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原來你是在憋大招��！
你，你早說啊！
第七百二十七章 死局？
其實(shí)保守派的官員，也不是真的要逼迫司馬光引咎辭職，其實(shí)司馬光在保守派的基本盤還是非常穩(wěn)定的，到底外面那一圈人可都是他派出去，如蘇軾、蘇轍、范純?nèi)实热恕?br />
他們只是希望司馬光施壓公檢法，至少你得站出來，你身為掌門，屁都不放一個，叫我們怎么支持你。
是司馬光自己覺得，有愧大家，他也很想將薛向給趕出朝廷，但同時他又不愿施壓公檢法，只能是辭職，夾在中間，他自己都難受。
如今司馬光不但站出來，甚至直接表示要捍衛(wèi)商人和地主的權(quán)益，這可真是振奮人心。
而且這話說回來，其實(shí)這才是使用公檢法的正確方式。
最初保守派支持司馬光的司法改革，為得就是要抗衡新政。
如何抗衡？
是防守，而不是進(jìn)攻。
因?yàn)楫?dāng)初保守派是判定，新政必將會與民爭利，如果能夠保護(hù)民之利，就不需要懼怕新政，這就是一種制衡。
相反，御史臺是帶有攻擊性。
所以，雖然二者針對的都是均輸法。但是切入點(diǎn)是完全不同的，御史臺就是直接控訴發(fā)運(yùn)司的官員，要將他們給定罪。
而司馬光說得，是保護(hù)商人的權(quán)益，而這才是公檢法所擅長的。
就說這場官司，公檢法主要也是保護(hù)薛向的利益，而非是要干死御史臺，最多就是羞辱一番。
所以，是選擇御史臺，還是公檢法，其實(shí)就是一個攻守抉擇。
如今進(jìn)攻不利，改為防守，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而在皇帝拍板之后，御史臺先撤回對薛向的通緝令，但也只是撤回針對薛向的罪名，而不是說御史臺的整個判決都被推翻，然后皇庭才給出最終判決，宣布薛向無罪。
其中默契盡在不言中。
而在宣判的當(dāng)日，薛向就被釋放了。
檢察院。
“薛向何德何能，怎敢勞煩王相公親自相迎�！�
剛剛來到前院的薛向，見到王安石正在與許遵閑聊，立刻上前拱手一禮。
王安石笑道：“你此番可是凱旋而歸，遇到這番波折，我心里也有愧疚，此外，我順便來感謝許檢察長，為你討回公道�！�
薛向也急忙向許遵道謝。
許遵忙道：“二位言重了，這都是我們分內(nèi)之事�！�
薛向又向許遵道：“怎不見張檢控？”
未等許遵開口，王安石便是哼道：“那小子回家?guī)鹤尤チ��！?br />
“��？”
薛向目瞪口呆。
許遵尷尬不語。
其實(shí)王安石今日過來，本也是想找張斐談?wù)�，哪里知道，那廝又休假了，真的是不打官司，不上班��！
三人閑聊得幾句，薛向便與王安石離開了。
上得馬車，薛向突然向王安石道：“王相公，聽聞張檢控剛剛喜迎二子，你說我是否得上他家恭賀一番，順便感激他還我清白？”
“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真是一點(diǎn)沒變��！”
王安石苦笑道：“那小子可不差錢，他賺錢的能力，你就是貪污受賄可都趕不上�！�
“是是嗎？”
薛向驚訝道。
王安石又道：“朝中那些人老是彈劾你趨炎附勢，經(jīng)常給別人送禮，你就不會改一改嗎�！�
為什么這么多人彈劾薛向，包括司馬光、范純?nèi)仕麄�，都不喜歡薛向，肯定也是有些問題的。
送禮、拍馬屁，薛向真是一樣不落下，就給人一種很低級的感覺。
當(dāng)初王安石舉薦薛向出任發(fā)運(yùn)使時，薛向就給王安石送上非常珍貴的紫參，王安石當(dāng)然沒有收。
