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放壓了壓瘋狂翹起的嘴角,故作淡定的說道:“有嗎?沒有吧,放心,不會有事的!北菹戮尤贿有閑情逸致逗蜜娘,可見十六王爺?shù)纳眢w恢復的差不多了,他心情不錯。
但關(guān)于陛下的身份,怎么只吐露了他姓辛,沒說出具體的身份,這才讓蜜娘誤會了去?孟放想到這里,不禁安撫道:“沒事兒的,金公子在故意逗你,陛下最近有意封禪泰山,或許將此重任交給了金公子,他才會如此說的。但他絕不可能謀反,你就放心吧!
孟瑤華聞言愣愣的點了點頭,他不去謀反最好不過了。
不過……金公子既有如此來歷,她總覺得不夠穩(wěn)妥,雖然兄長再三保證那人不會造反,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呢。
再者說,她一開始肯跟他好是因為他是商人之子,鬧出再大的亂子來,齊國公府能夠彈壓的住,若他果真是大尚宗室的話,齊國公府行事必定會投鼠忌器,若有朝一日她跟他鬧掰了,齊國公府也未必能護得了她。
他的身份太過貴重,她需要好好想想與他的關(guān)系了。
孟放剛想出澄園,便被辛勵叫了過去,辛勵抬頭第一句話便是:“孟將軍,你將你妹妹嫁人了嗎?”
“。俊泵戏庞袔追置坏筋^腦。
辛勵淡淡的說:“沈家姐妹都因孟氏之事認為朕是個負心薄性之人,尤其是蜜娘,朕為此還不能向她表明真實身份,你回去速速將孟氏嫁了人,如此便不會有人從中作梗,屢次招她進宮,害得她的生活也不得安寧,朕亦無端背負莫須有的罵名!
“哦!泵戏劈c了點頭道,“臣知道了!彼侨f萬不敢說出“臣領(lǐng)旨”三個字的!!
辛勵見狀擺了擺手道:“去吧,等看上哪戶人家的兒郎后,可到朕這里求一份賜婚圣旨以全體面,朕不是那么心胸狹隘之人!
孟放抱拳道:“謝主隆恩。”他一言難盡的走出澄園,甚至還情不自禁的跺了跺腳!這都是什么事兒!憋了一口驚天秘密的他現(xiàn)在真是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了。
算了,他們自己的身份自己去發(fā)現(xiàn)了,他就先不摻和了。
第62章
孟瑤華端坐在小軒窗前, 有一搭沒一搭的梳著如云墨發(fā),庭前榴花正濃,鳥雀嘰嘰喳喳叫個不停。
她心不在焉的想事情, 雖然前些日子得了兄長的保證, 那人不會起事, 不會造反,她依舊覺得忐忑不安的, 無他, 他的身份過于尊貴了。
她原先看重他商戶之子的身份才和他好的, 這樣最后就算借種生子事發(fā), 齊國公府還可以為她周旋一二。若他是宗室,那就麻煩了, 齊國公府也護不了她。
萬幸的是,他們之間還未珠胎暗結(jié), 沒到一發(fā)不可收拾的地步,她現(xiàn)在抽身還來得及。
“在想什么?”他從外間走來,順手接過她手中的梳子輕輕替她梳發(fā)。
她抬眸透過銅鏡望著他道:“沒什么,忙完了?”
辛勵點了點頭,復問道:“可是在澄園待的悶了?”
孟瑤華搖了搖頭, 她準備將離開澄園的決定先跟蠻蠻通個氣,讓蠻蠻有個準備,而且她遺落在澄園的東西有些多,也需要一點點的往洛園搬, 為了打消他的疑心,她只好開口說道:“如今天氣愈發(fā)炎熱, 我暮春時候帶來的衣物已然用不得,正盤算著讓夏禾和桃枝收拾出來, 搬回洛園去!
辛勵聞言手下的動作一滯,好端端的搬運行李,他焉能不知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害怕了?”辛勵放下桃木梳,雙手扶住她的肩膀,讓她看向他。
孟瑤華搖搖頭睜眼說瞎話道:“沒有!
