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成是當(dāng)初修房子的那些工匠之中,有朝心宗余孽混進(jìn)來,趁機(jī)把他們的贓物藏在武館里了!
布孤心等了一會兒,見百姓們的反應(yīng)和他預(yù)期的差不多,他心里又踏實了些。
“諸位鄉(xiāng)親!”
布孤心大聲說道:“我已經(jīng)派人查過,武館之主,嚴(yán)洗牛和雷紅柳夫婦二人,身世清白,行事磊落,這武館中查出來的贓物,與他們夫婦二人以及武館弟子大概無關(guān)。”
遠(yuǎn)處的馬車?yán),拓跋云溪聽到這,嘴角微微往上勾了勾,倒也不是那么明顯的嘲笑。
只是覺得,確實不值得自己用力嘲笑。
她還以為這位處心積慮的城主大人,會搞出多精細(xì)巧妙的局,結(jié)果還只是這么簡單粗暴,毫無美感。
布孤心再次把手往下壓了壓,議論紛紛的百姓們,也再次安靜下來。
布孤心道:“此事,事關(guān)重大,我已經(jīng)派人去請?zhí)焖滤咀窆伲有北野王……大家不要散去,就在這里等待,一會兒人到齊之后,自會讓大家看個明白,也給大家一個交代!
就在這時候,人群后邊傳來一陣陣悅耳的鈴聲,很獨特。
聽到這鈴聲,百姓們立刻就往兩邊散開,再擠也要散開,讓出來一條通道。
那輛紅色的馬車緩緩而來,馬車前后各有數(shù)十名黑袍騎士。
招搖鈴響一時還在響著,百姓們就一時還在后退。
馬車停下之后,布孤心從高處下來,快步走到馬車旁邊等待。
司座神官下來后,布孤心連忙微微俯身:“司座大人!
司座大人年紀(jì)已經(jīng)不小了,頭發(fā)花白,走路的姿態(tài)也不再挺拔,可在云州這個地方,誰又能誰又敢小看這個老人?
他在云州已經(jīng)被人尊稱了十年的司座大人,這十年來,他最滿意的就是這一點。
因為在歌陵的時候,哪怕他的地位也已是司座品級,可上陽宮里總是有人直接喊他的名字。
尤其是掌教大人,不管當(dāng)著誰的面,是身份不低的神官或是才入門的弟子,完全不在乎他的感受,總是直呼其名。
按理說,被掌教大人直呼其名也算不得什么難為情的事,難為情的地方在于……他姓艾,叫悠悠。
若是薛銅錘那般年紀(jì),哪怕是寧株那般年紀(jì),被人叫這個名字都會顯得有幾分可愛。
可他已經(jīng)這么大年紀(jì)了,被人艾悠悠艾悠悠的叫著,他接受不能。
艾悠悠見布孤心如此姿態(tài),笑了笑道:“城主大人客氣了,這么晚讓我來此地,是有什么要緊事?”
布孤心連忙湊到近前,壓低聲音說了起來,語速有些急。
正在說著的時候,又有聲音從人群背后傳來。
一輛馬車到了近處停下,沒有護(hù)衛(wèi),只有一個趕車的車夫。
馬車到了之后,車夫下車把門拉開,低聲說了幾句什么,馬車?yán)锏娜讼袷敲悦院幕亓艘痪洹?br />
人下來的時候,竟是搖搖晃晃,懷里還抱著個酒壇。
人們就這么滿臉驚訝的看著,紛紛猜測,這穿著如農(nóng)夫一樣的漢子是誰。
粗布衣衫,褲腳還挽著,光著腳趿拉著一雙千層底的布鞋。
大概是因為火把光照的這里亮如白晝,人們連布鞋上的泥土都看到了。
下車之后這人站都站不穩(wěn),可懷里那酒壇倒是抱的賊穩(wěn),一滴酒都沒有晃出來。
司座神官艾悠悠看到那人下車,眉頭微皺,自言自語了一聲……成何體統(tǒng)。
布孤心見那人如此模樣,也笑了起來。
倆人雖然看起來對那醉了的農(nóng)夫都有些瞧不起,可還是得并肩迎接過去,同時俯身:“見過北野王!
百姓們的眼睛睜的更大了。
北野王在云州已經(jīng)十幾年,從那次率軍抗擊婁樊人之后就沒走,可他們之中見過北野王真面目的著實是不多。
這醉成這樣的老農(nóng),就是令外寇聞風(fēng)喪膽的北野大將軍?
只有遠(yuǎn)處馬車?yán)锏耐匕显葡吹竭@一幕后柳眉微微上揚(yáng)。
“又趁著我不在偷我好酒!”
拓跋烈見到艾悠悠和布孤心并肩過來,他右手抱著酒壇,左手抬起來揉了揉眼睛。
“這么多人,是有什么好事?”
