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從樹上摘下來的荔枝汁水四溢,鮮甜可口,絕對不是冰鎮(zhèn)過的荔枝可以媲美的。
一連著吃了七八個,她這才不情愿的停下來,“要是能把這些荔枝送到北京就好了!
可惜,天太熱了,這些荔枝根本過不了火車那關(guān),除非她坐飛機,不過這代價也太大了一些。
只能說有機會了在說。
*
在等著服裝廠做衣服的時候,沈美云也沒閑著,她去弄了一個大號收音機,并找了好幾盤鄧麗君的磁帶來。
現(xiàn)在鄧麗君的歌曲簡直是火遍大江南北,但是因為收音機貴,磁帶貴的原因,導(dǎo)致了不少人其實喜歡卻買不起。
沈美云把收音機和磁帶弄來了,算是把意境給鋪墊到位了,瞧著那門樓的裝飾,她總覺得少了幾分什么。
想了想,又去印刷廠做了宣傳單,只是這次的宣傳單和之前的還不一樣,這次要把衣服的款式印刷上去。
這才是麻煩的事情,要找人來拍照,實在是太過繁瑣了一些,沈美云便放棄了這條。
直接選擇做大型海報,貼在店鋪門口。
只要大字和紅色底圖就行。
等這些弄完后,沈美云才想起來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如今是蹭著高蓉的房子住的。
但是陳銀葉來了,總不能還是蹭著人家房子住吧。
沈美云思來想去,還是要自己租一間房才行,她也不想再去其他地方了,索性去高蓉住的這樓下,去問了下那個房東。
“葉奶奶,您這邊還有空房子嗎?”
葉奶奶年紀(jì)不小了,她大兒子偷渡去了香江,據(jù)說是發(fā)財了,寄了不少錢回來,這房子便是用她大兒子給的錢蓋的。
葉奶奶虛著眼睛看來人,看了半晌,才確定來人,“是你?”
“沈同志!彼萑肓季玫乃妓鳎S是年紀(jì)大了,記性也不好,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好像還有一間空房子,葉奶奶這才說道。
“蓉蓉旁邊還有一間房,你要不要租?”
沈美云想了下,就知道葉奶奶說的是哪一間房,就在高蓉旁邊,之前高蓉嫌吵,給葉奶奶賄賂了下,那一間房便一直放著沒對外出租。
沈美云點頭,“那就這間吧,剛好和高蓉作伴!
葉奶奶見她答應(yīng),便起身去抽屜找鑰匙,“一個月十五塊的房租,你看行嗎?”
她這房子蓋的好,而且還是臨街中心,所以他們家房租比別人家都要貴個五塊錢。
不過,住在他們這一棟樓的,也不差這五塊了,就圖一個房子好,住的舒服。
沈美云自然是知道房租的,高蓉的那個房租也是十五塊。
沈美云點頭,從身上拿了五張大團結(jié),“那我先付個月的房租!
這里的房租是個月一付。
葉奶奶接過去后,便找了五塊錢遞給她,“房子是空的,里面需要的東西,你自己去買!
她當(dāng)初建這房子的時候,只是做了簡裝,并沒有床鋪和鍋碗瓢盆這些。
沈美云嗯了一聲,拿了鑰匙,輕車熟路的去了一趟建材市場,挑了一個雙人床,又把鍋碗瓢盆這些都買了一遍。
置辦齊全后,讓東家給她送到了家里,人家還挺負(fù)責(zé),直接搬到了二樓去。
沈美云既然租了房子,那么自然就不好在住高蓉那了,趁著高蓉回來休息的時候,她便和對方說了一句。
高蓉開始還有點不高興的,聽著沈美云住在她隔壁,她這才松口氣,神神秘秘道,“美云,你還是有眼光的!
沈美云,“?”
見她不解,高蓉這才道,“你知道我們這棟樓的人為什么有錢了,也不愿意搬走嗎?”
這沈美云還真不知道。
她做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高蓉這才壓低了嗓音,“我聽風(fēng)水先生說過,他們這個房子聚財,在里面住過的人都發(fā)達了!
見沈美云不信。
高蓉舉例子,“葉奶奶知道吧?”
沈美云點頭。
“他們家當(dāng)年屬于這一片最窮的那戶,但是現(xiàn)在卻蓋了層小洋樓起來,你知道為什么嗎?”
這沈美云哪里知道,她搖頭。
“因為葉奶奶的兒子,跟著鄰居一起偷渡去了香江,據(jù)說在香江發(fā)了大財,拖著同鄉(xiāng)一起寄回來了一大筆錢,讓葉奶奶找了風(fēng)水先生看了屋宅建了房子!
“這房子建好后,葉奶奶嫌人太少,怕壓不住大屋,便把房子對外出租了!
“這里面一共住了七戶,家里最窮的也是萬元戶,最有錢的是樓的那位,他做的是大生意!
沈美云意外,“你不是最有錢的?”
