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謝謝總捕大人!
然后轉(zhuǎn)身離開。
見林葉走了,唐久暗暗松了口氣。
這車夫當然不可能是合花會的人,合花會會那么蠢?
飛魚堂啊飛魚堂,你們真的是過分了。
他看著林葉走遠,可也沒能真的就踏實下來,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點了解林葉的性子。
那不是個十四歲的孩子,那是個有仇不忍的男人。
他當場沒動手,只是不想牽連他身邊更多人,可從這一刻起,云州城的江湖就會大浪滔天。
他沒猜錯,他不喜歡自己沒猜錯。
他覺得自己也開始不喜歡天亮了。
天亮,他站在距離飛魚堂大堂口沒多遠的地方,這里停著幾輛馬車。
馬車沒有車廂,是光板大車,幾輛車上堆滿了死人,唐久不用問也知道,死的都是飛魚堂弟子。
幾大車啊。
大概都是飛魚堂派出去抓人的人,現(xiàn)在反而成了被獵殺的目標。
唐久看向飛魚堂木樓上,他知道那個叫施紅燭的女人一定在看著這里。
唐久嘆了口氣。
飛魚堂啊飛魚堂,你們?yōu)槭裁匆フ腥撬?br />
他把視線從木樓上收回來,又落在了那幾輛大車旁邊。
這里有一個花圈,花圈兩側(cè)黏著挽聯(lián),一邊是空的,另一邊也是空的,挽聯(lián)上一個字沒有。
可畫圈正中,黏著一本百家姓。
第89章 兩個
聶無羈覺得林葉真是個可愛的家伙,雷紅柳覺得林葉真是個可愛的家伙,拓跋云溪亦然。
可林葉自己從不這么覺得。
一個可愛的人,大概是不會在刀疤被殺之后,一人一夜奔襲于云州城大街小巷,連殺數(shù)十人。
這種事和可愛沒有一個銅錢的關(guān)系,況且林葉一直都覺得自己性格一點都不討喜。
因為他沒有完全聽菩薩的話,菩薩一直都不希望她最后教出來的是一個魔。
這是云州城的江湖中第一次有人這般直接硬剛飛魚堂,你殺我一人,我殺你百人。
或許在一些人眼中,于花圈上貼一本百家姓,這是很幼稚的事。
這若算是威脅的話,都帶著些孩子氣。
如果這不是威脅呢?真的被殺過百人之后,這幼稚也就會變得可怕起來。
天亮之前回到家里林葉有幾分疲憊,可他這樣的年紀,他這樣的身體,短暫休息之后便能恢復(fù)過來。
昨夜里,沒有人來他這小院,因為昨夜里還沒有人敢相信,林葉會對飛魚堂做出如此正面的回應(yīng)。
如果有也沒多大關(guān)系,小院外邊的墨綠錦衣,象征著是什么,江湖中人不會不知道。
就算是一開始有人不知道,那以后也會知道,墨綠錦衣所在之處,在云州,是江湖禁區(qū)。
連莊君稽都沒有想到這里會是這樣,所以林葉到家之后不久,莊君稽的馬車也停在了林葉家門外。
他來的有些急,是因為他太了解施紅燭,當初九個人爭奪飛魚堂總舵主之位,最終是她,還能是因為什么?
但是看到小院外邊有墨綠錦衣走動后,莊君稽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
那幾名錦衣也沒有阻攔車馬,大概是覺得完全沒必要。
靈山奴扶著莊君稽走到門口,靈山奴輕輕的敲了敲林葉家門,然后往里邊看了一眼說:“來人開門了,是個小屁孩兒!
嗯,他敲了敲門是禮貌,他能往門里面看一眼,是因為他比門還要高些,所以不能算他沒禮貌。
林葉正在洗漱,來開門的是子奈。
她站在門里邊抬頭看,能看到靈山奴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和大腦門。
她說:“你是大屁孩兒,你可真大。”
靈山奴嘿嘿笑,低頭對莊君稽說道:“二當家,小屁孩兒說我是大屁孩兒,嘿嘿!
莊君稽輕輕嘆了口氣:“我只是看不到,不是聽不見!
林葉擦了擦臉:“子奈,開門吧。”
子奈又抬頭看,用兩根手指朝著靈山奴的眼睛比劃了一下。
靈山奴:“這小屁孩兒還要插我眼睛!
