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方面,立刻貼出告示,要舉行一場盛大的撲買大會,而且比往年的規(guī)模都大。
這告示一貼,百姓頓時就迷茫了。
皇庭不是說暫停撲買稅么?
怎么官府還要搞盛大的撲買大會。
到底該聽誰的。
這消息很快就傳到皇庭,頓時引得皇庭上下也是憂心忡忡。
“如今看來,官府是鐵了心,要與咱們皇庭作對,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
上官均滿是擔憂地向張斐問道。
對面不是百姓,而是官府,在河中府勢力比皇庭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們要不執(zhí)行,我們能這么辦。
這手段用時,方恨少啊。
葉祖恰就道:“我們應(yīng)該立刻上書朝廷,請求朝廷為我們做主!
蔡京皺眉道:“如果朝廷支持官府怎么辦?”
葉祖恰愣了下,“朝廷怎么會支持官府?”
蔡京道:“關(guān)于撲買稅,朝中一直都有爭論,但如今卻是越來越多的州府選擇撲買稅,可見朝廷支持撲買稅的大臣更多!
張斐突然道:“好了!這事就不用你們操心,到時皇家警察會解決這一切的。我們現(xiàn)在還是先辦好法學院的事,如今已經(jīng)入冬,前來訴訟的人會減少,這個冬季,我們得開始給那些學生授課,目前考試安排的怎么樣?”
四小金剛相覷一眼,現(xiàn)在這時候,老師還有心情操心這法院學?
“嗯?”
張斐看著他們,“不會還沒準備好吧?”
蔡卞忙道:“都已經(jīng)準備妥善!
張斐道:“那就盡快進行,這事全由你們負責,我可不會管的,但是要出任何差錯,我可是會找你們算賬的!
目前的考試,都是考《宋刑統(tǒng)》,就是傳統(tǒng)律學,傳統(tǒng)題目張斐不會,而他也不想出一些新穎的課題,那樣的話,很多人都考不上,畢竟他也只是招一些底子比較好的學生。
“是!
這皇庭可以暫時不理會,但是檢察院方面是不能視而不見的,畢竟皇庭已經(jīng)下達禁令,官府怎么還能這么做。
所以檢察院方面是立刻介入,但是官府是鐵了心就是不從,所以蘇轍連大門都沒有進去,所有官員也都拒絕見蘇轍。
不服你派皇家警察上門啊!
這令蘇轍惱羞成怒,你們官府可以繼續(xù)上訴,甚至可以不理會皇庭的判決,但是你們不能拒絕我們行駛檢察權(quán),這可是違反朝廷制度。
蘇轍雖然沒有蘇軾那么奔放,但也不是一個善茬,在一些問題上,甚至比蘇軾更加強勢,在制置二府條例司,他就經(jīng)常懟得王安石只想將他給弄死。
蘇轍自然不會就此罷休,因為他本身就不支持撲買稅,于是他又去到皇庭。
“官府方面顯然是不打算遵從皇庭的禁令,如今甚至連大門都不讓我們進,此事已經(jīng)沒有回旋的余地,我們檢察院也決定起訴整個官府,因為若不給于回應(yīng),那我們的檢察權(quán)將會形同虛設(shè)!
“這是你們檢察院的決定,我們皇庭還是只看證據(jù)!睆堨骋琅f還是這番說辭。
到底皇庭與檢察院也是相互監(jiān)督的關(guān)系,而不是一個鼻孔出氣。
蘇轍又有些擔憂道:“但皇庭判決之后,能否得以執(zhí)行?”
如今官府不搭理他們,判了之后,不能執(zhí)行,那就更加尷尬。
張斐笑道:“不會拖到那時候去!
蘇轍問道:“此話怎講?”
張斐呵呵道:“因為此事很快就不會歸他們管!
“稅務(wù)司?”
蘇轍也立刻反應(yīng)過來。
只有張斐清楚的知道,稅務(wù)司何時抵達河中府。
張斐笑著點點頭道:“所以最終是否接受我們皇庭的判決,是由稅務(wù)司說了算,而不是他們那些人!
蘇轍愣了愣,這才明白,原來這是虛驚一場,當即輕松下來,呵呵笑道:“我還真以為你是打算跟他們硬碰硬。”
張斐苦笑道:“不瞞你說,就目前而言,如果他們真不遵守,咱們也真沒有太多的辦法,到底這強龍不壓地頭蛇,雖然皇家警察擴張的很快,但是在河中府,他們的勢力,還是不容小覷!”
蘇轍道:“所以你是打算借稅務(wù)司的到來,從他們頭上占點便宜!
張斐點點頭道:“至少在百姓看來,官府最終是要服從皇庭的禁令,這就能助長我們皇庭的威望!
蘇轍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們檢察院就更應(yīng)該上訴。”
這種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反正不會真的打起來,那強勢一點又有何妨。
張斐笑道:“隨便你們,反正也不會開庭審理。”
這蘇轍剛走,那邊曹棟棟和符世春便來到皇庭。
“我們剛剛收到消息,有人正在召集一些潑皮無賴,準備針對我們皇家警察。”
符世春見到張斐是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皇庭就只是給出判決,執(zhí)行這個判決可是皇家警察,在庭上張斐就直接說明這一點,由皇家警察在當?shù)貓?zhí)行皇庭的判決。
既然官府要拒絕執(zhí)行,并且還要繼續(xù)撲買,首先就要過皇家警察這一關(guān)。
那邊肯定得招兵買馬,對付皇家警察。
曹棟棟則是咬著指甲,偷偷瞄著張斐。
張斐也注意到他那詭異的眼神,問道:“衙內(nèi)怎么看?”