薛向苦笑一聲，“相公自小就才華橫溢，一手文章，更是令天下人望塵莫及，深得不少宰相的親睞，下官可沒有相公這般才華，若還不知這人情世故，只怕現(xiàn)在都是一事無成啊�！�
如王安石、司馬光他們，年輕時候，就已經(jīng)是名聲在外，后來又跟著包拯，跟著韓琦，那人人都得給他們?nèi)直∶妫麄兪怯胁坏皖^的資本。
薛向雖也是官n代，但他家世比較一般，而且由于他祖父跟丁謂關(guān)系不錯，本就不太受待見，同時他又沒有王安石的才華，他要不溜須拍馬，不送禮，他能步步高升嗎？
顯然也是不可能的。
王安石擺擺手，“罷了，罷了，我也懶得說你，但你今后出任三司使，可別再像以前那樣�！�
他與司馬光在私德方面，幾乎是無可挑剔，但區(qū)別在于，司馬光是絕不會跟薛向這種人來往的，無論薛向多么認(rèn)同他的執(zhí)政理念，但王安石不同，王安石更在乎你是否認(rèn)同我的執(zhí)政理念。
薛向面色一喜，急忙抱拳道：“多謝相公！”
“行了！”
王安石手一抬，又道：“你只要記住一點(diǎn)，就不辜負(fù)我這番提攜你。”
薛向立刻道：“還請相公指教�！�
王安石道：“就是不要貪念這權(quán)勢，也不要給他們嚇到，畏手畏腳，要大膽去做，若能成，可青史留名，若敗，也不過是回家養(yǎng)老�！�
薛向皺了下眉頭，點(diǎn)點(diǎn)頭道：“是，下官明白了�！�
其實(shí)王安石在此案中，是第一回 察覺到皇帝已經(jīng)長大了，也不再對他言聽計(jì)從，似乎有意思要走向前臺，但他的性格就是你用我，我要大刀闊斧的去干，不可能跟司馬光一樣，變得瞻前顧后，大不了我就回家種田。
所以，皇帝的態(tài)度，也影響不了他的決心。
但是，他擔(dān)心這會影響到薛向他們，這是在薛向打預(yù)防針。
此時此刻，張斐還真是在家?guī)Ш⒆�，只要打完官司，他是必休假，那尋常公�?wù)，他是碰都不想碰，太過繁瑣。
“小興兒！小小興兒！”
“格格格！”
“哈哈！”
只見張斐趴在床邊，逗著小嬰兒是格格大笑，惹得自己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而身為母親的許芷倩，則是坐在一旁查閱公文，“唉這真是太不公平了，明明御史臺在此案中，存在著諸多問題，可是朝廷連一句責(zé)怪都沒有，莫不是看在文公的面子上�！�
這個工作狂。張斐悄悄了翻了個白眼，然后將兒子輕輕抱在懷里，回過身來，“我想多少有這方面的因素吧。但這絕非主要原因，你想想看，各官署中，皇帝最討厭是哪個官署，不就是御史臺么，但是從未有皇帝說過要撤銷御史臺。”
許芷倩道：“我也沒說要撤銷御史臺，但至少也要進(jìn)行問責(zé)，以往被處罰的御史也是不少�！�
張斐親吻了下兒子的小臉蛋，漫不經(jīng)心道：“在此案中，官家若是要問責(zé)御史臺，這影響是非同小可，可能會給大臣們一種誤會，就是認(rèn)為公檢法是凌駕于御史臺之上的。
然而，事實(shí)就是，官家也許并不認(rèn)為御史臺有錯，因?yàn)橛放_的職責(zé)，就是要寧殺錯，勿放過。所以�！�
他抬頭看向許芷倩，笑道：“你就別抱怨了，說不定御史臺比你更郁悶�！�
許芷倩問道：“他們郁悶甚么？”
張斐道：“無論如何，此案是開了一個先例，那就是檢察院可以介入御史臺的案件，這就足以，要是往前再多走一步，對我們公檢法，反而是得不償失。”
許芷倩好奇道：“這又是為何？”
張斐解釋道：“基于我們檢察院可以介入，御史臺的聞風(fēng)上奏，也不是那么可怕，這會贏得許多大臣對于公檢法的支持，因?yàn)檫@也算是給他們留了一條后路。
