
望鄉(xiāng)臺,本就是這位東家的。
也正因為如此,東家才能一邊和拓跋烈聯手,一邊又能在謝夜闌身邊出謀劃策。
滅鬼市,是拓跋烈反擊的其中一步,因為連拓跋烈也覺得,那位神秘之極的鬼市主人,可能是皇族身份,是玉天子安排在云州的真正的幕后人。
那一戰(zhàn)的目的是把鬼市主人翻出來,可是廝殺那么慘烈,死人無數,終究也沒有讓那人露出面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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