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與趙頊之前就曾謀劃用小報來對付那些士大夫,那個秘密印刷坊已經(jīng)籌備好了。…,
一直沒用。
張斐就打算借來一用。
趙頊又道:“對了!今日朝會上,朕已經(jīng)決定廢除勾院,成立稅務司,到時朕會安排一人進入稅務司,由你來秘密領導。”
張斐點點頭:“小民遵命。”
這個稅務司,他是自問做不到張斐說得那種境界,將草寇的稅都給收了,他也不認為朝中大臣誰能做到。
只有張斐認為可以做到,只能由張斐來領導。
但如果直接讓張斐進入稅務司,那誰都會防著張斐,這反而會得不償失,趙頊就打算明面上安排一幫人去算賬,做做樣子,但實際上,則由張斐來控制。
……
司馬光是出了名的工作狂,第二日他就召集刑部、大理寺的官員來審刑院開會,商議如何修訂佃戶的稅法。
劉述是直搖頭:“這修法倒是容易,也就那么一句話,但是人家主戶憑什么答應?”
他們其實都不建議司馬光接下這活。
這太得罪人了。
讓王安石去干好了。
但司馬光認為,此乃司法之事,怎
能也交給王安石做,那他還弄什么司法改革。
許遵突然開口道:“我還以為百姓守法,乃是理所當然之事,原來還有答應與否一說!
劉述瞧了眼許遵,神色微微一變,道:“到時他們陽奉陰違,生出亂子,可如何是好?”
許遵揣著明白裝湖涂地問道:“什么陽奉陰違?”
劉述直截了當?shù)溃骸叭绻切┲鲬艚璐藱C會,將佃戶全部辭退,那些佃戶該怎么辦?到時地方上,到處都是無所事事的流民,這會給當?shù)毓俑畮矶啻蟮穆闊!?br />
司馬光一聽,頭都是大的,這真是人人都猜到對方會這么干,那多半就真會這么干。
許遵質疑道:“主戶就不需要人耕地?”
劉述道:“多半主戶就是荒地一年,也是能夠承擔得起,況且他們還有家仆可以頂上,但佃戶可是承擔不起,若是處理不當,可能會引起大亂。”
齊恢也點點頭道:“此事我也以為官家處理的過于草率,未能考慮周詳!
司馬光道:“草率倒是談不上,畢竟官家讓我們修訂此法,就是讓我們考慮周詳。”
“可半年哪夠啊!眲⑹龅馈
許遵突然道:“我倒是有一策。”
司馬光問道:“許寺事有何良策?”
許遵道:“就算真如劉郎中所言,那些主戶借佃農(nóng)鬧事,一般也都是大主戶帶頭,而根據(jù)我所知,一般大主戶都有受朝廷恩惠,他們擁有許多免稅權力,或者鹽、酒等販賣權,只要咱們上奏官家,若地方出現(xiàn)動亂,那么將免除當?shù)卮笾鲬舻奶貦,如此一來,我敢保證,絕無人干鬧事。”
真不愧是律政界的奇葩,這種餿主意都想得出。
在場大部分官員都哆嗦了一下,嚇得是臉色蒼白。
“司馬學士,萬萬不可!”…,
齊恢道:“若真這樣做,這事就會鬧得沒完沒了,也肯定不會通過的,并且修法一事,也會因此耽擱!
“不錯不錯,決不能這么做!
……
除許遵之外,所有人都反對,就沒有一個贊成的。
司馬光愁眉瞧了眼許遵:“許寺事,暫時就別節(jié)外生枝,先將此事做好再說。”
許遵點點頭。
這第一場會議,就在大家的抱怨聲結束。
許遵則是興匆匆的回到家,卻不見張斐的影子,“倩兒,張三呢?”
許芷倩道:“方才被曹衙內他們給叫走了!
“是嗎?”
許遵略顯失落地點點頭。
許芷倩好奇道:“爹爹找張三有事嗎?”
許遵咳得一聲:“朝廷不是要針對佃租契修法么,爹爹想跟張三商量商量!
他并不打算自己將這事告訴許芷倩,要告訴也應該由張斐來告知。
……
而張斐此時正與曹棟棟他們在分贓。
“怎么有外人在?”
入得屋內,張斐突然見里面站著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不禁皺眉道。
如果讓人知道,他在后面坐莊,那他名聲不得臭翻了。
馬小義道:“三哥請放心,他是俺兄弟洪齊,是很講義氣的,咱們這回坐莊的事,可都是他幫俺們安排的!
