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律師!”
張斐抬頭看去,只見十多人沖著身前許芷倩跑來。他趕緊一手將許芷倩拉了回來,護
在其身前,“你們干什么?”
話音剛落,就見一道身影閃現(xiàn)在他面前。
正是龍五。
張斐瞧了眼龍五,這速度是快,但想起上回這廝與那潑皮斗得難解難分,就不太信任這廝。
李四、青梅也趕緊走了過來,護在身前。
一個老漢道:“俺們是來請許律師幫俺們爭訟的。”
張斐與許芷倩相視一眼。
他們立刻意識到這是怎么回事,當初曾在許家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
沒有什么比免費更吸引人。
張斐突然朝著店里喊道:“征文。征文!
“來了!”
只見邱征文從里面走了出來。
張斐又道:“你先帶他們去登記一下!
邱征文啊了一聲,很是為難地看著張斐。
張斐道:“先問問情況!
“是!鼻裾魑牧⒖滔蚰切┤说溃骸案魑,里面請。里面請。”
好不容易才將那些人給請入店內。
而張斐則是與許芷倩往側門入得后堂。
“今兒一早,就有不少人在門口等著,是趕都趕不走,這要全接下來,咱們可就什么也別干了。”
范理抱怨道。
許芷倩問道:“他們是不是真有冤情?”
范理哎呦一聲:“許娘子,東京這么多人,每天都會發(fā)生無數(shù)糾紛,就算有冤情,咱們也幫不了這么多,關鍵你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沒錢給,還是不愿給這錢,咱們到底是做買賣的,不是開善堂的!”
要是以前,許芷倩可也不會在乎那么多,能幫多少是多少,反正盡力而為,這是她一貫的作風,但是經過昨日的教訓,她多少有些不安。
打官司是會有副作用的,不能光盡力而為,還得量力而行。
她一個人是肯定搞不定的。
許芷倩不由得瞧向張斐。
張斐看向許芷倩,道:“芷倩,我覺得員外說得很有道理,這沒有章法的幫人,是難以長久的,也容易讓人渾水摸魚,而且我們的能力業(yè)有限,我們要盡量幫助那些真正需要幫助的人。”
許芷倩問道:“那你說該怎么辦?”
張斐沉吟片刻,道:“這可能還是需要與官府合作!
許芷倩詫異道:“與官府合作?”
范理呵呵兩聲:“三郎,這你未免就異想天開了,要是官府愿意幫助那些人,那也就輪不到咱們了。”
張斐道:“那可不一定!
忽聽得院內有人笑道:“生意不錯。
張斐抬頭一看,驚喜道:“司馬大學士!
來者正是司馬光。
幾人立刻起身迎出去。
“司馬大學士大駕光臨,小人有失遠迎,還望司馬大學士多多包涵!狈独硎且荒樥~媚道。
“老夫不過是順道來看看!
司馬光擺擺手,他最不喜歡這一套,又向許芷倩道:“倩兒,恭喜你昨日贏得那場官司!
許芷倩稍稍頷首,很是尷尬道:“倩兒昨日只是僥幸贏得,而且全憑張三幫忙!
司馬光瞥了眼張斐,呵呵道:“那也不盡然,其實真正促使司錄司判劉吳氏贏得宅子,還是因為你最后一番話啊!
許芷倩羞赧道:“司馬叔父過獎了,倩兒還是有很多不足之處。”
司馬光呵呵道:“還得跟你夫君多多學習!”
張斐道:“司馬大學士,我有一事想與你商量一下。”
“是嗎?”
司馬光道:“我也有
點是要與你談。”
“咱們屋里說,請!
來到堂內,范理就識趣了離開了。
司馬光坐下之后,問道:“你有何事要與我商量?”
張斐道:“我希望小店能夠為官府提供法律援助!
第二百一十章 金錢才是原動力
“給官府提供法律援助?”
司馬光一臉錯愕。
許芷倩也是不明所以地看著張斐。
官府還需要法律援助嗎?
