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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歷史軍事 > 北宋大法官 > 北宋大法官 第618節(jié)
  一方面可以給予文官支持,若武將真的有異心,也將會接受皇庭的審判,但另一方面也能夠監(jiān)督文官,避免一些奸臣?xì)埡χ伊肌?br />
  在合法的情況下,將士們可以全身心投入到戰(zhàn)斗中,也無須顧忌太多,如此就能夠提升我軍戰(zhàn)斗力!

  這么一說,趙頊突然覺得這個主意倒是不錯,他肯定是要打仗,不然的話,撈錢就沒有意義,到時肯定要依賴武將。

  此時開始整軍備戰(zhàn),也差不多了。

  趙頊又問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張斐道:“官家若是派我去西北,不能著重宣傳公檢法,也不能說是整頓鹽政,若是那樣的話,就是擺明告訴那些人,我是去與他們?yōu)閿车,得安排一個任務(wù)讓我去。

  最好是涉及到文武之爭,同時還要有利于武將的,以及這個武將在西北當(dāng)?shù)赜兄诲e的聲望,然后官家派我去審理此案,如此一來,我們便能順利成章的在當(dāng)?shù)亟ㄔO(shè)公檢法。”

  趙頊聽罷,不禁笑道:“你這條件也太多了一點(diǎn)!

  張斐不好意思地笑道:“這沒有辦法,如果沒有一個非常合乎情理的理由,那那我估計我很難在當(dāng)?shù)亓⒆,如果我是帶著為武將伸冤的任?wù)前去,那至少軍隊就不會敵視我。

  同時,當(dāng)?shù)佧}商、官員,一時半會也猜不透我前去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他們不會上來就對我發(fā)起攻擊。”

  那就是龍?zhí)痘⒀,自然是有條件的。

  不能給我一輛甲殼蟲去翻山越嶺,好歹也得給一輛悍馬啊!

  趙頊想了一下,很是為難道:“如這種事哪能說有就有!

  張斐道:“不是吧,我聽說很多!”

  “很多?”

  趙頊神色一變,“你認(rèn)為朕就這種昏君?”

  “啊?”

  張斐道:“不不不,我就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有很多文官刁難武將!

  趙頊道:“那也是少數(shù)。”

  張斐忙道:“我當(dāng)然知道是少數(shù),我只要一例,相對就比較多。 

  趙頊呵呵一笑,道:“好吧,朕好好想想!

  張斐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我給司馬學(xué)士也提了一嘴,官家若有想法,可暗示司馬學(xué)士來提,如此一來,官家就不會卷入其中,真要出了什么事,官家還能給予我一些支持。”

  趙頊眼中一亮,這主意不錯,又問道:“鹽政呢?”

  如今張斐在趙頊的心目中,已經(jīng)漸漸成為一個全能型選手,你是去審案的,鹽政怎么辦?

  對于趙頊而言,財政才是重中之重。

  張斐卻輕描淡寫道:“這個無所謂,派一個執(zhí)行力強(qiáng)的官員去就行了。”

  “是嗎?”

  趙頊震驚道。

  張斐點(diǎn)點(diǎn)頭,非常自信道:“在公檢法之下,哪怕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政策,都能夠取得不俗的效果,而在吏治腐敗的情況下,就是老天出得主意,也只會顯得普普通通,維持不了多久。

  現(xiàn)在鹽政的問題,就是由于監(jiān)管不利,大家都在里面渾水摸魚,從而導(dǎo)致大量的鹽利流失,以至于朝廷被迫使得鹽價居高不下。只要公檢法立足于當(dāng)?shù),那么鹽政就只是一個小問題!

  他還是比較擅長律法,財政方面的問題,他只能出出主意,讓他親力親為,他是干不了的,因?yàn)楝F(xiàn)在的許多問題,是他考慮不到的。

  他現(xiàn)在對鹽鈔都有很大的疑慮,之前就在讓許芷倩監(jiān)控此事,畢竟時代不一樣,證券也有可能會水土不服。

  由于免役稅的成功,也令趙頊對于這個公檢法是信心滿滿,沒有那么多疑慮,若有所思道:“既然是司馬學(xué)士主動舉薦你去的,那官府那邊,朕就讓王學(xué)士推薦一個人去。”

  歷史上他是完全偏向王安石,司馬光不爽,就讓他去洛陽寫書,文彥博不爽,那文彥博也走,可由于張斐的到來,導(dǎo)致司馬光也在改革變法,趙頊就得采取平衡策略。

  張斐點(diǎn)點(diǎn)頭道:“如此也好!