符世春立刻道:“你別聽他的,他就會爭強好勝。”
曹棟棟當即放下手來,激動道:“這是他們主動要對付咱們,又不是咱們要去招惹他們,這都欺負到頭上來了,咱們當然不能忍啊,我們要讓他們見識一下我們皇家警察的手段!
聽到對方招兵買馬,他和馬小義都很激動,學得一身本領(lǐng),可算是有用武之地!
張斐笑著點點頭道:“衙內(nèi)說得對,忍是不需要忍的!
曹棟棟喜道:“當真?”
“嗯。”
張斐點點頭,“但是可以拖著!
“拖?”
曹棟棟困惑地看著張斐。
張斐道:“如果他們只是請一些潑皮無賴,其實很好辦,據(jù)我所知,那些潑皮無賴一般都是欺軟怕硬的鼠輩,我認為在這事上面,警署應(yīng)該給予強硬的回應(yīng)。
警署只需要先公開此事,并且吩咐皇家警察加強戒備,以及配上武器,我認為可以震懾住那些潑皮無賴!
符世春道:“但是他們也可以找一些亡命之徒來對付我們。”
曹棟棟激動道:“那就跟他們干啊,還怕他們不成!
張斐道:“但他們?nèi)羰且{(diào)整計劃,也還需要一些時日,亡命之徒可比潑皮無賴難找,而在這期間,我會解決此事的!
符世春道:“你能解決那是最好了!
曹棟棟聽罷,嘆道:“又沒得打了,這多無趣啊!”
符世春沒好氣道:“我說你這廝是不是嫌活得太安逸了!
曹棟棟一個勁地點頭,“不然我來河中府這鳥地方作甚?”
“?”
符世春無語至極。
大家的追求不一樣。
張斐向曹棟棟道:“衙內(nèi),警署方面一定還是強調(diào)克制,不能沖動行事,嚴格遵守皇家警察行為手冊,如果皇家警察都習慣于拔刀解決問題,那整個公檢法也就完了!
曹棟棟有氣無力道:“知道啦!唉!
曹棟棟他們回去之后,先是吩咐皇家警察打起精神來,并且時時刻刻佩戴武器上街,同時在警報上刊登皇家警察執(zhí)法手冊的一些內(nèi)容。
其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當皇家警察受到生命威脅,是可以直接擊殺對方的,故此他們要求百姓不要動用武器去面對皇家警察。
這顯然就是在警告對方,我們是可以合法殺人,并且事先打了招呼,你都給我注意一點。
官府在警署有得是內(nèi)奸,他們早就得知消息,對此也早就做好準備,他們不會主動去挑釁皇家警察的,他們只是讓人去執(zhí)行官府的政令,但是如果皇家警察主動干預(yù),那他們的人也是允許動用武力的。
事情都已經(jīng)到這一步,動用武力,似乎已經(jīng)是不可避免的。
一個是執(zhí)行政令,一個是執(zhí)行法令。
到底誰優(yōu)先,這個還真不知道。
但二者出現(xiàn)直接矛盾是,雙方都不承認對方的合法性,也都不愿意做出任何妥協(xié),那就只能通過武力解決問題。
因為都要執(zhí)行,肯定會爆發(fā)沖突。
但這是很多人都不愿意見到的,包括蔡延慶、郭逵、王韶等官員,但他們也只能心里著急,關(guān)于這事,他們也說不好該聽誰的。
要真說起來,他們跟官府的關(guān)系要更加密切。
可就當雙方劍拔弩張之時,仿佛這大戰(zhàn)一觸即發(fā),河中府稅務(wù)使陳明突然抵達河中府。
來到府衙報道后,陳明直接就表示,稅務(wù)司已經(jīng)決定取消河中府的一切撲買稅。
這一變故,令官員們都傻眼了。
這簡直就是釜底抽薪,他們對抗皇庭的理由,就是皇庭干預(yù)官府的收稅權(quán),這下好了,這權(quán)力不屬于他們了。
這真是尷尬!
大哥,你要就早來,要就晚點來,我這架勢都已經(jīng)擺出來了,你跟我說這些,你是來搗亂的吧。
“你們稅務(wù)司有權(quán)決定這事嗎?”韋應(yīng)方質(zhì)疑道。
陳明頂著一張不茍言笑的面癱臉道:“官府只是決定收多少稅,免多少稅,以及用多少稅,但至于怎么去收稅,則由我們稅務(wù)司全權(quán)做主,這是朝廷的詔令!
說著,他拿出一張公文交給韋應(yīng)方他們。
等到他們接過詔令在看的期間,陳明又道:“那撲買稅只是收稅方式的一種,而不是稅法政策,所以,我們稅務(wù)司有權(quán)決定是取消,還是繼續(xù)執(zhí)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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