搞笑你是認真得。
張斐點點頭,問道:“司馬大學士可知外面那些人是來干什么的嗎?”
司馬光瞧了眼許芷倩,撫須笑道:“他們是沖著許大律師來的!
那些無知大娘這么一嚷嚷,這律師還真就成為女性珥筆的代名詞,就連司馬光都這么喊了。
其實說到底還是顏值惹的禍,若是一個大媽,估計大家也會喊珥筆,大家就是見許芷倩長得漂亮,知書達理,出身官宦家庭,叫珥筆顯得有些粗糙。
尊稱律師。
張斐對此非常郁悶,我也很帥!
許芷倩忙道:“司馬叔父過獎了,倩兒心里知道,他們是沖著免費來的!
說到后面,她兩頰泛起了紅暈。
“芷倩說得很對,準確來說,他們的確是沖著免費來的!睆堨滁c點頭,又向司馬光問道:“那司馬大學士又可知道,為什么芷倩要免費為劉吳氏爭訟?”
司馬光隨口答道:“鋤強扶弱?”
張斐道:“是為求公正。”
許芷倩聽張斐夸自己,就挺不好意思的,輕聲嗔怪道:“哪有。你別瞎說。”
“為求公正?”司馬光疑惑道:“鋤強扶弱不就是為求公正嗎?”
張斐道:“鋤強扶弱為的是為正義,而非公正。如果許芷倩利用其身份,制止黃永利的所作所為,這可以視為鋤強扶弱,而通過公堂爭訟,這視為公正。”
“嗯言之有理啊!”司馬光稍稍點頭。
張斐道:“如果說芷倩不幫助劉吳氏,黃永利通過珥筆起訴,要回宅子,敢問司馬大學士,這是否公正?”
“是否公正?”司馬光皺了下眉頭,沉吟不語。
許芷倩也沉思不語。
過得一會兒,司馬光搖頭道:“這還真不好判斷老夫以為如果官府判罰公正的話,那就是公正的,畢竟黃永利是通過起訴要回的宅子,而非用威逼利誘等不法手段!
說著,他見張斐不語,于是又問道:“不對嗎?”
張斐道:“司馬大學士可不要忽略一點,黃永利請了珥筆,而劉大嬸沒有請珥筆。”
司馬光嘆了口氣:“這也沒有辦法的事,其實朝廷限制爭訟,也是有這方面的原因,如果放開爭訟的話,這有錢人可以請茶食人,但是窮人就請不起,這是非常不公平的。都由官府來決斷的話,要更為公平一些。”
說到這里,他突然指著張斐,“要真說起來,全都是你小子壞了規(guī)矩!
宋朝雖然允許爭訟,但是,在張斐之前,始終沒有給珥筆合法地位,珥筆只是協(xié)助官府審案,或者說補充,珥筆能否上堂,完全取決官府愿不愿意。
而張斐幾乎憑借一己之力改變了現(xiàn)狀。
以前根本就沒有說兩個珥筆在堂上爭論,而且多半都是遞送狀紙,是狀紙交鋒,故此當初茶食人的地位明顯高于珥筆之人。
但現(xiàn)在這種情況正在發(fā)生改變,珥筆開始活躍起來。
開封府允許了,審刑院也允許了,導致那些低級法院也不好拒絕珥筆上堂爭訟。
大家開始習以為常。
而原因就是張斐。
張斐訕訕一笑:“但我不覺得我是在破壞,我這是在建設,爭訟是能夠讓審判變得更加公平!
司馬光哼道:“那你自己說,一方有錢請珥筆,一方請不起,這是公平,還是不公平?”
“不公平!”
張斐道:“但那并非是破壞所致,而是建設未有完成所致,如果加入法律援助,便可變得更加公平。”
司馬光哦了一聲:“你這法律援助到底是何意?”
張斐道:“意思就是免費幫人打官司!
司馬光笑道:“你們愿意幫人免費打官司,這是好事啊!”
張斐道:“但是若沒有官府的支持,小店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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