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葉眼睛瞪大了。
辛先生道:“我也不知道婆婆為什么選擇你,可既然是你,我就必須聽她的!
他把布包打開,從里邊又取出來一個小布包,再打開,里邊都是很細很細的銀針。
他把銀針給林葉看了看:“看到這些了嗎?幾百根,你一根都用不上,怪可惜的。”
然后把銀針扔到一邊,從包裹里取出來另外一套東西。
一個鐵錘,一個鐵釬。
鐵錘有拳頭那么大,鐵釬大概一尺多長,更像是一根鐵筷子,頂頭不尖銳,還有個蘑菇傘蓋似的圓頭。
辛先生轉(zhuǎn)身面對林葉,用鐵錘敲了鐵釬一下,發(fā)出當兒的一聲脆響。
第28章 此為禁術(shù)
林葉能強忍著不喊出那么大的聲,這已經(jīng)是能常人所不能了。
辛先生用那個圓頭的鐵杵對準他的某處穴位,再用鐵錘重重敲擊。
林葉快把牙齒都咬碎了,那種疼痛,只要是個人應(yīng)該便不能承受。
林葉粗通醫(yī)術(shù),所以知道疼痛分成許多種,而此時他所承受的疼痛便是這所有痛感的集合。
“你已經(jīng)十四歲了,才剛剛開始習(xí)武,起步比別人低的太多!
辛先生一邊動手一邊說話,聽起來話是正經(jīng)的,可語氣中怎么聽都有些幸災(zāi)樂禍。
“所以我只能以外力為你開筋通穴!
林葉咬著牙問:“先生確定沒有整治我的心思?”
辛先生道:“我是受婆婆所托,等你到了云州之后盡力幫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讓你盡快變得強大起來。”
說完后停頓片刻,繼續(xù)說道:“不過這外力開竅的事,我早就想試試了,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適的人讓我禍害!
林葉:“禍害?”
辛先生一錘下去,疼的林葉險些昏過去。
辛先生道:“外力開竅這種方法,是上陽宮的秘傳,即便是在歌陵上陽宮正宮之內(nèi),可能也沒幾人會的,因為這是上一任掌教大人親自判定的禁術(shù),不準使用。”
林葉:“禁術(shù)……是不是用了這個方法,會讓人實力突飛猛進?”
辛先生:“不是,是因為這外力開竅的法子,會開死人!
林葉說話之后就疼的又咬住牙齒,咬的嘎嘣嘎嘣響,聽辛先生說到此處,心中已有大概猜測。
既然是禁術(shù),自然是有萬分兇險,可一般能成為禁術(shù)的,必然也威力無窮。
“先生,那我若不死,便會實力突飛猛進?”
辛先生道:“你是白癡嗎?我剛才明明已經(jīng)告訴過你不是了!
林葉:“嗯?”
辛先生道:“外力開竅之法,有一半的可能會在開竅過程之中,把受術(shù)之人開死,剩下的一半,有九成可能開竅失敗。”
林葉:“那……剩下的,那微乎其微的一部分人呢?”
辛先生:“那誰知道啊,這是禁術(shù)啊,反正我是沒聽說誰做過,一百年內(nèi),我應(yīng)是第一個用這法子的人,你是第一個受術(shù)之人,這么聽起來,是不是覺得還很值得驕傲?”
林葉:“婆婆說……咳咳……”
辛先生湊近了些:“婆婆說什么?”
林葉:“婆婆說不許我罵人!
辛先生白了他一眼:“那你聽話,不罵!
然后把鐵杵對準林葉小腹位置,狠狠的砸了一下,林葉一瞬間就覺得全身都碎了一樣,他嗓子里發(fā)出一聲悶哼后,終究還是撐不住昏了過去。
辛先生看著林葉的反應(yīng),沉默片刻,又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鐵錘和鐵杵。
“反應(yīng)這么大,痛感這么強,直接讓你昏了過去,其實也是在所難免!
他自言自語了一句。
然后又補充了一句:“這誰還沒有個失手的時候,就只是砸偏了一丟丟!