洪齊上來,趕緊行得一禮,“洪齊見過張三哥。”
曹棟棟咧嘴笑道:“張三,小七可也是一個狠人,他爹本是禁軍虞侯,后來因為賭錢,輸?shù)脦缀跏莾A家蕩產(chǎn),帶著他大哥他們就跑了,小七和他二哥洪峰不愿意離開東京,二人就在家悄悄開賭坊,不但將債給還清了,還掙了不少錢。
”
張斐聽得是一愣一愣,笑道:“真是好一招以毒攻毒!
一般孩子遇到這種情況,肯定對賭博深惡痛絕,而他們兩兄弟竟然反其道而行,還去開賭方,真是人才!
洪齊嘿嘿道:“三哥過獎了!
張斐又問道:“咱們這回賺了多少?”
洪齊道:“扣除咱們賠出去的,一共賺了兩萬三千貫!
“這么多?”
張斐面色一喜,心道,我還打個屁的官司,玩博彩多輕松愜意,好像宋朝挺流行蹴鞠的,也不知道這年頭有沒有宋朝杯。
曹棟棟瞅了眼張斐,“好你個張三,當初還騙咱們,說沒有把握,讓他們調倍數(shù),原來是想辦法掙錢!
馬小義也道:“是呀!三哥,你這做得不厚道,若非小七提醒咱們,咱們還被你蒙在鼓里!
“先別說這些!睆堨城屏搜酆辇R那小子,又道:“這錢咱們怎么分?”
曹棟棟道:“小七拿三千貫走。剩余兩萬貫,咱們準備捐了做慈善!
“啥?”
張斐雙目一睜:“喂……你們做慈善,我很贊成,但是我現(xiàn)在很缺錢,我特么是一個窮人!”
馬小義道:“三哥,不是你讓做的么?”
張斐道:“我什么時候……”
話說到一半,他瞅著馬小義,“誰告訴你的!
馬小義道:“俺爹說得!
張斐眨了眨眼:“我是讓你爹去做慈善,我可沒有說我也要做!
馬小義勸道:“三哥,這都是不義之財,要來作甚,就不如做慈善,鋤強扶弱。”
張斐心想,你一個放高利貸的,跟我講不義之財,你特么哪來的臉啊。
曹棟棟點點頭道:“你若做的話,那咱也有興趣,我可以拿家里一些土地捐出去!
曹家?哇……大客戶!張斐眼珠一轉,暗道,如果他們搞這慈善機構,那就必須通過我的事務所,那我賺得遠比現(xiàn)在要多,而且還能細水長流。道:“行吧行吧,既然你們這么有興趣,那我也不掃你們的興,咱們就捐了!
第二百四十七章 慈善不是這么玩滴
對于馬天豪這么快答應搞這慈善機構,張斐其實并不覺得意外,他若沒有一點把握的話,就不會張這口,而且他甚至都沒有過多去忽悠。
這原因其實很簡單,就是爭訟在公開化。
以前的審理方式,是具有很大暗箱操作的空間,但是當爭訟公開化,耳筆上堂進行辯論,暗箱操作的空間,就在慢慢變小。
如果是以前,他們犯得著去改勾院的賬簿嗎?
絕對沒有這個必要。
基本上都鬧不到呂公著那里去。
但是有耳筆上堂爭訟,證據(jù)全部都要公布于天下,雙方唇槍舌戰(zhàn),許多事都是瞞不住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司法得到伸張。
這是以前從未出現(xiàn)過的,別說漢唐,就是那法制秦國,也未出現(xiàn)這種情況,就無法以史為鑒,這令富商、地主、士大夫,都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危機。
危機不大,但屬于未知。
事到如今,誰也不愿意當這出頭鳥,暫時要先忍一忍。
到底只是一時的,還是有人在預謀推動此事。
當然,他們對這慈善機構,也不是很信任,這只是一種嘗試,故此馬天豪才故意讓馬小義、曹棟棟他們,以玩票的方式去跟張斐合作。
行的話,那再另說。
不行的話,到時也能夠讓兒子出來背鍋,這都是小孩子玩玩鬧鬧,與他們無關。
但是張斐還未正兒八經(jīng)去忙這事,這里面還有一個需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慈善機構的屬性。
慈善這種事,在宋朝其實已經(jīng)是見慣不怪,肯定是不要交稅的,但是《宋刑統(tǒng)》里面并沒有這方面的規(guī)范條例。
這還得回去好好研究一下。
這一回到家,就被許遵給擒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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