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斐道:“司馬學(xué)士可得匿名來寫,不能讓人看出是司馬學(xué)士的文筆!
司馬光連連點頭道:“這我當然知道!
張斐道:“還有,司馬學(xué)士可不能說這公檢法制度,是我岳父大人建議,或者說是我的想法!
司馬光問道:“這是為何?”
張斐道:“雖然當初是我岳父大人給司馬學(xué)士的建議,但沒有證據(jù),我岳父大人連一篇文章都沒有發(fā),要將他拉進來,那更是一筆糊涂賬。”
司馬光好奇道:“那怎么寫?”
“模糊這一點。”張斐道:“主要強調(diào)我對公檢法的貢獻!
司馬光想了一會兒,點點頭道:“好吧,就依你之言!
正說著,龍五突然驅(qū)趕著馬車來到門前。
司馬光偏頭一看,“你這是要出門嗎?”
張斐點點頭道:“慈善基金會那邊有些急事,我得過去看看!
“你去忙你的吧!這文章的事,就交給我了!
“司馬學(xué)士,我真不是貪圖名譽,我完全為了幫助司馬學(xué)士。”
“知道知道。我也非常感激!
司馬光甚至拱手道謝。
張斐忙道:“不敢!不敢!”
心中暗笑,這老頭真是。
司馬光走后,張斐也急急上得馬車,他當然不是去慈善基金會,而是要去跟皇帝一塊觀看那新式火器。
西郊,殿前司大本營。
駐扎在這里的,那可全都是皇帝的親軍,如果皇帝要逃跑的話,帶著的肯定就是這一群人。
在這里試驗新火器,也就代表著這是大宋最高軍事機密。
畢竟遼國的探子也不是擺設(shè),并且遼國也一直都在企圖獲取宋朝的火藥。
轟!
一聲巨響。
坐在東側(cè)高臺上的趙頊嚇得直接站起身來,看著一道黑影從空中劃到一道美麗的弧線,令他雙眼睜如銅鈴。
砰!
又是一聲巨響,但見三百步外一道木制的防御工事被直接轟塌,隨即一股濃塵拔地而起。
過得半響,趙頊才反應(yīng)過來,左右看了看,未見什么大型投石機,不禁問道:“那是什么武器?”
“我我也不知道!
張斐撓撓頭,心道,我不是讓他們發(fā)明火槍么,他怎么將炮給弄出來了,這可真是一個令人驚喜地突破。
君臣二人立刻屁顛屁顛地旁空地那邊快步行去。
但是在樓下就被護衛(wèi)攔住,護衛(wèi)長告訴皇帝,如果皇帝要親臨的話,必須得將火藥全部撤掉。
專業(yè)!
等了好一會兒,趙頊和張斐才入得場地。
“方才那大黑蛋子就是從這‘銅臼’中發(fā)出去的?”
趙頊指著地上放著那似臼非臼,似鐘非鐘的玩意,很是驚訝,因為這玩意比他預(yù)想中的要短小很多,就看著比較厚實。
原來是門臼炮。張斐暗道一句。
他對此倒是不意外,既然突火槍都已經(jīng)出來了,反正原理就是這么回事,改換金屬制,以目前的工藝也不是做不到,關(guān)鍵就是研發(fā)費用,以及皇帝的態(tài)度。
工匠們的想法也很簡單,容器一點,堅固一點,可以放多一點火藥,這威力自然就更大。
于是就造出這臼炮來。
軍器監(jiān)少監(jiān)陳武道:“回稟陛下,方才射擊,正是此物完成的!
趙頊驚訝道:“如此小物,這威力竟不亞于投石車,可真是厲害!
以往能夠投擲石塊的,都是投石機,他是第一回 見識到用這種方式來投擲石彈。
陳武立刻道:“回稟陛下,其實我們還可以做出威力更猛的火器,威力是要勝于當下的投石機!
張斐聞言,暗自皺了下眉頭,心道,這家伙不會藏著幾手,來騙去慈善基金會的捐助吧?
趙頊道:“那為什么不做,莫不是因為這校場太小,會打出去?”
“不不是這樣的!
陳武趕忙解釋道:“主要是因為這太過昂貴,所以沒法做,光這火器,可就用了五百多斤銅!
趙頊倒抽一口冷氣,這銅就是錢!
陳武又訕訕道:“不瞞陛下,這火器的最大弊端,就是太過昂貴,這里的銅,還都我們從三司那邊借來的,甚至都有人認為,如果拿去戰(zhàn)場,可能會被士兵給偷了!
這尼瑪絕逼有可能,要是將這一坨銅偷走,那可是發(fā)了呀!張斐問道:“就不能用鐵嗎?”
趙頊連連點頭。
陳武回答道:“張檢控可莫要小瞧這火器,看似比較簡單,但這其實是我們京城二十幾個手藝最好的鑄鐘工匠所研發(fā)的,其中工藝可是非常復(fù)雜的。我們也嘗試過用來鐵鑄,但是效果不佳,是極有可能發(fā)生爆炸。
我們就尋思著先銅來試試看,這火器到底能否可行,陛下若是覺得可以,我們再想辦法用鐵來鑄!
