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guān)鍵這不是說一個人取代另一個人,而是一個體系去取代另一個體系,可利益全都在這體系里面呀。
話又說回來,相比較起來,皇庭、檢察院的權(quán)力交接還是比較容易的,畢竟官員是流動性的,郭孝法他們也不會說孤注一擲跟張斐拼命,不成功便成仁。
到底張斐不再是一個珥筆,而是背負皇命大庭長,他們自然也不會以當(dāng)初王文善對待張斐的態(tài)度去看待張斐。
真正的難點是在于底層。
也就是警署。
曹棟棟也迫切的想要將警署建立起來,手中沒人,底氣從何而來,他就是直接按照張斐給的名單招人。
效率之快,是令人瞠目結(jié)舌。
那些衙前役本是過著看不到明天的生活,這一聽警署要招收他們?nèi)ギ?dāng)皇家警察。
幸福來得太快,令他們都不敢相信。
一百二十個人沒有一個人猶豫的,全都是第一時間趕去報道。
對于他們而言,這簡直就是脫離苦海!
但是對于府衙那些衙差、胥吏而言,這可不是一件好事,甚至可以說是一種宣戰(zhàn)行為,那他們干嘛去?
警署。
“哎呦!是我郭兄來了!”
曹棟棟激動地小跑出門外,將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男子給請入堂內(nèi),又期待地問道:“怎么?又是秦叔叔想找我喝酒么?”
這男子名叫秦義杰,乃是秦忠壽的長子。
上回曹棟棟在秦家大醉而歸,心里多少有些不服,還欲再戰(zhàn)。
秦義杰笑道:“怎么?我就不能來找衙內(nèi)喝酒么!
“當(dāng)然行!
可話一出口,曹棟棟又道:“不過近兩日恐怕不行,我還得訓(xùn)練皇家警察!
秦義杰神色一動,隨口問道:“聽聞你最近招了不少警察!
曹棟棟得意洋洋道:“還行,幾天功夫,咱就招了一百二十人!
秦義杰又問道:“聽說你招的全是衙前役?”
“對!”
曹棟棟點點頭。
“為何?”
“因為咱們警署在京城也是這么干的。”曹棟棟大咧咧道。
秦義杰眉頭一皺。
曹棟棟問道:“秦兄,這有何不妥嗎?”
秦義杰不答反問道:“你怎么不招收府衙的里面衙差,其實他們要更加適合,且經(jīng)驗豐富!
“可是不行!”
曹棟棟倏然竄起,破口大罵道:“就那群廢物東西,本衙內(nèi)寧可不當(dāng)這警司,也絕不會要他們的!
秦義杰驚詫道:“這是為何?”
曹棟棟道:“秦兄,你知不知道,我來河中府才幾日,就遇到多少起賊盜案件,可卻連一個衙差都見不著,那不是一群廢物是什么!
秦義杰道:“那只是因為!
曹棟棟見他欲言又止,好奇地問道:“因為什么?”
“!”
秦義杰瞧了眼曹棟棟,糾結(jié)了一番,才道:“事情并非你想象得那樣,之前河中府的治安一直都非常良好,這一點你可以去問問。
只不過他們最近一直擔(dān)心丟了生計,故而心不在焉,這也是可以理解的。而且他們在河中府有著廣泛的人脈,若是你用他們,也會事半功倍。”
“原來是這么回事。”
曹棟棟是“恍然大悟”,然后又道:“那就更不能讓他們來警署,我們皇家警察是為官家保護百姓的,若像他們這般不負責(zé)任,那等同于謀反。”
秦義杰嚇得一驚,“沒沒這么嚴重吧?”
曹棟棟道:“你可以上京城看看,哪個皇家警察敢懈怠,咱們皇家警察干得每一件事,可都是皇命!
秦義杰吸得一口涼氣,一邊抹著汗,一邊言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總則造反,他可不敢再亂問,立刻轉(zhuǎn)移話題,又跟曹棟棟談及改日喝酒一事,聊得幾句便是離開了。
他一走,符世春便從后堂行出來,笑道:“衙內(nèi),手段挺高明的呀!”
曹棟棟嘿嘿道:“當(dāng)年本衙內(nèi)在軍營里面混得時候,誰都想巴結(jié)我升官,可我又做不了主,但我要不答應(yīng)他們,他們又不會陪我練武,這要沒點手段能夠哄得住他們么!
符世春冷冷道:“難怪衙內(nèi)可以輕易的讓我爹爹點頭!
