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dāng)李四準(zhǔn)備去燒水時,張斐突然喊道:“等會!
李四又走過來,道:“三哥還有啥吩咐?”
張斐思索一會兒,道:“先別急著敷,這事我還得再想想。先弄清楚他們來此有何目的。”
李四聽得好奇,這二者并不沖突!但他也沒有多問。
來到后屋坐下之后,張斐忍著渾身疼痛坐了下來,又問道:“不知衙內(nèi)大駕光臨,有何貴干?”
曹棟棟面露猶豫之色,又側(cè)過頭去向馬小義小聲問道:“小馬,這人真信得過?”
“哥哥放心便是,張三哥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十分講義氣,絕對信得過!瘪R小義是拍著胸脯道。
張斐聽得感動萬分,這小子有前途啊!
曹棟棟卻是一臉狐疑地看著馬小義。
張斐主動開口道:“衙內(nèi)是來找我打官司的吧?”
曹棟棟詫異道:“你咋知道?”
張斐道:“因為除了此事,我什么也幫不了衙內(nèi)!
曹棟棟點點頭道:“那倒也是!
張斐又道:“如果是打官司的話,衙內(nèi)還請放心,我們可以先簽一份保密協(xié)議,就是確保我不會透露任何訊息。”
曹棟棟一揮手道:“那倒不必,量你也不敢多說。就是……”他斜目瞧著張斐,“你有何手段?”
張斐笑道:“我手段多得是,只不過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衙內(nèi)到底犯了何事,倒也不敢妄下判斷!
馬小義哎喲一聲:“哥哥,你咋跟個女人似得,怕啥,我張三哥打官司可是厲害得緊,連契約官司都能夠打贏,你那事算甚么!
曹棟棟沒好氣道:“你懂什么?這事要是辦不好,那我可就完了!
馬小義老大不爽了,激動道:“哥哥,我會害你么,這回你信我的,張三哥你一定能夠幫你!
“行行行!我信你!”曹棟棟被馬小義吵得也有些頭疼,又道:“你說。”
馬小義一愣,道:“哥哥咋不說!
曹棟棟撓著腮幫子:“你說就是了!
說著,他又偷偷打量了下張斐,怎么越看越不靠譜。
“那行,我來說!瘪R小義很是激動地說道:“張三哥,事情是這樣的,幾天前我家哥哥睡了一個禁軍教頭的渾家,結(jié)果……”
曹棟棟當(dāng)即打斷他,“你別瞎說,只是睡了一半,要真睡了,那我也不冤了!
張斐也不知嗅到哪味靈藥,只覺精神抖擻,哪也不疼了,急急問道:“何謂睡了一半?”
曹棟棟一臉懊惱道:“就是剛剛準(zhǔn)備脫衣物!
這是叫睡一半嗎?這分明就是啥也沒干啊!張斐頓時又疼了起來,“了解。小馬,你繼續(xù)。”
“哎!”馬小義又道:“剛睡到一半,就被那教頭給發(fā)現(xiàn)了,如今那教頭威脅哥哥,讓哥哥給那他升官,如果不給他升,他就要去開封府告我家哥哥!
曹棟棟憤憤不平道:“要是睡了,那也就罷了,關(guān)鍵俺都還沒睡,他憑啥威脅俺!
衙內(nèi)都是一個德行么?張斐八卦道:“那教頭不會叫林沖吧?”
不過他生平也就認(rèn)識一個衙內(nèi),名叫高衙內(nèi)。
曹棟棟搖搖頭道:“倒不是,不過也姓林,喚作林飛,你識得么?”
張斐搖搖頭道:“不識得!
馬小義插嘴道:“張三哥,俺覺得這是一個圈套。”
如果對方不是衙內(nèi),張斐也有這種仙人跳的感覺,問道:“你這話從何說起?”
馬小義立刻將其中緣由告知張斐。
原來這曹棟棟與馬小義自小好舞棍棒,與軍中好些個教頭關(guān)系不錯,前日曹棟棟與林飛和一個姓吳的虞候約好一塊去狩獵,三人打得一些獵物,又去到林飛家里吃夜飯。
這酒過三巡,幾人都喝得醉醺醺的。
就是那么剛剛好,在旁伺候的林娘子生得美貌如花,據(jù)曹棟棟自己所言,席間那林娘子就給他拋媚眼,惹得他色心大起,趁著林飛與那虞候醉酒之際,便是摟摟抱抱,滾到床上出去了。
正要辦事之際,林飛和那虞候便闖入門來,那林娘子頓時哭訴,說是曹棟棟要強(qiáng)奸她。林飛揪著曹棟棟要去告官,幸得那虞候攔住,在虞候的調(diào)解下,三人達(dá)成協(xié)議,曹棟棟幫林飛升官,便放他走。
怎么跟水滸傳倒著來?張斐有些不太相信,問道:“冒昧問一句,衙內(nèi),你都能幫他升官,你還怕他威脅?”
曹棟棟道:“本衙內(nèi)豈會怕他一個小小教頭,但此事若是讓我姑奶奶和我表姨知曉,她們非得將我宰了。”
不怕爹,怕姑奶?怕姨母?倒是稀罕!張斐問道:“不是衙內(nèi)的姑奶奶是?”
馬小義道:“哥哥的姑奶奶就是當(dāng)今的太皇太后。”
張斐頓時停止了呼吸,“那……那衙內(nèi)的表姨……?”
“當(dāng)今太后!
第六十六章 我要復(fù)仇
這……這是什么家世啊!
相比起來,那高衙內(nèi)算個屁!