布孤心道:“對于王爺來說,不知道算不算是好事。”
拓跋烈指了指布孤心:“對你來說是好事?”
布孤心:“對我來說算是好事,對天下百姓來說也算是好事!
拓跋烈嗯了一聲,又指了指艾悠悠:“那對你來說是不是好事?”
艾悠悠不理他。
拓跋烈:“唔,對城主大人是好事,對司座大人不一定是好事,那就一定不是你倆要成親!
艾悠悠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往回走。
拓跋烈:“為何生氣?莫非是我猜錯了,確實是你倆要成親?”
布孤心也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往回走。
拓跋烈:“難猜。”
然后舉起酒壇又灌了幾口,忽然像是醒悟過來什么,連忙往四周看:“這么多人……”
布孤心因為這話腳步一停,回頭看向拓跋烈道:“王爺,人多了好,人多了都是見證!
拓跋烈:“人多了不好,瞞不住了,哎呦呦這次是瞞不住了!
司座神官腳步一停,又哼了一聲,然后加快腳步進(jìn)武館去了。
布孤心當(dāng)然知道拓跋烈是什么人,心中想著,拓跋烈,你此時裝瘋賣傻,想玩就玩吧。
一會兒我倒是想看清楚,你還能不能有心情,繼續(xù)裝瘋賣傻下去。
拓跋烈舉著酒壇大聲說道:“這可不是偷我妹妹的酒,你們看到了也做不得數(shù),是我買的……”
遠(yuǎn)處馬車?yán),拓跋云溪嘴角上揚(yáng)。
拓跋烈抱著酒壇,走到武館門口后往四周看了看:“咦?這不都是我的兵馬?”
五品將軍元輕則肅立行軍禮:“拜見大將軍!”
“拜見大將軍!”
所有北野軍士兵整齊行禮。
拓跋烈嗯了一聲后問:“你們在這做什么?”
元輕則道:“回大將軍,是大將軍讓屬下來這,維持秩序!
拓跋烈:“我讓你來的?”
他想了想,點頭:“那就算是我讓你來的吧。”
他往四周掃了一眼:“維持秩序?”
元輕則:“是,大將軍的將令是,維持秩序。”
拓跋烈道:“那就維持好,亂了秩序可不行,誰都不行。”
說完后,他抱著酒壇站在那,看到院子里堆著不少東西,他眼神仿佛亮了一下。
“這是在抄家?”
他搖搖晃晃上前:“我最會辦抄家的事了,也最喜歡!
第75章 你不要說話
拓跋烈單臂環(huán)抱著酒壇進(jìn)武館大門后,往四處瞧了瞧,一臉嫌棄。
“這抄家抄的,怎么還禮貌了起來!
雖然布孤心說要掘地三尺,可他手下人當(dāng)然不會真的把武館前前后后都挖一個遍。
找到的那些證據(jù),都是因為得了口供而精準(zhǔn)挖掘出來的,沒有多費力氣。
剛才手下人能如數(shù)把罪證都起出來的時候,布孤心看著格外滿意。
可拓跋烈不滿意,特別不滿意。
在他看來,抄家嘛,別說是要把所有東西都搬得干干凈凈,地最少挖個三五尺。
有一棵草也得一鏟子下去把根除了,有個螞蟻窩也得一壺開水澆下去,挖開了澆。
“斯文,真斯文!
拓跋烈見有一把椅子擺在那,于是過去就要坐下,可布孤心卻搶先一步在椅子上坐了。
“北野王,你先不忙著坐。”
布孤心招了招手:“俆二,過來把事和北野往說清楚,不要有遺漏,讀的聲音大些,北野王喝多了酒,耳朵大概不好使!
那個叫俆二的人看起來大概三十歲左右,從衣著判斷,應(yīng)是布孤心身邊的親信護(hù)衛(wèi)。
說不上品級有多高,可大人物身邊的人,但凡加上親信二字,別說是護(hù)衛(wèi),就算是門房老頭兒也高人一等,下邊的官員見了也得客客氣氣打招呼。
但,城主身份再高,北野王又是何等身份,布孤心這般明顯的態(tài)度,他卻一點兒都不生氣。
也不知道是真的醉了,還是滿不在乎。
他隨便找了個臺階坐下來,想舉起酒壇再喝一口,可舉起來一倒就往外灑,于是吩咐一聲:“來個人,給我找根竹管來。”
真有人來,是那車夫。
竟是還隨身給拓跋烈?guī)Я诉@種東西,怎么看都覺得有些可笑。
拓跋烈才不怕可笑。
他把大概小拇指粗細(xì)的竹管往酒壇里一插,嘬著腮幫子一口一口吸,那模樣真是讓人過目難忘。
“俆二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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