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的時候,林葉好奇,問寧株道:“神仙洞是什么?”
寧株壓低聲音告訴他:“去年的時候下了一場大雨,后院的老房子坍塌了一間,地面漏了個洞,本來是要填上的,可是師娘給師父去買磚石的錢,被師父喝酒花了。”
“師父還狡辯說,這就是個神仙專門給咱們武館挖出來的洞,用來懲罰不聽話的人。”
“那洞只有半人高,站不直,下邊還都是碎石,跪著吧,用不了多久膝蓋也就廢了,站著吧還直不起腰,只能弓著身子,用不了多久腰就廢了,所以只能是半蹲一會兒跪一會兒!
“以往誰犯了錯,師父最多罰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就能要人命了,這罰陳師兄在里邊面壁一天,想想就知道多難受。”
說這些話的時候,寧株是心有余悸,顯然他也進(jìn)去過。
不過好在他現(xiàn)在個子不高,倒是勉強(qiáng)能在那什么神仙洞里彎腰站著,不至于半蹲。
林葉聽完后也覺得這處置有些重了,想著一會兒和雷紅柳求個情。
剛想到這,莫梧桐在他身邊聲音很低的說道:“勸你不要去求情!
林葉不解的看向莫梧桐。
莫梧桐一邊低頭喝粥一邊小心翼翼的說道:“我們都看得出來,師父師娘不大喜歡微微,說他性子偏執(zhí),這次說是給你出氣,可多半還是想教訓(xùn)他,若換做別的什么人,最多也就罰一個時辰罷了。”
林葉嗯了一聲,也沒多問什么。
吃過飯就是各自去練功,林葉還是被分到了小人組,與寧株和薛銅錘組隊。
只是今日嚴(yán)洗牛格外熱情,時不時的過來指點,還教了林葉一趟拳法。
這拳法就是普普通通的大玉帝國邊軍的操拳,動作簡單,剛猛直接。
林葉練的時候卻忽然有些不一樣的感覺,總覺得這操拳打了幾遍之后,似乎身體經(jīng)脈越發(fā)的通暢起來。
看似簡單的動作,卻仿佛能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就讓人體的肌肉經(jīng)脈都達(dá)到一個隨時可以戰(zhàn)斗的狀態(tài)。
“是不是覺得打了兩趟拳后,身體輕快起來,而且好像還有蓄力出擊的心念?”
站在一邊的嚴(yán)洗牛笑呵呵的問了一句。
林葉點頭:“師父,確實如此!
嚴(yán)洗牛道:“這操拳,是咱們大將軍親自創(chuàng)出來的,一招一式看似簡單,可招招式式又都不簡單,除了大將軍那樣的人,當(dāng)世誰還能想出這般妙絕的拳法來!
林葉心念一動,想到了那位大將軍。
他問:“師父,大將軍是誰?”
嚴(yán)洗;卮穑骸澳阌X得是誰?”
林葉:“當(dāng)然是咱們云州的北野王,大玉的拓跋大將軍!
嚴(yán)洗牛卻搖了搖頭,認(rèn)真說道:“不是……你要記住,這操拳,是當(dāng)初怯莽軍大將軍劉疾弓所創(chuàng)!”
說這句話的時候,嚴(yán)洗牛那臉上是一種說不出的驕傲。
而林葉心里雖然已有判斷,可還是忍不住驚了一下,然后暗道一聲。
果然!
……
第14章 巧合
怯莽軍曾是北疆最善戰(zhàn)的邊軍,怯莽軍統(tǒng)帥劉疾弓,曾是大玉帝國最善戰(zhàn)的大將軍。
當(dāng)年邊疆那一戰(zhàn),兩萬怯莽軍被圍困死戰(zhàn)不退,援兵久久未到,以至于全軍覆沒。
其中一路趕去支援的隊伍,在半路上又被帶錯了路,同樣是全軍覆沒。
自此之后,天下再無怯莽軍。
當(dāng)嚴(yán)洗牛說出大將軍劉疾弓這個名字的時候,連林葉這樣的心性都幾乎有些忍不住。
可那即將表現(xiàn)出來的情緒,還是被他硬生生的壓了下去。
他只是很平靜的點了點頭:“知道了師父,以后我會記住,這操拳是大將軍劉疾弓所創(chuàng)。”
嚴(yán)洗牛嗯了一聲:“練功吧,對你這樣沒有基本功的孩子來說,這操拳最適合不過,多多練習(xí),可開筋骨!
說完后嚴(yán)洗牛轉(zhuǎn)身走了,或許是提到了怯莽軍,提到了劉疾弓,他的心情也不能平靜下來。
嚴(yán)洗牛走出去幾步后忽然回頭,看向林葉貌似不經(jīng)意的問了一句:“大將軍劉疾弓有四個兒子,你可知道?”
林葉平靜回答:“弟子不知!
嚴(yán)洗牛像是很仔細(xì)的看了看林葉臉色,然后嗯了一聲:“不知就不知吧!