  趙頊又問道:“檢察院和警署方面呢?”

  張斐立刻道:“蘇檢控和曹棟棟,蘇檢控自不用多言,比起他兄長而言,他考慮的更加細(xì)致,只會給我提供幫助,而不會給我添加麻煩。而曹棟棟的話,畢竟是曹家人,是能夠起到一定的威信,也能夠給當(dāng)?shù)貙④妭儙ズ酶械摹!?br />
  蘇轍比蘇軾更讓人安心,蘇軾比較神經(jīng)刀,時不時就會給你添加一個大麻煩。

  趙頊苦笑道:“可是人家不一定愿意,如果是去江南,估計曹副帥不會太多意見,要是去西北的話,曹副帥可能會有意見的。”

  張斐嘿嘿道:“這就得靠官家了,不過我知道曹棟棟是很想去的!

  你不能光躺著啊!

  趙頊瞧他一眼,笑道:“朕想問題也應(yīng)該不大!

  雖然曹家也是將門世家,但到底是外戚,現(xiàn)在對于曹家而言,外戚的意義顯然是重于將門世家。

  說罷,趙頊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你應(yīng)該知道,為何那些大地主在交了免役稅后,還急于不惜成本,制造錢荒,以此來破壞免役稅!

  張斐點(diǎn)點(diǎn)頭道:“因?yàn)樗麄儸F(xiàn)在非常擔(dān)心朝廷會將秋稅也交予稅務(wù)司,如今他們對稅務(wù)司可是有著不小的恐懼!

  “正是如此!壁w頊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那么秋稅到底是否歸于稅務(wù)司?”

  張斐道:“如果交給稅務(wù)司,必然就還是會采取自主申報,稅務(wù)司沒有那么多人去挨家挨戶敲門,可是稅務(wù)司對于土地的情況并不是非常了解,暫時來說稅務(wù)司還是不能承擔(dān)秋稅的重?fù)?dān)。

  但是現(xiàn)在官家可以稍稍降低秋稅給百姓造成的一些額外負(fù)擔(dān),比如說支移、折變,畢竟目前皇家警察取代了不少戶長、里正,如果還保留這些,一來,可能會使得皇家警察變得腐敗,二來,將來稅務(wù)司真的接管兩稅,也不需要這些費(fèi)用。最后,這也能夠降低一些大地主對于秋稅的抵觸,到底免役稅收了他們不少錢上去。”

  其實(shí)北宋的兩稅是真不高,但額外的負(fù)擔(dān)是非常重,甚至于說,那才是大頭。

  趙頊顯得有些猶豫,這財政本就這樣,你還減輕收入,這個。

  張斐看出趙頊心中所想,立刻又道:“官家,如果能夠?qū)⒛切┐蟮刂鞯亩惤o收上來,即便減少,可能財政收入都能夠翻一番,這一點(diǎn)從免役稅就能夠看出來,之前百姓踴躍交稅,交了半天也才六萬貫,可那些大地主一交稅,立刻就達(dá)到三十萬貫!

  趙頊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話雖如此,但是要收他們的稅,可是不容易,如今朕什么都沒有說,他們就已經(jīng)鬧成這樣!

  張斐笑道:“他們之所以這么鬧,就是想給予官家這種感覺,我覺得這一場毅力的比拼,誰能承受得住更大的壓力,誰將會笑到最后,不過依我之見,官家必然會笑到最后。”

  趙頊哦了一聲:“你憑何這么說?”

  張斐回答道:“就憑官家非常年輕,這就是天大優(yōu)勢,而且是不可逆的,只要官家沉得住氣,勝利一定也是屬于官家的。”

  趙頊哈哈一笑,“這也是你的優(yōu)勢!

  其實(shí)這也是他愿意提拔張斐的一個關(guān)鍵原因,就是張斐跟他一樣年輕,他們是可以共同成長的,王安石到底年紀(jì)大了。

  政事堂。

  “呼!

  文彥博放下手中的文案,輕輕揉著眼睛,“以前是閑著無事,如今這事是怎么也干不完啊!”

  呂公著也是嘆道:“誰說不是,那邊要處理宗室改革,而這邊還得要處理鹽鈔的事!

  說到這里,他突然看向一旁埋頭工作的司馬光,“可能就屬君實(shí)最為開心!

  司馬光真的是一個純純的工作狂,只能王安石能夠與之媲美。

  司馬光冷不丁道:“晦叔,我碰巧聽見了!

  呂公著哈哈一笑,又道:“不過君實(shí),最近朝中支持制置二府條例司的官員是越來越多了!

