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光都暈了。
碰到個傻子。
完了呀!
蘇轍激動道:“哥,你可知道這三條罪名若成,你會面臨怎樣的處罰嗎?”
蘇軾怫然不悅道:“三弟,難道你認(rèn)為為兄的口才不如那張三?”
蘇轍徹底無語了,也懶得跟他較真,又向司馬光道:“司馬學(xué)士,我兄長明明是為張三鳴不平,為何要張三要恩將仇報?”
蘇軾立刻辯解道:“我可不是為他鳴不平,我只是看不慣王介甫的所作所為,他告我,那也在情理之中。”
這弄得司馬光都不知該如何回答,呵呵道:“既然你蘇子瞻這么有信心,那倒也省了我許多事。不過到底是否開堂審理,還未確定!
“未……未確定?”
蘇軾忐忑道。
……
諫院。
“又……又打官司?他王介甫堂堂參知政事,怎么就跟那升斗小民一樣,動不動就去開封府告狀,真是可笑!
“關(guān)鍵他憑什么狀告蘇子瞻,雖說爭訟是公平的,但是用權(quán)力迫使開封府開堂,這何嘗又不是徇私舞弊,以公謀私,我們得去官家那里參他一本。”
……
當(dāng)諫院聞之王安石又跑去告狀,都覺得可笑。
而且,你王安石動不動就告狀,那我們諫院,御史臺干嘛去?
他們都已經(jīng)很厭煩打官司。
完全就沒有參與感。
趙抃嘆了口氣道:“我仔細(xì)研究過此類案件,要說王介甫是否有取巧之嫌,那是有的,但要說他徇私舞弊,那也談不上。只因在此之前,此類爭執(zhí),不可能告到開封府去,往往都是廷議?梢坏[到開封府,用司法來看,就很難用令人信服的理由,駁回他們的狀紙。
就以造襖書襖言罪來說,如果單單看蘇子瞻的話,其實是無法構(gòu)成這條罪名的,但對方的狀紙,卻是以結(jié)果來論,蘇子瞻的那番言論,的確是引發(fā)了動蕩。
那么根據(jù)這條罪名的疏議來看,是可以構(gòu)成這條罪名的。”
一眾諫官聽罷,個個都是目瞪口呆。
碰到一個這么講法的臺長,你咋不去大理寺當(dāng)長官,真的是……諫院的悲哀。
范純?nèi)是那淖呱锨皝,“趙相公,下官冒昧問一句,蘇子瞻可有請耳筆?”
“……?”
唰唰唰!
同僚們的目光,頓時射向范純?nèi)省?br />
原來諫院之恥還不止一個。
……
開封府。
“宋制誥,李制誥,你們……你們說什么?”
李開驚訝地看著宋敏求和李大臨,“那份小報是你們發(fā)的?”
宋敏求點點頭道:“正是!
李開不解地問道:“你們?yōu)槭裁匆@么做?”
宋敏求道:“因為我們非常認(rèn)同蘇子瞻的看法,同時非常厭惡王介甫的做法,故而才這么做。此事與蘇子瞻無關(guān),他王介甫是告錯人了!
李大臨笑道:“蘇子瞻之言,并不違法,而發(fā)小報亦不違法,他王介甫身為參知政事,深得官家寵信,若真想懲治我們,又何須通過開封府!
黃貴趕忙道:“我們開封府也從未說此事違法,至于違法與否,還得經(jīng)過審理之后,才能做定奪,我們會將此事上報,還請二位先回去!
宋敏求愣了愣,問道:“不……不用將我們收監(jiān)嗎?”
黃貴直搖頭道:“不用!
“那好吧,我們先告辭了!
宋敏求拱手一禮,又補(bǔ)充一句:“但此事真的與蘇子瞻無關(guān)!
黃貴訕訕道:“這我們不能決定,得交由司法來決定!
“黃主簿言之有意!
宋、李亦非宵小之輩,他們發(fā)這小報,也就是表示自己的不滿。
但沒有想到會鬧到開封府來,他們認(rèn)為是自己連累了蘇軾,于是主動來到開封府自首。
這么兩個書呆子。李開不禁暗罵一句,又向黃貴道:“他們這么一來,案件只會變得愈發(fā)復(fù)雜!
黃貴卻是松了口氣:“這越復(fù)雜,就越輪不到咱們來管!
李開眼中一亮,心中一喜。
是呀,這權(quán)知開封府可還空著的,此案越鬧越大,涉及各方利益,怎么也輪不到他這個通判來做主。
……
果不其然,宋敏求、李大臨自首一事給報上去,令本就焦頭爛額的政事堂,那更是雪上加霜。
“專門草擬圣旨的制誥,竟然跑去寫小報,這可真是千古奇聞啊!他們是嫌草擬圣旨太無趣了嗎?”