說完背著手走了。
林葉也沒有表現(xiàn)出什么不妥當(dāng)?shù)牡胤,繼續(xù)練這套邊軍拳法。
只覺得越練下去,這小腹之中便有一股暖意越發(fā)明顯起來。
練了有近一個時辰之后,林葉忽然察覺到,自小腹中似乎是有一道細(xì)流,逆著經(jīng)脈而上。
這感覺很細(xì)微,甚至可以說微乎其微,若非他此時身體在最佳狀態(tài),怕也難以察覺。
他感覺這細(xì)流在離開丹田之后不久,變成了一個熱點,自丹田向上。
林葉下意識的將全部的精力都集中起來,仔細(xì)感知這小小的熱點所在。
這微乎其微的熱點逆著血脈上去,似乎是進(jìn)入了心臟之中。
這個過程并不快,所以林葉這樣傻愣愣站著,就讓不少師兄看著好奇。
二十三師兄寧株看到林葉如此發(fā)呆,有些擔(dān)憂的走過來,輕輕觸碰了一下林葉:“小師弟,你怎么了?”
這一觸碰把全神貫注的林葉嚇了一跳,他這一驚之下,那熱點似乎也被嚇著了,迅速的逃離心脈。
像是一頭受了驚嚇的小鹿,立刻就跳著逃走,想找什么地方躲起來。
林葉一恍神,看了寧株一眼后,便立刻收拾心神重新去捕捉那熱點所在。
他感知敏銳,察覺到那似乎只有米粒大小的熱點鉆進(jìn)了左臂之中。
林葉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還是根本來不及多想什么,只覺得不能讓這感覺溜走。
他立刻抬起右手,用大拇指在左臂上使勁戳了一下,正截住那游走的熱點。
這一下,林葉只覺得自己后腦上嗡的一聲,緊跟著整個后頸都為之一緊,頭痛隨即傳來。
再下一息,他的左臂也劇烈疼痛起來,那是一種連他這般堅韌之人都不能忍受的劇痛。
只堅持了片刻,林葉便悶哼一聲往后倒了下去,直挺挺的摔在地上。
在昏迷過去之前,他只聽到了寧株的一聲驚呼。
可他的眼皮好像掛了千斤墜一樣,完全睜不開,瞬息之間就失去了意識。
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失去的意識才逐漸回到了林葉身體里。
恢復(fù)知覺的那一刻,林葉剛要睜開眼睛,耳邊傳來對話聲音。
“這小子,別是有什么大病,這到了咱這武館突然昏過去了,可不能這么訛上我!
林葉聽的出來,這是師父嚴(yán)洗牛的聲音。
緊跟著是啪的一聲,應(yīng)該是誰的后腦勺被人扇了一下,還挺響亮。
然后林葉就聽到了雷紅柳的聲音。
“你看看孩子打成了什么樣子,這身上處處都是淤青,多少處破口流血!
雷紅柳怒道:“我聽說了你下手狠,卻沒想到你居然能這么狠,才十幾歲的孩子禁得住你這般打?”
嚴(yán)洗牛訕訕的說道:“打的時候沒事,早晨來的時候也沒事,突然昏過去了,料來應(yīng)不是我打的緣故!
又是啪的一聲,應(yīng)該是雷紅柳在嚴(yán)洗牛后腦勺上再扇了一下。
雷紅柳怒道:“那怎會突然昏迷過去?”
嚴(yán)洗牛有些委屈的說道:“雖然我打的不輕,可我又不是真的想打死他,下手之處都非要害,都是撿著不礙事的地方打……”
雷紅柳:“你還敢說?!”
嚴(yán)洗牛不敢說話了。
雷紅柳沉默片刻后嘆息一聲:“這孩子孤身一人來云州,想著便是命苦之人,既然投奔了咱們這,又喊了你一聲師父,喊了我一聲師娘,不管他是何緣故,都要管他!
嚴(yán)洗牛:“那……只能是管他三十兩銀子的醫(yī)藥費,他只交了這么多……”
啪!
又是一下。
嚴(yán)洗牛道:“老婆大人你別打了,我還不就是嘴巴里說說而已,我還能真不管他?”
他似乎是往雷紅柳身邊湊了湊,用一種很膩乎的嗓音說道:“若非是我善良,你也看不上我啊,當(dāng)初……”
話沒說完就被雷紅柳打斷。
“當(dāng)初是我年幼無知!
雷紅柳道:“這會兒別跟我面前胡說八道,你趕緊去請郎中辛先生過來。”
她所說的辛先生,正是給了林葉兩本書冊的那人。
嚴(yán)洗牛應(yīng)了一聲,似乎是起身要出去請郎中,林葉此時裝作剛剛醒來,還故意呻吟一聲。
“醒了?!”
嚴(yán)洗牛回頭看,眼睛里露出欣喜。
林葉揉著眼睛坐起來,然后假裝下意識的問嚴(yán)洗牛:“師父,我怎么會在這里?”
嚴(yán)洗牛后撤一步:“和我沒關(guān)系啊,不是我打的,是你自己的問題。”
雷紅柳瞪了他一眼后,柔聲對林葉說道:“寧株兒他們說,你突然昏了過去,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林葉仔細(xì)感受了一下,已經(jīng)不再頭疼,只是左臂還略微有些酸麻。
此時回憶一下,想著大概是自己戳那一下過分用力了,那地方應(yīng)恰是天井穴所在。
“沒事,大概是昨夜里沒有睡好!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