好在林葉是昏過去了,不然聽到這話,大概會吐血。
辛先生是醫(yī)者,俗話說醫(yī)者父母心,看到林葉因為劇痛而昏了過去,他心中自然不是一點都不著急。
“趁著昏過去趕緊多敲幾下。”
當當當當當……
才五下,林葉硬是被疼醒了過來。
此時他身上已經(jīng)滿是黑紫黑紫的斑點,每一個看起來都有鴿子蛋大小。
他渾身都是汗水,那張臉已經(jīng)沒有絲毫血色。
辛先生到了此時也停下來,看著虛弱的林葉語氣溫和的說道:“這不是能一氣呵成的事,換做誰也不能一口氣撐下來!
林葉剛要說話,辛先生繼續(xù)說道:“我也不行,所以我去吃口飯,喝點水,休息一會兒再繼續(xù),畢竟我也會累。”
林葉朝著他喊了一聲:“你把我嘴封上!不然就算婆婆會托夢罵我,我也先把你罵個狗血淋頭!”
辛先生:“你嚇唬我?”
林葉直視著他。
辛先生:“哎嗨你還真嚇住我了!
說完找了快破布來,把林葉的嘴堵上了。
他居然真的去做飯吃了,而且還就在林葉不遠處,搬了個火爐來坐在那煮面。
煮面的過程中,還抽空泡了個茶。
此時的林葉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仿佛有無數(shù)的爬蟲,而且不是在體表亂爬,是在體內(nèi)。
每一條血管之中,仿佛都有這爬蟲在亂拱,且每一只爬蟲都遠比血管要大,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生不如死。
“開竅不會讓你實力突飛猛進。”
林葉忽然聽到辛先生開口。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辛先生見面已經(jīng)煮熟了,用筷子往碗里挑,一邊挑一邊說道:“開竅是為了讓你內(nèi)里的感覺更為敏銳,遠超常人!
“暗穴游走,為何絕大部分人都不會察覺,便是因為過于隱秘,以人的身體反應(yīng),九成九的人體內(nèi)就算暗穴出現(xiàn),也根本不知道!
“第二個好處,就是讓你的身體條件,略微比常人高一些!
林葉嘴里發(fā)出嗚嗚的聲音,像是要說些什么。
辛先生端著碗過來,把破布從林葉嘴里薅出來:“不許罵人!
林葉:“我干……”
噗兒的一聲,辛先生把那塊破布又塞回去了。
辛先生:“真不聽話!
說完后走到一邊吃面去了。
不得不說,要論感知變得敏銳起來,他這開竅之法確實有效。
那痛覺,最起碼比常人能感受到的要大一倍不止,所以林葉躺在那,身上的汗就沒有停過。
每一個毛孔似乎都被很粗很大的東西,硬生生的闊開了。
死去活來,大概如此。
辛先生不緊不慢的把面吃完,又喝了一杯茶,然后才起身回到林葉旁邊。
他再次伸手把林葉嘴里的破布取出來,問:“你剛才想說什么?”
林葉看了他一眼:“你面煮的老了。”
辛先生嘴角一勾:“看來還能撐。”
噗兒的一聲,又把破布塞回去了,然后抓起了鐵錘和鐵杵。
這一整夜啊,屋子里叮叮當當?shù)穆曇艟蜎]有再停下來。
到早晨的時候,辛先生重重的吐出一口氣,隨手把鐵錘和鐵杵扔在一邊。
而此時林葉看起來已奄奄一息,距離咽下那口氣好像也只差辛先生再砸一下。
辛先生的臉上都是汗水,以他的實力都累成了這樣,可想而知林葉承受的又是什么。
“現(xiàn)在可以罵我了!
辛先生扶著石床坐下來,嘴里喘著粗氣。
“我也算不負所托!
等了一會兒不見林葉說話,辛先生擔心他真的被自己敲死了,又扶著石床起身看了看,見林葉正在瞪他。
雖然還是那奄奄一息的樣子,可是瞪他的時候是真沒惜力。
林葉的眼睛都是血紅血紅的,這一夜的煎熬,眼球里的血絲已經(jīng)涂滿了眼球。
辛先生這才想起來,林葉嘴里還堵著呢,于是伸手把破布給拔了出來。
再看時,那塊布都被林葉咬出來不少破洞,布本堅韌,卻能被牙齒硬生生咬出來切口。
林葉的牙床上都是血跡,牙齒縫隙里也都是。
“罵吧。”
辛先生說完后就又順著石床滑下去,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想動了。
林葉不罵,哪里有力氣罵。
就這樣安靜了許久,外邊的太陽已經(jīng)升高,看起來格外明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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