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對于張斐他們而言,也就只能在家里玩玩微操,將辦公桌從屋內(nèi)搬到廊道上。
如今可沒有電燈、玻璃,坐在屋內(nèi)還是比較悶的。
不管是張家,還是許家,完全就沒有過年的氛圍。
期間那曹棟棟、馬小義倒是跑來,邀張斐出門春游,以及約他元宵節(jié)去觀賞燈會,但卻都被張斐無情拒絕了。
其實張斐也很想體會一下北宋的年節(jié),但是他現(xiàn)在真的很趕時間,這事是不能拖得,主要是因為這涉及到王安石變法,而歷史上王安石也是在熙寧二年二月,正式啟動變法。
他敢去起訴朝廷,主要還是有王安石變法的背景,缺了這背景,那成功的可能性,就非常渺茫了。
在許家父女的相助下,可算是準備齊全了。
正月二十。
“非得明天就去嗎?”
許遵略顯疑慮地說道。
張斐問道:“恩公以為有何不妥嗎?”
許遵道:“明日開封府才剛剛開門辦公,你就跑去告狀,只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他覺得這時機趕得有些欺人太甚。
張斐笑道:“我是這么想的,開門第一天就去,這樣才有足夠的噱頭,才會引得更多百姓的注意,越多百姓知道此事,對我越有利。”
許遵稍稍點頭,“原來你是出于這方面的考慮!
利用民心來打官司,張斐不是第一回 用,而且正反他都用過,幫那曹棟棟打官司,他就是反其道而行,先積累仇恨,然后一個反轉(zhuǎn),令大家對曹棟棟大為改觀。
這方面的手段,許遵是自愧不如啊!
不過許遵還是有些緊張,此案最最最最關(guān)鍵的,就是朝廷會不會讓張斐開這口。
甚至可以說,只要朝廷允許張斐起訴,那就算是勝利。
這也是最難的。
冬冬冬!
“三哥,那史家二郎來了!蔽萃饫钏难缘。
張斐點點頭道:“我知道了!
許遵道:“你去吧!我正好將這些文案都看完。”
這一回張斐可真是扎扎實實地去準備,光準備的文案,就足足有一大箱子。
對于許遵而言,這就是一個寶庫。
雖然上面的資料,全都是他提供的,但是其中的運用技巧,可真是令他眼花繚亂。
……
“二叔,你快些起來!
“挺秀無能,令嫂嫂受苦了!
……
來到前院,就見到那史挺秀單膝跪拜在高文茵身前。
張斐雙手背負,走了過去,眉頭一皺,老氣橫秋地言道:“怎么?你認為我虧待了你嫂嫂?”
“夫……夫君!”
在史挺秀面前這么稱呼張斐,高文茵還真是有些別扭,“我二叔還小,不太懂事,夫君莫要與他一般見識!
說著,他又向史挺秀道,“二叔,此番全虧恩公相救,你快些拜謝恩公!
史挺秀見嫂嫂叫張斐夫君,也……也挺不是滋味的,雖然他事先就已經(jīng)從馮南?谥械弥,但親耳聽到又是另外回事,又向張斐抱拳一禮,“恩公大恩大德,史二沒齒難忘!
“舉手之勞罷了!”張斐輕描淡寫一笑,又問道:“明日就要去開封府了,你怕不怕?”
史挺秀搖搖頭道:“恩公與我等素不相識,都愿拔刀相助,我史二又何懼之有!
“很好!”
張斐道:“你只需要記住一點,你只需要報上自己的名字,其余的都不用說,無論他們說什么!
史挺秀稍稍一愣,點點頭道:“是,我記住了!
“就這樣了!
張斐聳聳肩道:“我就不打擾你跟你嫂子敘舊了!
“啊?夫夫夫君!
高文茵是結(jié)結(jié)巴巴喊道。
張斐回過神來,問道:“夫人還有事嗎?”
高文茵擔(dān)憂道:“我二叔從未上過堂,不懂規(guī)矩,你能否多交代他一些!
張斐道:“我就是知道他沒有上過堂,所以才讓他不要說話,不說總不會錯的!
高文茵道:“那如果知府詢問?”
張斐道:“反正自報家門就行,其余一句都不要多說,剩下地就都交給我。夫人放心,他又不是主角!
史挺秀唯一的作用,就是給張斐一個理由去告狀。
主角?
高文茵和史挺秀相視一眼,等到張斐人都走了,二人才木訥地點點頭。
……
熙寧二年,正月二十一。
今日起,各個官衙將正式開門辦公。
開封府門前,頭天上班的幾個衙差,也都無心工作,站在府衙門前,閑聊著過年的一些趣事。
根據(jù)往年的經(jīng)驗來看,頭三天,下面的衙役,基本上也沒啥事干,因為也沒有哪個蠢貨會在頭天上班,就來給開封府添加麻煩。
這點人情世故,大家都還是懂得。
除非你給錢。
那又得另說。
幾人正聊得歡時,全然不知,一輛馬車已經(jīng)悄然而至。
直到馬車上下來二人時,他們才反應(yīng)過來。
“張三!”
四個衙差異口同聲地高呼道。
這帽子都差點豎了起來。
“各位差哥好!在下在此跟各位差哥拜個晚年!
張斐是客客氣氣地拱手一禮。
在他身旁還站著一個年輕漢子,正是那史家二郎,史挺秀。
晦氣!
這真的是晦氣!
頭天上班就遇到這廝。
真是陰魂不散。
“張三,你……你來作甚?”其中一個衙差忐忑不安地問道。
張斐左右看了看,笑道:“差哥說笑了,不告狀,我上這來干嘛,開封府乃是重地,我豈敢沒事亂闖!
你還知道開封府是重地。
你就差沒當(dāng)這是公共茅房了。
“告狀?”
那差哥都已經(jīng)是怒不起來了,事苦苦哀求道:“我說張三,你還讓不讓人活,這上元佳節(jié)剛過,你就跑來告狀,你就不能等幾個月再來么!
史挺秀見那差哥說著說著,都快要哭了,不禁也十分納悶。
這張三哥看著是人畜無害,平易近人,和藹可親,我們都還曾綁架過他,他也未跟我們置氣,你們?yōu)楹芜@么怕他?
這完全顛覆了開封府差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
張斐報以歉意地微笑:“我等得了,但是這受害者等不了!
說著,他手旁邊地史挺秀一指。
史挺秀抱拳道:“在下史挺秀!
僅此而已。
不敢多說。
“你……你今后千萬別落在我們手上!
差哥們也顧不得那么多,是咬著后牙槽,赤裸裸地恐嚇。
史挺秀有些慌。
張斐卻是笑著點點頭道:“盡量!盡量!不過說不定很快就會落在你們手里了。”
那差哥見這廝一點也不害怕,于是沖著他叫嚷道:“你這回又是什么事?”
張斐伸手引向身邊的年輕漢子,“今日我是代表這位史二郎,起訴朝廷!
“……”
四位差哥仿佛都沒有聽清楚,皆是一臉呆萌地看著張斐。
“起訴朝廷!”
張斐一字一頓地說道。
四位差哥當(dāng)即被嚇得面無血色。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