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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張斐真是站在所有讀書人的對立面,拋開宋敏求、蘇軾的名聲不說,如果他要贏了,或許大家今后都不能如以往一般,愉快地議論時政。
這關(guān)乎到每一個讀書人的權(quán)益。
但偏偏又沒有人相信,范純?nèi)仕麄兡苴A。
他們只能想盡一切辦法,去騷擾張斐。
白天扔書信,罵張斐,晚上就偷偷去張家附近敲鑼打鼓。
這還真是令張斐叫苦不迭。
只能在中午時候,補(bǔ)上一覺。
終于!
終于挨到了開審日。
如往常一般,張家門前擠滿了人。
他們可不是來助威的,而是來罵人的。
可是等了半天,那大門是遲遲不開,這令情緒滿滿的讀書人,可真是憋得慌。
……
開封府。
在趙抃的休息室內(nèi),傳出陣陣呼聲。
只見張斐躺在塌上呼呼大睡,原來王安石收到消息,今兒會成千上萬的讀書人,在門口堵張斐,也擔(dān)心局勢失控,故此是連夜安排人,悄悄將他送來開封府休息。
聽得吱呀一聲,門打開來。
張斐微微睜開眼來,只見一道妙曼的身姿引入眼簾,“夫人。”
來者正是高文茵,如今在生活方面,張斐可真是離不開高文茵。
高文茵來到窗前,輕聲道:“三郎,該起來了!
“嗯!
張斐坐起來,揉揉眼睛,“真是好像許久沒有睡得這么安穩(wěn)了!
高文茵見罷,都不免嘆道:“三郎,你這又是何苦呢!
張斐瞧她一眼,笑道:“人生嗎,不就是先苦后甜么!
在高文茵的服侍下,張斐洗漱之后,換上那繡有雄鷹的戰(zhàn)袍,出得門來。
而王安石早早已經(jīng)坐在偏屋等他。
“精神不錯!
王安石見到張斐,不免笑道。
張斐苦笑道:“我這回真是拿命在打官司啊!”
王安石打趣道:“以前不是嗎?”
張斐愣了下,笑道:“所以我也習(xí)慣了!
王安石突然嘆了一口氣:“我也不得不承認(rèn),這事的確是我想得過于簡單,險些就釀成大禍啊!”
那些人的行為,令他也真是心有余季。
這要真一腳踩下去,那他可能真的會陷進(jìn)去了。
從事實來看,幾乎就沒有人是支持他的。
可見大家對于這言論看得多么重。
張斐瞧了眼王安石,猶豫片刻后,道:“王大學(xué)士,這還只是一場官司而已,到時你新法……”
一說到新法,王安石目光立刻變得堅定起來,“如果變法這么簡單,那也輪不到我王安石來做。”
張斐笑著點點頭,也不再多言!,
王安石又道:“據(jù)說,這回是蘇子由充當(dāng)范純?nèi)实闹,這蘇家兄弟可都不是庸才,你得小心一點!
張斐笑道:“我不可能輸!
王安石就喜歡這種自信的人。
這時,許芷倩也到了。
她畢竟是女人,倒是沒有跟著張斐一塊來開封府休息。
小兩口一塊來到前院,只見前院已經(jīng)是擠滿了人,但是卻非常安靜,個個都是神情麻木,目光呆滯,仿佛馬上就要奔赴刑場,不像以往一樣,大家還都討論幾句。
這都已經(jīng)輸昏頭了。
甚至都有不少人認(rèn)為開封府乃是不祥之地。
范純?nèi)实故且荒樰p松,見
張斐來了,還走了過去,“張三,他們所為,絕非我等所愿,但愿他們沒有影響到你。”
許芷倩輕哼道:“怎么可能不影響!
范純?nèi)事勓,不免面露愧疚,“其實我已?jīng)在阻止他們,但是……”
張斐呵呵笑道:“范司諫無須內(nèi)疚,其實我反倒是非常擔(dān)心范司諫!