王安石得知這消息,真是氣不打一處來。
文彥博激動道:“你與宋次道的關(guān)系也不錯,他的為人,你不清楚嗎?你為何就不愿意反省一下自己!
他們這一群人都與宋敏求關(guān)系不錯,都是愛書之人,常常聚會煮酒論書。
王安石道:“當(dāng)時你們皆知我所憂!
文彥博道:“我們也愿意與你一塊平息這場風(fēng)波,是你自己選擇去開封府告狀的!
王安石哼道:“他們都是沖著我來的,我又怎敢連累文公。”
“你簡直……”
“啟稟諸位參政,蘇直史求見!
蘇軾如今官名是直史館,這個官倒是沒啥權(quán)力,但有大好前塵,掛這個官名,表示是朝廷要重點培養(yǎng),一兩年后,就會直升,故此蘇軾一回來,司馬光就拋橄欖枝。
王安石皺眉道:“他又來湊什么熱鬧!
司馬光見王安石正在爆炸中,生怕蘇軾得罪王安石,主動道:“我去見見他!
可得知蘇軾來此的原因,司馬光人都?xì)鈺灹恕?br />
原來蘇軾趕來這里,是擔(dān)心被告被宋敏求他們給搶去,表示責(zé)任在自己。
“蘇子瞻,你就別添亂了好嗎?”司馬光也快要抓狂了。
蘇軾道:“司馬學(xué)士,宋制誥為人,你比我清楚,他在公堂上,哪是張三與王介甫的對手,若讓他上堂做供,反而會誤事的!
正當(dāng)這時,范純?nèi)视謥砹恕?br />
“蘇子瞻也在,那是最好不過了!
范純?nèi)室姷教K軾,不免一喜。
司馬光問道:“范司諫又有何事?”
范純?nèi)拭Φ溃骸八抉R學(xué)士,讓我替子瞻辯護(hù),我這回有把握能贏張三!
蘇軾立刻道:“這事就不敢勞煩范司諫了!
范純?nèi)抒读算,“子瞻已?jīng)請了人么?”
蘇軾道:“我自己辯護(hù)啊!”
范純?nèi)始拥溃骸澳阕约涸趺崔q護(hù)!
“我為何不能自己辯護(hù)?”
“你看看,你連打官司的規(guī)矩都不知道,你還要自己辯護(hù)。你若要自己辯護(hù),就只能被動挨打,你無法向王介甫發(fā)起攻擊!
“休當(dāng)我不知情,司法改革可還未到開封府,那規(guī)矩只是不成文的,是可以改的!
“那豈不是亂套了,王介甫也想證人發(fā)問,到時只會爭吵不休。而且,司法改革已經(jīng)籌備在開封縣施行,足見已有此法,就必須尊法而行。”
范純?nèi)收f著,又向司馬光道:“司馬學(xué)士,下官之言,可有錯?”
司馬光站起身來,向外喊道:“來人。⒋硕宿Z出政事堂!
“……?”
真是沒有一個省心的。
……
許府。
“宋敏求?李大臨?”
張斐想了想,還是沒有聽過,于是又好奇道:“他們二人與王學(xué)士有過節(jié)嗎?”
許遵搖搖頭道:“不但沒有過節(jié),而且以前關(guān)系非常不錯,王介甫常常向宋制誥借閱書籍!
張斐更是好奇,“既然如此,那他們?yōu)楹芜@么做?”
許遵道:“因為他們非常反對禁止小報議時政!
張斐點點頭,“那咱們就補(bǔ)一份狀紙,連通他們一塊告!
“你先等等!”
許遵現(xiàn)在也有些頭疼,“宋制誥可與那蘇子瞻不同,他學(xué)問好,又熱情好客,這好友遍布朝野,如司馬學(xué)士、文公、富公、趙相公皆與他關(guān)系不錯。而在士林也有著極高的名望,你要是將他給告上公堂,你恐怕會得罪汴京所有的讀書人,你看能不能將他安排在證人上面。”
張斐道:“他們都已經(jīng)自首,怎么也不能算是證人,可能罪名比蘇先生還重。而且……”
他微微一笑:“我也不介意得罪那些讀書人。”
許芷倩道:“你可別得意忘形,王叔父為何要打這場官司,不也是承受不住那些讀書人給他的壓力么,更何況你!
許遵點點頭,憂慮道:“倩兒說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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