雖然張斐不是歷史專業(yè)的,但是他可是認(rèn)識這曹太后和高太后的,歷史書上可都有提到過。
這曹太后乃是宋仁宗之妻,出身于真定曹氏,武惠王曹彬的孫女。
這曹家乃是北宋赫赫有名的將門世家,地位極為顯赫,且貫穿整個北宋,且在英宗時期,可就是這位曹太后在掌權(quán)。
而那高太后名為高滔滔,乃是宋英宗的皇后,又是曹太后的外甥女,也是當(dāng)今圣上宋神宗的母親,同時也是歷史上非常有名的賢后,還被冠以“女中堯舜”的美譽(yù)。
不但如此,這位高太后也是出身將門世家。
也就是北宋高家軍,這高家軍可是能夠與楊家將、折家軍、種家軍、曹家軍齊名的。
身世極為顯赫。
后人只知那太祖趙匡胤杯酒釋兵權(quán),卻忽略了一點,就是這趙家其實也從不跟外族聯(lián)姻,但是趙家卻跟幾乎所有的將門世家都有聯(lián)姻關(guān)系。
楊家軍、高家軍,種家軍,曹家軍,其實也都是軍閥來的,世代相傳,由此可見,雖然趙家選擇以文馭武,但同時與他們這些將門世家積極聯(lián)姻,這些將門世家?guī)缀醵汲鲞^皇后、妃子。
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其實是非常密切的。
趙家并沒有將他們軍閥當(dāng)做夜壺,用完就扔,其實還是文武兩手抓,只不過用的套路不同罷了。
面對他們這些將門世家,文官也不敢太囂張。
而且他們這些將門世家,都屬文武雙全。
最后出來保大宋的,還是這些將門世家,可見他們對于大宋是非常忠誠的,這在一個王朝末期,其實也是非常罕見的,可見老趙家的策略還是由可取之處的。
只不過他們這些人再能打,也架不住那徽欽二宗人菜癮大,一個好微操,一個好乩童起乩,更要命的是他們基因異常強(qiáng)大,還造了個完顏構(gòu)出來,最終未能力挽狂瀾。
而這曹棟棟正是當(dāng)今步軍副都指揮使曹評之子。
如今衙內(nèi)可不是貶義詞,一般就是他們這些京師禁軍統(tǒng)帥的子弟叫衙內(nèi)。
正如那長孫皇后一樣,身為賢后,首先一點就是要做到避免任人唯親,曹、高二位太后皆是如此。
可以想象的到,一旦林飛告到官府去,且證據(jù)確鑿,那么這二位太后估計真的會大義滅親。
這才是最可怕的。
張斐雖知此理,但對此還是有所保留,畢竟這只是曹棟棟一面之詞,一般來說,只有衙內(nèi)欺負(fù)教頭,哪有教頭欺負(fù)衙內(nèi)的道理。于是道:“既然如此,衙內(nèi)何不答應(yīng)林飛的要求?”
“那怎行!”
曹棟棟神情激動道:“今日本衙內(nèi)若是幫他升官,明兒他又要升,本衙內(nèi)又答應(yīng)他么?那可就是沒完沒了了,我也沒有這么大的能耐!
咦喂!這個衙內(nèi)倒也不傻啊!張斐詫異道:“衙內(nèi)倒是看得挺透徹的!
曹棟棟哼道:“這事小馬家可都沒少干,咱能不清楚么!
“哥哥,你又來,做了啥壞事,就往俺家推!瘪R小義惱怒。
曹棟棟低聲道:“咱兄弟不是都說好了么,你保住我,我保住你全家!
馬小義郁悶不語。
這個計策倒是不錯,將來我也可以來摻一腳。張斐動了念頭,又問道:“那不知衙內(nèi)希望我怎么幫你?”
曹棟棟突然看向馬小義。
馬小義忙道:“哥哥是希望能夠借用張三哥你的手段,反告那林教頭勒索,還哥哥一個公道!
曹棟棟直點頭,但又搖頭道:“能不能告那林飛倒是不打緊,只要讓我渡過這一關(guān),我有得是手段收拾他,可是不能讓我姑奶奶和表姨懲罰我,這才是最重要的。”
你找我一個珥筆之人,去處理你們的家事,你還真是個機(jī)靈鬼。張斐沉吟少許,道:“這可不容易,打不打得贏這場官司,先放在一旁不說,就算打贏了,太皇太后也有可能會懲罰你,畢竟這無關(guān)律法!”
曹棟棟哼道:“要是簡單的話,我來找你作甚。”
張斐點點頭道:“那倒也是!
馬小義突然道:“張三哥,怎么說,俺們兄弟今兒可也救了你,你可不能見死不救。
曹棟棟連連點頭道:“是極!是極!我們現(xiàn)在可是你的恩人!你得知恩圖報!
這兩小子嘴巴還挺能說得。張斐想起方才被襲擊一事,至今是心有余悸,如果對方是要他的命,估計他已經(jīng)命喪黃泉,不禁心想,恩公只能保我在公堂之上,能夠據(jù)理抗辯,可保不了我平時的人身安全,若與他們交好,對我的人身安全,或許有些幫助。
念及至此,他不禁認(rèn)真思索起來。
曹棟棟與馬小義面面相覷,倒也不敢打擾張斐。
過得好一會兒,張斐突然道:“我可以答應(yīng)幫你……”
曹棟棟忙道:“你想到辦法啦?”
張斐道:“只要是官司,那就有得打,但是你必須保證,你方才說得都是實話,而且你得將整個過程詳細(xì)地說一遍,如此我才能夠幫到你!
曹棟棟大喜,小雞啄米般點頭道:“只要你能讓我姑奶奶不懲罰我,我全都聽你的!
接著,張斐又讓李四拿來文房四寶,讓曹棟棟將過程再仔細(xì)說一遍。
曹棟棟郁悶道:“方才小馬不是說了么?”
“他只是說了個大概,我要細(xì)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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