“小春哥!”
曹棟棟一手搭在符世春的肩膀上,“我這可是為了你們符家著想!
“去!”
符世春直接打開他的手,氣沖沖地離開了。
原本他這時候應(yīng)該在白礬樓喝酒聽曲,就是因為這廝,才跑到這里搏命。
其實在來之前,就已經(jīng)商定好,暫時先不招府衙里面那些老油條,要是直接將他們招來,那只會受制于他們的。
畢竟雙方目的不一樣,人家在衙里干活,為得家族,不是那點錢,這是一種利益交換,而皇家警察為得是國家和皇帝,中間必然會有矛盾的。
道不同,不相為謀。
要等到警署立足之后,再慢慢去吸收那些真正有上進的人才。
而警署方面在招齊人后,并沒有說馬上接管城內(nèi)的治安問題,而是立刻就投入媯鄉(xiāng)一案上面。
此案就是公檢法的宣傳戰(zhàn)。
先打贏這一仗。
外面就由馬小義和他們帶來的十幾個皇家警察領(lǐng)隊,帶著一群輔警,去媯鄉(xiāng)尋訪當(dāng)?shù)氐泥l(xiāng)民,并且通知此案有關(guān)的證人,何時上庭作證。
套路依舊,一邊干活,一邊接受訓(xùn)練。
而符世春則是負責(zé)詢問目擊證人和犯婦張氏的口供。
皇庭。
已經(jīng)是二更時分,但官署里面還是燈火通明。
憋壞了的蔡京、上官均、蔡卞、葉祖恰是廢寢忘食的審閱從府衙那邊調(diào)來的卷宗。
他們可不是來設(shè)計庭院的,只是前幾天真的沒事干,如今可算是有正事給他們干了,別提多激動了。
“老師,此案判得好像有些不妥。”
蔡卞拿著一份卷宗來到張斐身旁,小聲言道。
張斐道:“不管。以前已經(jīng)判決的案子,不應(yīng)再重審。”
蔡京抬起頭來問道:“那為何老師還讓我們看著些卷宗!
張斐道:“我讓你們看,是讓你們了解當(dāng)?shù)氐那闆r,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不殆,難道連這個道理都得我來教你們嗎?”
“是!學(xué)生明白了!
“行了,今日就到這里吧,這活是干不完的!
張斐瞧了眼天色道。
蔡卞道:“我還不困!
“我也不困!
哇,一上來就這么卷,這不是要逼死我么?我現(xiàn)在可是有兩位夫人,誰特么跟你們這群單身狗卷。張斐懶得跟他們廢話,直接吹熄面前的蠟燭,然后大步出得屋去。
蔡京他們相視一眼,也只能吹熄蠟燭,老老實實回去休息。
也不知道為什么,只要張斐一給臉色,他們可都不太敢違抗。
回去泡得一個熱水澡,張斐便屁顛屁顛跑去臥房。
“咦?怎么推不開門?”
張斐又瞧屋內(nèi)是亮著燭火的,不禁喊道:“芷倩,你在屋里么?”
許芷倩道:“我今晚要查閱卷宗,你別來打擾我。”
該死的,忘記家里還有一位工作狂!張斐道:“這事是忙不完的,要懂得勞逸結(jié)合!
許芷倩卻道:“可我已經(jīng)休息好些天,你去高姐姐屋里睡吧。”
張斐問道:“芷倩,你不會是在吃醋吧?”
心想著,我天天換著睡,是雨露均沾,沒有偏愛誰,她指得不會是次數(shù)吧?
“誰有空吃醋。要不你進來睡覺,我去高姐姐屋里做事!
靠!你不睡,那有什么意思。張斐忙道:“免了!我去那邊睡吧!
他又屁顛屁顛跑到高文茵的臥房,這個房門倒是沒有鎖,但問題是,里面一個人都沒有!
“人呢?”
張斐立刻出得門去,正好在廊道上遇到青梅,“青梅!你有沒有看見夫人?”
青梅道:“夫人跟倩兒姐在一起。”
“?”
張斐一臉問好地看著她。
青梅垂著小腦袋,心虛地瞄了眼張斐,“三哥,其實夫人和倩兒姐也是為你好,最近你可得專心審案,不能分神!
“你個小丫頭懂什么,我這是分神么?我這明明是放松!
說話一半,他突然皺眉道:“也就是說,夫人和芷倩睡在一起,我一個人睡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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