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棟棟囫圇吞橘,道:“來我家!
張斐好奇道:“去你家作甚?”
不等曹棟棟開口,馬小義就道:“哥哥一直想請三哥你去他家給當閑漢……”
“什么閑漢,是軍師!
曹棟棟沖著張斐擠眉弄眼,“張三,你來我家給我當軍師,你只要保證不管我干了啥事,都能確保我姑奶奶不責罰我就行。本衙內保證沒人敢欺負你,還有你的女人,咋樣?”
他可是一直都惦記著張斐,可真是賊心不死。
張斐微微一笑:“不去!
“為何?”
曹棟棟激動道:“本衙內有的是錢,有的是女人,你為何不答應?”
張斐道:“因為此計乃是下下之策,我有一上策,可比你這策要好得多!
曹棟棟忙問道:“啥策?”
張斐道:“你就跟……”他大拇指往馬小義一指,“豪哥一樣,雇傭我們律師事務所,給衙內你提供律法服務,你要干什么之前,可來詢問我,我會告訴你是否違法……”
曹棟棟一聽,直翻白眼道:“違不違法,我還用問你么!
“你先聽我說完。
張斐嘖了一聲,又道:“我可以告訴你,如何合法的達到目的!
曹棟棟眼珠亂轉,“合法的達到目的?”
張斐點點頭,“而且還不會被我連累,衙內這般精明,應該知道,我現(xiàn)在得罪了不少人。
曹棟棟眼珠滴熘熘轉了幾圈,立刻問:“多少錢?”
張斐道:“五百貫一年!
“濤子!”
“小人在。”
“待會從家里支五百貫。”
“小人記住了!
“不虧是衙內,果真是爽快!
“行了!行了!”
一旁的馬小義不耐煩道:“哥哥,咱們是來幫三哥的想辦法,你咋還做起買賣了!
“幫什么幫?”
曹棟棟哼道:“這忙咱們可是幫不了,來看看笑話就是了!
“衙內真是一針見血!
張斐呵呵一笑,又向馬小義道:“小馬,我知你重義氣,這時候還能來這里,已經(jīng)足矣,剩下的事,你們就別摻和了,看看笑話就行了!
心里補充一句,就是不知道看誰的笑話。
曹棟棟搓了搓鼻子,沖著馬小義道:“聽見沒有,張三自己都這么說了,可真不是哥哥不講義氣,而是這忙就沒法幫!
正說話時,許遵父女突然走了進來。
許芷倩悄悄沖著張斐眨了眨眼。
張斐見罷,頓時激動地站起身來,正準備迎過去,突然又想起曹棟棟、馬小義他們還在,不禁又收回腳步來,“衙內,小馬你們先回去,我有點事要處理!
馬小義倒是想留在這里,可見許遵也在,只能與曹棟棟告辭。
他們走后,張斐立刻上前問道:“恩公,許娘子,可是有方云的消息?”
許遵笑著點點頭。
許芷倩將一封信遞給張斐,笑道:“這可是二百里加急送來的呀!
這一次神宗皇帝可是下得血本,直接從皇城司派人前去營救方云,這皇城司可是大宋的特務機構,也是牛逼哄哄的存在。
當然,跟明朝的錦衣衛(wèi)那是完全沒法比。
張斐接過信來,又問道:“他們是嚇唬我的?”
許芷倩搖搖頭道:“那倒也不是,他們還真派人去了,只不過他們是假裝你委托的人,前去登州尋親,又借故不熟路況,引誘方云和韋家兄弟帶著他們去找,那場官司結束后的第五日,方云他們才回到家!
張斐不禁一陣后怕,幸虧當時沒賭。
許遵道:“但是暫時還未找到線索,那些人可能已經(jīng)離開了登州!
張斐苦笑道:“那些人都只是走狗,敵人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啊,方云無恙便好!
