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還一言不發(fā),俯身將一把劍舉到奚長游跟前,然后實實在在地磕了個頭:“師父,徒弟該死,請師父責(zé)罰!
那柄劍渾身都是黑沉的殺伐之氣,奚長游嚇了一跳:“睡覺的地方,拿這么兇的東西做什么,快點收走!
他都吩咐了,跪在跟前的人卻停頓了好一會兒才抬起頭。
虞還眼眶血紅,喉結(jié)滾動,執(zhí)拗道:“徒弟罪該萬死,請師父罰我。”
“……”
奚長游身上酸痛不堪,徒弟卻一大早就要尋死。
他嘆口氣:“你修行出了差錯,昨日也是被幻境所迷惑,又不是故意的,叫我怎么罰?”
“說到底,你修煉出了問題,我做師父的卻沒及時察覺,這其中我的責(zé)任更多!鞭砷L游就是這點心態(tài)好,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不僅能說服自己接受,還能安慰徒弟,“你不必將這事放在心上,只是以后我們都注意,別再犯就行了!
他慶幸昨天徒弟發(fā)瘋的時候還知道給抱靈峰落下結(jié)界,這事也只有他們師徒二人知道。
奚長游說完,本以為能將人勸好,卻不想虞還又一腦袋磕地上,半晌才悶聲道:“師父……弟子并非無意!
奚長游忽的一愣。
奚長游太好,虞還已經(jīng)沒臉再欺瞞,再遮掩他那些齷齪的心思。
正是因為對師父的欲念太深,他才會修行出錯陷入幻境,并因此釀成大錯。
昨夜的荒唐不是毫無緣由,而是虞還早就在心中渴求無數(shù)遍的執(zhí)念。
意識到虞還什么意思后,奚長游這次是真的沉默了。
他這個做師父的,罕見地不知道該怎么辦了。
半晌,奚長游草草施法將衣服穿好,繞開跟前的人,腳步頗為不自然地出了內(nèi)室:“我回來之前,你要是敢用那把劍做什么,我就不認(rèn)你這個徒弟!
……
奚長游這一消失就是五天,但因為走之前跟幾位師兄交代過,自己要去外面散散心,所以他人都沒放在心上。
沒人知道奚長游這幾天到底去了哪,心里又想了些什么。
總之五天后他便完好無損地回來了,氣色好像比之前還好些。
虞還就不同了。
這五日于他而言,每分每秒都是折磨。
奚長游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又要去取劍請罪的虞還拽到自己跟前。
“過來,”他神情如常,細(xì)聽卻也有些許緊張,“……你是什么想法?”
虞還垂著頭站在自己師父跟前,聽見這個問題,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
他稍顯怔愣地抬頭:“什么?”
“……”
奚長游不知道自己徒弟什么時候變成木頭了,只得問得更明顯些:“你對我有這個心思,是年輕氣盛身體有需求,還是……”
虞還差點又要跪了。
事到如今,他連被師父親手殺死這個結(jié)局都能接受,實在沒什么好怕的了。
“師父!”虞還打斷奚長游那句猜測,忍不住上前半步,一字一句猶如立誓,“我心悅師父,是道侶之情,絕非其他心思!”
他說完,眼前的人卻沒多大反應(yīng)。
虞還第一反應(yīng)是奚長游不信,畢竟他才做出那般大逆不道的事。
悔意幾乎將他淹沒,虞還恨不得將自己的心剖出來給師父看。
他急的眼眶通紅的時候,奚長游總算是開了口。
對方神情好像有些恍惚,只說了一個字:“……好。”
這是什么意思?
方才被凍住的血液好像裂開一道縫隙,又逐漸流動起來。
“師父?”虞還不敢相信自己猜測,那更像是癡心妄想。
奚長游在他眼尾隨意擦了一下,輕輕皺眉道:“給我點時間,我適應(yīng)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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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又寫完一個短篇,這本是個新嘗試,不是太好,但能寫出來真的很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