但如果說極大削弱御史臺的權(quán)力，那公檢法就是大惡人的存在，而公檢法又不是御史臺，我們馬上就會陷入絕境的�！�
哪怕御史臺送上門來，將頭伸到張斐面前，張斐也不會動的，反而會將他們安全送回去，從始至終，他都在追求平衡關(guān)系，而不是一家獨(dú)大。
因?yàn)樗浅Ｇ宄闹�，一家�?dú)大的公檢法，那將會是非�？峙碌拇嬖冢啾绕饋�，那御史臺就是一個渣渣，故此他一直都在壓制公檢法對于權(quán)力的制衡，保持與其它官署的一種平衡狀態(tài)，只爭是非對錯，而不去爭權(quán)奪利。
富府。
“御史臺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
富弼微笑地向文彥博問道。
文彥博笑道：“還能怎樣，當(dāng)然是非常沮喪，并且揚(yáng)言要專門派人盯著公檢法每一個人�！�
富弼又問道：“就沒有責(zé)難于你嗎？”
文彥博道：“為何要責(zé)難于我？我這都已經(jīng)盡力了，誰能想到那小子還能倒打一耙，并且找出這么多證據(jù)來�！�
說到這里，他深深嘆了口氣，突然又看向富弼，“雖然我沒有成功，但富公所愿也都落空了，官家可比富公想象的要更為聰明，他甚至連一句責(zé)怪的話都沒有，更別說讓公檢法凌駕于御史臺之上�！�
富弼道：“此事本就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也沒有奢望一蹴而就，但到底公檢法是可以復(fù)審御史臺的案子，這已經(jīng)很不錯了�！�
文彥博搖搖頭道：“但我始終不認(rèn)同，公檢法能夠取代祖宗之法，從此案就不難看出，官家隨時將公檢法打回原形的，公檢法也只能止步于此。而祖宗之法要更加名正言順�！�
富弼緊鎖眉頭，思忖道：“但是祖宗之法已經(jīng)被王介甫和張三破壞，我們必須得另擇他法�！�
文彥博道：“但是公檢法令人看不到任何希望，從張三所為來看，他更多是在幫助官家，去限制宰相的權(quán)力，此做法與王介甫所為，也并無兩樣。”
富弼道：“話雖如此，但目前的情況，還是在向好的方面發(fā)展，自公檢法建設(shè)以來，每個人都收斂了許多，包括那些皇親國戚�！�
文彥博道：“那只是因?yàn)楣偌夷壳斑�需要公檢法，故而愿意妥協(xié)。但在我看來，這都只是海市蜃樓，不可能再往前進(jìn)一步�！�
富弼嘆道：“也不瞞你說，如何破這個僵局，我至今也未想到。”
文彥博道：“或許根本就破不了。”
他是保守派中的保守派，崇尚的是祖宗之法，但不是說他覺得祖宗定下的制度，就是完美無缺的，而是當(dāng)大家都崇尚祖宗之法，就能夠限制住皇權(quán)，從而奠定皇帝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如果沒有祖宗之法，這句話就不成立。
為什么富弼、韓琦、歐陽修、文彥博這些慶歷改革派，會不惜代價(jià)地去反對王安石變法。
雖說年紀(jì)大了，思想必然偏向保守，這是人性，肯定也有這方面的原因，但至于會讓他們變得這么保守嗎？
也不見得。
其實(shí)還有諸多原因，其一，王安石提倡利益至上，他的新政完全是圍繞財(cái)政在展開，而這破壞了儒家治國的傳統(tǒ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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