生產(chǎn)這種武器,當下肯定還是用鑄造,因為大宋一個銅幣鑄造大國,銅的鑄造工藝是比較成熟的,要是用鍛造的話,就還需要突破很多工藝,才能夠完成。
鐵的話,暫時就不太行。
趙頊聽得是連連點頭,“這當然是可行的,這也可比投石機方便多了,且所需人力也少,兩三個人就能夠完成。”
陳吾又道:“除此之外,我們還研發(fā)出一種銅制火器。”
“是嗎?”
趙頊忙道:“快拿上來瞧瞧!
但見一個士兵拿著一支一米長火器上來,大概有一半是銅管,一半是木材,口徑和之前的竹筒也差不多,然后用鐵箍、皮革束緊,那鐵箍上還有一圈尖刺。
對于這個武器,趙頊倒是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多的驚訝,這跟上回見到的差不多,只不過這竹管改為銅管,也變得更長一些。
張斐突然道:“陳少監(jiān),我記得我向你們提過一些建議,將木質(zhì)的部分,改為一個便于射擊的托手,為什么你們就是習慣弄這握柄!
陳武道:“我們有嘗試過張檢控的建議,但如果只求方便射擊的話,就不方便近身后用于殺敵,為此我們還在鐵箍上還設(shè)有尖刺,就是用于近身后殺敵!
是呀!這還得當狼牙棒使!張斐點點頭,“那倒也是!
目前向純靠火槍兵讓騎軍不得近身,那是絕不可能的。
待趙頊和張斐退到遠處后,只見上來一隊士兵,供一百人,分二十五組,四人一組,前面有著二十五名士兵手持巨盾擋在前面,但見那巨盾上面剛好有一個缺口,其余三人,一人負責裝填,一人負責點火,一人負責射擊,只見將火器的一頭架在巨盾上的那個缺口上,另一頭扛在肩上,旁邊的站著士兵立刻上前點火。
趙頊見罷,向陳武問道:“不過是演示火器,為何要動用這么多人?”
陳武道:“陛下,這種火器,只有齊射才能看出威力!
趙頊點點頭。
一陣不太整齊的齊響后,頓時硝煙迷茫,但見約五十步外的假人已經(jīng)被打成了篩子。
這種火器,他們用的是碎石子、鐵屑來作為彈藥,不像方才那小炮,用得是石彈。
趙頊又親自上前視察結(jié)果,確實要比上回那竹筒的威力大多了,再加上方才那銅炮,心里更加認同張斐之前的說法。
目前來說,雖然看似不如弓箭,但火器的前景是無限的,威力是可以持續(xù)增強,但是弓箭已經(jīng)到了臨界點。
“這火器好是好,可就是太貴了一點!
趙頊感慨道:“要是要能夠換成鐵的,那就更好了!
這銅真是太貴了,而且還得用于鑄幣,就宋朝的財政,根本就負擔不起,是不可能大規(guī)模制造的。
陳武立刻道:“陛下放心,卑職一定努力,研發(fā)出研制火炮!
趙頊笑著點點頭,又看向張斐道:“張三,陳少監(jiān)他們研發(fā)出如此威力的火器,你們慈善基金會是不是多捐助一些!
張斐趕忙點頭道:“慈善基金會明年就給予軍器監(jiān)的捐助再增加一倍,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趙頊沉吟少許,道:“還是少了一點,不過先就這樣,待下回多捐助一些。”
張斐點頭道:“是。”
這還少?那下回不得捐助兩倍?
陳武聽得狂喜,動力十足!
要知道慈善基金會的捐助,只有少部分是用于研發(fā)的損耗,多半都是給予官員和工匠的獎金,其中主要原料都還是朝廷在出。
要沒有那些獎金的支持,那些工匠怎么可能天天絞盡腦汁去想著研發(fā)火器。
有道是重賞之下,方有勇夫。
趁著趙頊先走一步,張斐低聲道:“陳少監(jiān),你老實說,這真的是最好的嗎?還是說你們留著幾手,打算向慈善基金會多要一些捐助!
陳武趕忙道:“張檢控哪的話,就是我們敢騙你,也不敢騙陛下啊,這可是欺君之罪!
“是嗎?”
張斐點點頭,又道:“我現(xiàn)在有些后悔當初教你們這一招,動輒就翻倍,慈善基金會也扛不住啊!
陳武嘿嘿道:“張檢控過謙了,如今慈善基金還差這點錢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張斐指著陳武,“你們肯定是盯著得!
陳武是嘿嘿直笑。
隨后張斐又跟趙頊來到皇家苑囿的閣樓上,酒菜都已經(jīng)備好。
視察過新式火器,趙頊也是十分開心,連續(xù)跟張斐干了幾杯,方肯罷休。
張斐道:“陛下,如果能夠造出威力更猛的火器,即便是用銅,也得造啊!”
他心里清楚,要改換鐵制的,就還是發(fā)展冶金術(shù),又是一段比較漫長的路,但目前的局勢,可能是等不了那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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