“那好端端的收拾箱子做什么?又不是明年用不到!毙羷顬囦俚奶一由钌畹目粗,情緒未明。
孟瑤華心內(nèi)一驚,沒想到他敏銳如斯,她只好故作鎮(zhèn)定道:“明年自當置辦新的衣物,這些自然是用不到的!
“也對,或許明年就進宮做皇后了呢,這些確實用不著了!毙羷罹徛曊f道。
誰知這一句話簡直是往孟瑤華痛腳上踩,不僅踩,還來回碾壓兩下!險些令她粉身碎骨!
進宮做皇后這五個字對她來講是天大的夢魘,是她終其一生都不愿回首的心酸往事,是一塊無法愈合的瘡癰。
她聞言隨即變了臉色大怒道:“那我沈蜜娘可真是高攀不起,聽了這句話都是要折壽的!”
辛勵眸底閃過一絲晦暗之色,她果然要離開他了!
他不允的!
“你要做什么與我無關(guān),亦不必告訴我,如今我們緣分已盡,好聚好散吧!彼种须S意綰起一個髻子,抬聲吩咐道,“夏禾、桃枝進來收拾東西,我們立馬回洛園。”
夏禾、桃枝應聲推門而入,辛勵扭頭低聲喝道:“出去!”
龍顏大怒豈是常人所能承受的住的。
他怒火焚心,殺人的心都有了。孟瑤華看了他一眼,示意兩位侍女先出去。
房間里恢復安靜,辛勵看著她問道:“說,到底為何離開我?”
“落月城來信,我未婚夫醒了!泵犀幦A信口胡謅道。
辛勵一下子愣住!他原以為她只是懼怕他起兵造反,怕受牽連,沒想到是這個理由。
他猝不及防,所有的話語都堵在喉嚨里,半晌才抿了抿嘴唇說道:“你的本命蠱并未完全恢復,如何回得去?”
“已經(jīng)恢復的差不多了,家里長老來接,會沒事的。”孟瑤華繼續(xù)說道。
“你恐怕不知道吧,落月城外都是太皇太后的眼線,你猜你族但凡有一個長老出來,會落得什么下場?”辛勵勾了勾唇角,然而眸中并無笑意,仍是一片蕭瑟泠然。
“什么!”孟瑤華驚詫道,原來太皇太后已經(jīng)找到落月城的新城址了嗎?!那落月城如今的境地可以稱得上是危如累卵了,圣蠱遲遲不肯蘇醒,她亦不在城中,落月城如同一片肥肉被狼群窺伺。
本來她沒打算在徹底恢復本命蠱前回落月城,如今她是不得不回去了!便是死也要死在落月城。
“你不要走,我替你周旋太皇太后!毙羷羁粗氐哪樕,安慰道。
孟瑤華堅定的搖了搖頭道:“我不屬于這里,亦不會永遠在你身邊。依你的身份要什么樣的女人沒有,實在不必在我這棵歪脖樹上吊死!
“你懷疑是我在太皇太后面前搬弄口舌,以此來要挾你?”辛勵難以置信的問道。
“難道不是嗎?”孟瑤華憤憤不平的說道,依眼前之人的性子,他什么干不上來?!
辛勵凄涼的笑了一下,萬念俱灰的說道:“原來我在你心里竟是這等小人。”
孟瑤華強行把頭扭到一旁,不去看他,院子里的石榴花開得像火一樣,她的心卻仿佛墜入了冰窟。
“不怕告訴你,若我對你們落月城有想法,落月城早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窺探?我從不做這么畏手畏腳之事!毙羷钅抗庾谱频目聪蛩。
孟瑤華豁然看向他,并且覺得他說的十分有道理,亦不好再次刺激他,免得他真的一怒之下做出什么人神共憤的事情來。
她的目光軟了軟,聲音亦柔和了不少:“加個期限吧!
