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觸即分的交握,余淵很快抽回手,而后淡淡道:“余淵。那就交給你了。還有,他今天吃過冰淇淋了,一天最好不要吃兩個。”
氣氛突然變得有些微妙,耿樂尷尬地笑笑,“這樣嗎,那不吃了!
第29章
搬進公寓的第一晚, 蘇陽還是熬夜了,不過睡得不錯,滿打滿算有五小時保命睡眠時間。
他今天不用再去耿樂那邊,昨晚回來前兩人分好了工, 接下來的兩天里, 完成各自那部分任務(wù)就行。
如此安排主要還是因為, 蘇陽看到公寓的書房更大,人體工學(xué)作座椅更適合連番熬夜后僵硬的肩頸。
本來想著今天不出門,小白不接走也沒問題,但余淵說已有安排,還會晚點送他回來。
小白上了車, 乖乖坐在后排兒童座椅上,規(guī)規(guī)矩矩系著安全帶。
他今天穿藍白條紋衛(wèi)衣,外面是深卡其色背帶褲,頭戴一頂檸檬黃盆帽,俏皮又可愛。但臉上是與打扮不匹配的一本正經(jīng), 安安靜靜看著車窗外。
“聽不聽歌?”余淵打破一路沉默,按開車載音響。
純黑星空頂車廂內(nèi)響起兒歌旋律, 很快脫的那種。
余淵開車坐車都沒有聽歌的習慣。這是錢忠昨晚加班的成果, 緊急咨詢了公司已婚已育的職員, 適合這個年齡段孩童聽的歌有哪些。
晚上八點下班時間, 接到上司來電有多心驚就不用贅述了, 更震驚的是他只是問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問題,末了還真誠表達感謝。
然后余淵座駕就有了一百多首兒歌曲庫。
但錢忠的努力似乎在小白這里并不奏效。
余淵通過后視鏡觀察兒子,發(fā)現(xiàn)他沒半點感興趣的樣子。只看到他抿了抿小嘴巴, 似乎忍耐了一下,最終說:“父親, 這個歌不好聽!
余淵深表同意,這兒歌吵得他頭疼,關(guān)了音響,又討好地問:“那你喜歡什么歌?”
小白臉蛋轉(zhuǎn)回車內(nèi),想也不想地說:“叭叭聽的歌!
“那你爸爸平時都聽什么歌?”
小白仔細想了想,“很快的,聽不清楚的,又說又唱的。”
“…………”余淵心想那更吵。
沒多久聽到兒子很嚴謹?shù)匮a充:“但是他工作的時候聽披頭發(fā)!
“披什么?頭,發(fā)?”余淵再次陷入兒子的迷惑發(fā)言中,但他已經(jīng)很習慣了,并不影響他單手打轉(zhuǎn)方向盤,利落倒車入庫。
小白知道到地方該下車了,‘咔’一下解開安全帶,“嗯,他們還有個名字叫甲殼蟲。父親你沒聽過嗎?”
兒童安全座椅架在車后排,墊高不少,小白蹬了蹬小短腿,側(cè)身跳下來。
余淵幫兒子拉開車門,糾正他的說法:“那叫披頭士!
小白沒聽出個所以然來,眨巴著溜圓的大眼睛,一臉茫然:“對啊,父親你沒聽過嗎?”
“可你剛才明明說的是…………”余淵習慣性曲起手指想彈他腦門,在對上兒子清澈透亮的眼神時,改為輕輕揉了一把,“你說得對,是父親聽錯了。是個樂隊嗎?下次你放給我聽!
“好,很好聽的。”小白鄭重其事點了下頭,發(fā)現(xiàn)今天下車的地方有點不一樣,奶聲奶氣問道:“我們現(xiàn)在去哪?今天不上課了嗎?”說得好像他很愛上課一樣。
余淵牽著兒子的小手“嗯”了聲,“今天不上課,到了你就知道!
出了停車場,是條蜿蜒曲折的山間土路,沒走多遠,視野驟然開闊,漫山遍野的綠色躍然眼前,左右兩側(cè)有無垠草甸。
長風伴著柔草隨風飄蕩的簌簌聲,像在耳邊唱著歌。
“哎呀,我的小黃!”小白的盆帽被風掀起,反應(yīng)過來用手去拽時晚了一步,已經(jīng)飛出去老遠。
迎面而來的馬場主,快走幾步,撿起落在苜宿草上的小黃帽,爽朗說話聲逆著風:“昨晚接到阿忠電話,說小少爺要來,就一直盼著。耳聞不如一見,比他說得還要機靈可愛幾分!
余淵略微頷首,接過帽子,俯身戴回兒子頭上,又仔細幫他系好防風扣,才問:“馬準備好了?”
馬場主實際年齡比錢忠大不了幾歲,看起來年邁許多,經(jīng)年風吹日曬的臉上刻滿歲月痕跡,但說起話中氣十足,“嗯,絲毫不敢怠慢,上周接回來后養(yǎng)了兩日便精神抖索,保證狀態(tài)一等一得好!
草甸上小白深一腳淺一腳,走地十分艱難,沒幾步就被余淵撈了起來,抱在懷里,“腿這么短到底像了誰?”
這題小白會,他知道的,不像叭叭就像父親,沒有別的可能了。而且同樣的話叭叭也說過,是在給他洗澡的時候,邊搓泡泡邊吐槽他,“哎呀,你這小短腿一點也不像我!闭f著還伸出自己的長腿,很沒父愛地跟他比較了下。
雖然小白嘴巴上有點不想承認,但心里卻覺得叭叭說得很對。
思及至此,小白在余淵懷里正襟危坐,甚至戳出食指點了點他的鼻尖:“叭叭說像你。”
余淵:“…………”
一旁馬場主憋笑憋得辛苦,有意慢兩步走在側(cè)后方,把兩個大人究竟誰占上風猜了個七七八八。
馬房很快就到了,紅磚粉頂建在兩道斜坡中央的腹地上,一間間馬廄分列兩側(cè)。
馬場主將父子二人引至最里側(cè)的三間,分別住著三匹上周剛空運送達的新馬駒,一黑一白一紅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