他不在乎元兇是誰,反正到時都要鏟除的。
許芷倩也為他感到開心,道:“也還算他們有點良心,沒有對方云下殺手!
“良心?”
張斐冷笑一聲:“他們的良心早就讓狗吃了,他們放方云回家,才是真正的殺人滅口!
許遵立刻反應過來,“是呀!如果方云真得出事,那么你亦可借此為由,再去朝廷告狀,再加上富公他們本就懷疑此事,極有可能給你翻案的機會。如今方云安然無恙,縱使你說有人綁架了方云,也毫無證據(jù),他們設想的還真是夠周詳?shù)!?br />
許芷倩蹙眉道:“原來如此,我還以為……是呀,他們都干得如此喪盡天良之事,又怎會如此好心!
張斐哼道:“好在我也沒有打算翻案,而是要讓他們見識見識什么是叫做耳筆流氓!
許芷倩聽得噗嗤一笑,余光突然看向門外,“張夫人?”
張斐偏頭看去,只見高文茵站在門口,問道:“夫人有事嗎?”
高文茵忙道:“我……我不是有意打擾你們,我……我就是問一下,你那位親人救……救出來了嗎?”
張斐笑著點點頭道:“安然無恙!
“那可真是太好了!”
高文茵登時激動不已,那雙水汪汪的杏目閃爍著心悅的淚光。
……
夜深人靜時。
張斐獨自坐在床邊,緩緩拆開那封信,雖信上的字、文筆是遠不如許芷倩,但那一列列娟秀小字,簡單的用詞,卻仿佛方云在他耳邊親聲訴說著。
這是方云第一次跟他寫信,而信中也解釋了一點,原來在這半年內,方云一直都在學著讀書寫字,就是希望能夠跟他寫信。
同時方云還告訴張斐,她終于得到韋家兄弟的原諒,如今三人是情同兄妹,相互照顧,而且韋阿大還成了親,雖然是一個瘸了腿的寡婦,但心地非常善良,也將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條,讓他別在擔心。
至于趙頊派去的人,希望接她回京城,但方云卻表示,還是希望留在登州,為母守孝。
顯然方云并不知道,之前去的那一撥人,是要去害她的。
久久,張斐還念念不舍得將信合上來,笑道:“原來牽掛也是一種幸福!
……
皇宮。
“噗……呵呵……哈哈……”
趙頊一邊寫著詔令,一邊樂呵呵直笑。
旁邊的宦官瞅著好奇,好不容易等到趙頊放下筆來,他立刻問道:“陛下何故笑個不停?”
“明兒有熱鬧看咯。哈哈哈……”
趙頊將詔書遞給那宦官。
……
翌日。
趙頊突然頒布一道詔令,臨時設制置二府條例司,由陳升之、王安石共掌,主持變法。
蘇轍、呂惠卿、張端三人為檢詳文字,輔助王安石制定新法條例。
其中張端是陳升之推薦的,而蘇轍則是趙頊欽點的,唯有呂惠卿是王安石的人。
李承之、李常、王汝翼、杜淳、王子韶五人為相度利害官,負責監(jiān)督新法執(zhí)行,這些人就都是王安石舉薦的。
而且這些人都是這些天表態(tài)支持新法的年輕官員。
傻了!
滿朝文武全都懵逼了。
心里唯有,臥槽與牛。
還能這么玩么?
你……你趙頊不講武德。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有事請找我的珥筆
驚不驚喜?
意不意外?
如果只能用一個字來評論趙頊這一道詔令。
唯有一字。
絕!
數(shù)天前才剛剛取消制置三司條例司,你這又整個制置二府條例司。
而對此的定義也從原來的“經(jīng)畫邦計﹐議變舊法﹐以通天下之利”變?yōu),“變風俗,立法度,以通天下之利”。
這似乎還升了一級。
三司雖是大宋第一權衙,但在名義上二府其實是要高于三司的,因為政策制定是出自二府。
變風俗,立法度,也更為直接露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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