  司馬光抬起頭來,問道:“二位怎么看?”

  文彥博撫須笑道:“他們原本是想利用你的公檢法去對付王介甫,可結(jié)果卻是你的公檢法在為王介甫保駕護(hù)航,如今他們選擇支持王介甫,其實(shí)就是逼迫你去對付王介甫的公檢法。”

  司馬光感慨道:“可見他們?yōu)榈弥皇亲约旱睦,而不是君主與國家!

  呂公著問道:“君實(shí),你打算怎么應(yīng)對?”

  “盡人事,聽天命。”

  司馬光微微一笑,突然言道:“對了!你們可還記得治平四年種諤一案嗎?”

  文彥博點(diǎn)頭道:“當(dāng)然記得,是說種諤未有授命,便擅自出擊,但此案早已經(jīng)塵埃落定!

  司馬光道:“可是在當(dāng)時,還未有將種諤緝拿問罪,而揭露此案的延州守帥陸詵反被貶去秦州,至今還未得到重用,去年都還有人為陸詵鳴冤!

  文彥博道:“當(dāng)時種諤打贏了,官家是不可能怪罪他的!

  其實(shí)他們都知道,趙頊對西北有想法。

  呂公著問道:“君實(shí),你怎么突然提到這事?”

  司馬光微微一怔,忙道:“沒什么,我只是前兩日偶爾聽到這事!

  第四百六十三章 文律兩開花

  “這么快嗎?”

  趙頊不禁是震驚地看著藍(lán)元震。

  藍(lán)元震趕忙道:“官家莫不是忘記了,在官家剛剛即位時,左藏庫副使種諤便收復(fù)綏州,當(dāng)時可是令官家欣喜不已!

  “種諤?”

  趙頊立刻道:“朕想起來了,當(dāng)時西夏那邊有將領(lǐng)主動投誠,種諤便請示朝廷,可未等到朕的詔令,他便選擇主動出擊,且大獲全勝,一舉收復(fù)了綏州!

  藍(lán)元震點(diǎn)點(diǎn)頭,“正是如此,可在之后,那延州守帥陸詵認(rèn)為官家剛剛即位,怕引發(fā)與西夏的沖突,于是以無詔之名,想要召回種諤。

  但根據(jù)種諤方面所言,他收到陸詵的命令后,恰好有敵軍來犯,于是他又選擇主動出擊,且大獲全勝,自從綏州才算是真正的收復(fù)。然而,陸詵卻以擅自興兵的罪名,準(zhǔn)備將種諤逮捕治罪!

  話說與此,便是戈然而止。

  趙頊瞧他一眼,心里非常明白。

  原來當(dāng)時趙頊得知種諤大獲全勝,是激動不已,卻又收到陸詵彈劾種諤的奏章,這真的有一種吃到蒼蠅的感覺。

  其實(shí)這種事,完全就看皇帝的思想,皇帝是主戰(zhàn),還是主和。

  趙頊絕對是主戰(zhàn)派。

  而且他當(dāng)時剛剛即位,是滿腔熱血,就不等陸詵去逮捕種諤,直接一道詔令,就將陸詵給貶到秦州去了,朝中諫官們一看你這小皇帝竟然不分青紅皂白,明明就是種諤違令在先,就算將功補(bǔ)過,你怎么能夠懲罰陸詵,立刻是群起攻之。

  由于趙頊剛剛即位,還是有些嫩,一看大臣們都反對,趕緊又變卦,將種諤罷職,可半年之后,他又恢復(fù)種諤的職位。

  趙頊問道:“此案不是早已經(jīng)塵埃落定了嗎!

  藍(lán)元震道:“雖說已經(jīng)塵埃落定,但是朝中仍由一些人認(rèn)為官家厚此薄彼,在判決種諤有罪之后,卻對種諤委以重任,而將陸詵給調(diào)去蜀地,再加上種諤在西北的一些行為,也引起當(dāng)?shù)匚墓俚牟粷M,故此這兩年,種諤一旦有些出格行為,就會有人重提此事!

  當(dāng)時經(jīng)審判是給種諤定罪了,但是不到半年就馬上恢復(fù)官職,如果根據(jù)《宋刑統(tǒng)》的律例,這都是可以判死罪的,反觀陸詵直接給弄去蜀地,蜀地雖好,但是也很難再建功立業(yè)。

  而陸詵為人清廉,正直,在朝中有不少人對他非常尊敬,只要種諤有些出格行為,就有人借機(jī)重提舊事。

  趙頊面色一沉,一手拍在桌上,“這些文官真是小肚雞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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