“半年。”他淡淡說道,“太皇太后的身子估計撐不過半年了!卑肽昶谙抟贿^,他就將她接入宮中。
她搖了搖頭道:“三個月!”太皇太后一薨,她會被太皇太后的遺旨再次召進宮的,她不能同意這個半年之期。
“五個月。”辛勵討價還價道。
“四個月!”不能再多了。
“好!”辛勵終于松了口,“在這四個月內(nèi),我替你們落月城跟太皇太后周旋,你安心留在澄園。”
“那四個月之后呢,你萬一要反悔了怎么辦!”孟瑤華抬眸看著他,認真說道。
辛勵氣笑了!他到底在她眼里糟糕到何種地步了,讓她如此防備他,不過他確實不打算放手,為了暫且安撫住她,他開口提議道:“立字據(jù)!”
最后找來孟放當中間人,孟放真是一言難盡的看著二人奮筆疾書,簡直想捶墻撓地。
簽字畫押完畢,二人送走了孟放,孟瑤華看著手里的白紙黑字,皺眉道:“這于你來說也無甚好處,你圖什么?”
他幽幽的看著她,沉默半晌后才開口說道:“我圖什么你不知道?”
孟瑤華垂眸,繼續(xù)裝傻充愣。
他輕輕攬過她,低頭吻了下去,然后伸手拔了她的發(fā)簪,如墨長發(fā)瞬間潑灑下來,床側(cè)的紅帳也被人放下。
“你說他醒來若是知道你此刻正躺在別的男人懷里,會怎樣?”辛勵附在她耳邊低語道。
“……”孟瑤華不甘示弱的回懟道,“我們落月城并不在意這個,只要我與他成婚之后不這樣就行,他是個很溫柔的人,不像你只會蠻干!
“喜歡溫柔的?”他低聲問道。
她裝作沒聽見,故意不作答。
他手中的動作瞬間輕柔下來,似是將她奉若珍寶一般,萬千珍重與呵護。
她難耐的扭了扭身子,示意他快些,誰知他依舊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徐徐圖之,像一抹春風一樣。
她心里一陣急躁,要將他按下去,她來主動,沒成想這人看著勁瘦,卻像一座山一樣難以撼動。
知道她急了,他輕笑一聲:“我比他溫柔。”
孟瑤華:“……”她始知什么叫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他這該死的勝負欲!是要折磨死她嗎?!
“快點!”她輕斥道。
一瞬間的狂風暴雨平地席卷而來,令她防不勝防,高亢的驚呼聲脫口而出,卻再無喘息的機會。
“慢點,安郎。”她像只小貓崽兒一樣可憐兮兮的看著他,心里十分后悔,就不該激他的,尤其是在這種時候。
“我好,還是他好?”辛勵非得向她討要個證明。
孟瑤華瞬間閉嘴,這個問題可不好答,若說子虛烏有的未婚夫好,今日她八成要交代在這里。
若說他好,他不得反駁一聲:“既然還是我好,你那未婚夫還留著作甚?不要了吧!
所以,她閉嘴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辛勵如何肯饒了她,無論怎樣都得要個結(jié)果!
孟瑤華無法,她眼淚汪汪的看著他說道:“這四個月你好!
辛勵:“……”這小娘子是要氣煞他嗎?
他不再留情面,直接將她欺負哭。
鵝梨帳中香裊裊,孟瑤華乖巧的窩在他懷里啜泣,嬌嬌軟軟的一團好不可愛!
他修長的手掌輕輕撫著她雪白的后背道:“這是我給你的快樂,一點兒也不丟臉,別哭了。”
她軟塌塌的伸出兩根手指來堵住他的嘴巴道:“你還說!你還說!不要臉!待會兒你換床單!
“我換!”
“你親自洗床單。”
“我洗。”
想起剛才之事,她仍覺面上滾燙,不太好意思見人了,窩在他的懷里不肯出來。
辛勵好一番悉心安撫,他不表現(xiàn)的好些,她忘了他怎么辦?!
孟瑤華心中暗嘆:好端端的一個人,長得好,那……那事兒也做的漂亮,又會吹笛子,怎么就是個宗室呢。
她伸手摸了他的臉一把,頗為惋惜的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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