范純?nèi)叔e愕道:“你擔(dān)心我什么?”
張斐道:“如果這樣范司諫都贏不了,那豈不是很絕望!
范純?nèi)抒读讼拢次⑽⒁恍Γ骸笆紫,我這次有絕對把握能夠贏你。其次,退一萬步說,哪怕我就是輸了,我也不會感到絕望,你不可能一直贏下去!
張斐笑著點點頭道:“那我就放心了。”
范純?nèi)市Φ溃骸艾F(xiàn)在我也放心了!
交談片刻,雙方便各自去到一邊,準(zhǔn)備上堂。
過得一會兒,開封府大門緩緩打開來,瞬間就被堵滿了,清一色的讀書人。
百姓對這場官司根本就不關(guān)心,確實與他們也沒有太多直接關(guān)系,有想湊熱鬧者,見到這么多讀書人,也就作罷。
趙抃身著官服,精神抖擻地來到臺上坐了下來,威嚴(yán)十足地一拍驚堂木。
兩邊立刻豎起回避、肅靜。
“威武”之聲渾厚有力。
而當(dāng)張斐、許芷倩從右邊甬道出來時,頓時是漫天噓聲,震耳欲聾。
趙抃也沒有喝止他們,畢竟現(xiàn)在還沒有發(fā)問,讓他們發(fā)泄一下也好,免得在發(fā)問的時候,打斷他們。
張斐、許芷倩已經(jīng)預(yù)料到這種情況,神情淡定地來到座位上坐下,開始準(zhǔn)備文案。
而那邊范純?nèi)、蘇轍出來時,頓時又響起陣陣歡呼聲。
如果用民意來判的話,張斐就不可能贏。
時辰一到,趙抃便拍了下驚堂木,喝道:“肅靜!
門口漸漸安靜下來。
隨即,趙抃便傳被告蘇軾上堂。
“蘇子瞻,我們支持你!
“子瞻,好好教訓(xùn)一下那宵小之輩!
……
而當(dāng)蘇軾上堂時,門口頓時傳來陣陣助威打氣聲。
這蘇軾也是性情中人,還風(fēng)度翩翩地朝著門外一拱手,“諸位莫慌,我是不會輸給張三那小子的!
這一句話,使得門前是士氣大振!
但是范純?nèi)、蘇轍卻感到一陣頭疼。
大哥,你現(xiàn)在是被告,不是讓你上臺表演,你搭理門外那些人作甚。
趙抃也愣住了,這么囂張的被告,可真是第一回 見,出聲道:“蘇軾,你在干什么?你要這般胡鬧,休怪本官治你藐視公堂之罪!
“啊?抱歉,抱歉。”
蘇軾連連拱手,又迅速去到被告席上坐下,由于這回被告來頭都不小,待遇也是非常不錯。
張斐站起身來,“蘇先生,你可還記得在這個月初三的晚上,你在哪里?”
蘇軾嘴角一抹挑釁地笑意,“記得,當(dāng)天晚上我在潘樓與幾個好友喝酒!
張斐又道:“你可否還記得,你當(dāng)時說了些什么嗎?”
蘇軾道:“當(dāng)天晚上我說了很多話,哪能一一記住!
張斐低頭看著文案,念了一段話,就是小報上登上的那一番話,然后向蘇軾問道:“你當(dāng)時可有說過這一番話!
蘇軾點點頭道:“是的!
張斐道:“不知你從何處得知,王學(xué)士要求禁止小報議論時政?”
蘇軾道:“我也是聽同僚們說的。”
“同僚。”張斐
點點頭,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認(rèn)為,如果你不是官員,你不可能在當(dāng)時得知此事。”
“我反對!
范純?nèi)柿⒖唐鹕淼溃骸皬埲@話明顯是以偏概全,誘導(dǎo)……”
不等他說完,張斐便道:“我問完了。”
然后坐了下去。
許芷倩小聲道:“看來范司諫的確進(jìn)步不少。
張斐笑道:“現(xiàn)在還看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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