莊君稽不說話,因為他覺得這種幼稚的話自己但凡再接一個字,都顯得自己幾十年閱歷是白來了。
子奈把院門打開,靈山奴就笑,伸手比劃了一下子奈的身高:“我蹲下你都夠不著我眼!
子奈:“呼……你贏了喔,我好氣!
說完轉(zhuǎn)身。
靈山奴:“二當家,她說我贏了!
莊君稽想著,靈山奴應(yīng)該會比自己快樂吧,因為他都沒聽出來那小姑娘哄孩子一般的敷衍。
林葉迎上來抱拳行禮:“莊先生,靈大哥。”
靈山奴認真解釋:“我不姓靈,我姓靈山奴,我的名字叫靈山奴呼格楞提阿布都唯提速速也布該!
林葉想了想,伸手:“速速進門坐!
子奈好奇:“這名字為什么這么長?”
靈山奴有些驕傲的說:“這是我們家鄉(xiāng)那邊的話,翻譯過來就是雄偉的山!
子奈:“那……雄偉的山上有一棵特別粗特別粗的參天大樹用你的家鄉(xiāng)話怎么說?”
靈山奴:“大樹。”
子奈轉(zhuǎn)身:“我去讀書了。”
靈山奴問林葉:“她好像不大聰明?”
林葉:“……”
靈山奴想了想,覺得是因為這樣:“你也不大聰明,所以她不聰明也正常。”
說到這,靈山奴看到了小寒,眼神一亮:“阿斯伽!”
子奈微微皺眉:“小寒。”
靈山奴:“它是阿斯伽!”
子奈:“它是小寒!”
靈山奴道:“我是說,它是阿斯伽狗,意思是,它是由我們驕傲的楚克契人從阿斯伽雪原上帶回來的,養(yǎng)大也馴服的狗!
子奈:“它是驕傲的子奈從大街上帶回來的還沒養(yǎng)大也沒馴好的狗!
靈山奴有點急:“我的意思是,它來自遙遠北方的神圣的阿斯伽雪原!
子奈:“它來自出門右轉(zhuǎn)走一里路再左轉(zhuǎn)那條街上往前數(shù)第六個不神圣的柴堆!
靈山奴沉默。
子奈把小寒抱起來:“你說的什么阿斯伽雪原的狗,用你說的什么楚克契話,怎么說?”
靈山奴:“阿斯伽威格力,阿斯伽是雪原,威格力是狗!
子奈:“這么破的名字,幸好小寒是在我們這,不然叫起來都難聽,我們這邊的狗可是會汪汪叫的,你們那邊的狗叫起來……威格力,威格力,難聽!
靈山奴一邊搖頭一邊說:“我們那邊的狗也是,汪汪。”
他一汪汪,小寒仰起脖子:“嗷嗚~”
子奈可得意了:“看,它還會這個!”
靈山奴又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走回到莊君稽身邊蹲下來:“小孩子真可怕!
子奈覺得自己贏了,她也:“嗷~”
于是,小寒嗷嗷的更歡了。
林葉問莊君稽:“先生來,是因為昨夜的事?”
莊君稽往門外看了看,那幾名墨綠錦衣正巡邏走過。
他又是自嘲的笑了笑:“若早知道有這樣的人在,我可以不來!
他抱了抱拳:“現(xiàn)在可以告辭了!
林葉:“先生是不是覺得,江湖事,這樣便不純粹了?”
他是一個不愿意和人多說話的人,但凡他話多起來,必然是他對這個人有了認可。
很顯然,莊君稽就是。
莊君稽沒回答,可沒回答大概就是默認了林葉話里的意思。
林葉道:“先生覺得,我這里沒有郡主的人,然后被飛魚堂的人反擊過來,才算江湖公平?”
莊君稽還是沒有說話。
他是江湖出身,純純粹粹的江湖出身,他對官府的人說不上有多厭惡,只能說最好是拒之千里。
林葉道:“若沒有他們在門外,我如何能為刀疤報仇,我如何能放心家里然后專心與飛魚堂交鋒?”
莊君稽道:“因為有他們,所以你才敢于飛魚堂交鋒?”
林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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