高蓉翻了個白眼,“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和這些鄰居比起來,我算什么。俊
她就是一根蔥,還是不壯實的那種。
說到這,她倒是想起來了,“也不一定是樓的那位最有錢,我倒是把葉奶奶的兒子忘記了,她兒子可是在香江做生意的!
對于他們這些內(nèi)陸人來說,香江是高不可攀的存在,只要是能過去了掙的都是大錢。
沈美云笑她,“這就是你不肯搬走的原因?”
高蓉點頭,“那必須的!
“人家說這房子風(fēng)水好,也沒說錯,我當(dāng)初才從家里搬到這里的時候,可以說是一窮二白,后來開了沙河服裝廠,又開了二分廠,生意上確實是蒸蒸日上!
說到這,她感嘆了一句,“還好你沒搬走,不然我肯定要把你在給拽回來!
沈美云覺得奇怪,“既然這里的房子這般緊俏,怎么還會有空房子?”
高蓉,“那當(dāng)然是因為秘密啊!
“知道這房子風(fēng)水好的人并不多,我們這些租戶又怎么會說出去?”
大家藏著掖著都來不及,至于別人,當(dāng)?shù)厝硕际怯凶约旱姆孔,又怎么舍得一個月花十五塊來租房子?
房租十五塊,在加上水費,垃圾費,亂七八糟的費用加起來都有二十塊了。
普通人一個月工資才多少?
沈美云,“我懂了,我要把這房子租了,先占著在說。”
“對!”
高蓉?fù)е蛎涝频募绨颍敖忝镁褪且黄鸢l(fā)財!
搞清楚這里面的事情后,沈美云自然不會想著在搬家了,不說別的,就沖著這房子風(fēng)水好,她也要住下來的。
等把房子這邊都安排好了以后。
陳銀葉也從北京來到了羊城,沈美云得知她的到站時間,一早就去了火車站接她。
她去的時候,也沒空手,買了兩瓶北冰洋汽水,特意讓人家選了冰鎮(zhèn)過的,實在是羊城熱的很,更別說陳銀葉還是坐火車過來的,悶的厲害。
怕陳銀葉找不到她,沈美云還舉著一個大牌子,上面紅色的墨水筆寫著陳銀葉個字。
陳銀葉本來還有些慌張的,羊城不比北京,她起碼去過幾次北京火車站,但是羊城火車站她還是第一次來的。
那種自動扶梯,以及寬廣的大堂,擁擠的人群,這對于陳銀葉來說,每一個都是稀奇的。
而且,一下火車后,就有本地人說著她聽不懂的話,上來極為熱情的拉著她走,這讓陳銀葉先是慌了一瞬,很快就兇悍了起來,吼了一句,“不要拉我,拉我扇你!”
這是出門之前,陳銀花和喬麗華教她的,怕她路上被人拐賣了,讓她出門在外兇一些。
果然,原先只是想拉陳銀葉去坐車的車夫,頓時把手丟開了,一陣低聲罵罵咧咧。
陳銀葉不在乎,對方只要丟手,她的目的就達到了,她摟緊了行李,踮起腳尖在擁擠的人群里面張望著。
這一看就看到了,高舉著牌子的沈美云,陳銀葉是慶幸自己識字的,若不是如此,她怕是不一定能找到沈美云。
她跳了起來,朝著沈美云招手大叫道,“沈姨,沈姨!”
這一喊沈美云循著聲音望了過去,就看到汗流浹背的陳銀葉,她當(dāng)即大步流星的走了過去,“怎么樣,可還順利?”
陳銀葉點了點頭,“還行!
路上也有艱辛,但是她一律當(dāng)潑婦,問候他們?nèi),嚇走了臥鋪車廂的一眾乘客。
或許他們在想,從哪里來了一個瘋子。
但是瘋子有瘋子的好,起碼這一路沒人敢打她的主意。
沈美云接過她的行李小包,順勢把北冰洋汽水遞給她,“先喝點解暑,我?guī)慊厝!?br />
她為了方便照應(yīng),也在高蓉旁邊租了一間房。
陳銀葉看到那冰鎮(zhèn)過都北冰洋汽水,眼睛就差冒綠光了,接過來就是一口氣灌到底,喝完后,滿足的打了一個飽嗝,旋即才朝著沈美云不好意思的道謝。
“我火車上不敢離開車廂,也怕去上廁所,所以一直忍著沒有喝水!
天就喝了帶過來的一瓶水,她這天出的汗都不止這么多了。
沈美云揉了揉她臉,“還有一瓶,一起喝了!
陳銀葉,“那您怎么辦?”
沈美云,“我不渴,走吧回去,我們住的房子外面有一顆老荔枝樹,我?guī)闳フ笾Τ!?br />
她知道的,對于內(nèi)地的孩子,這是無法拒絕的誘惑。
果然聽到摘荔枝,陳銀葉興奮了下,“是書本上說的那個荔枝嗎?”
她在來北京之前沒聽過荔枝,在讀大學(xué)的時候,這才在課本上見到了荔枝。
不過,荔枝只有北方有,南方是沒有的。
沈美云點了點頭,“對!
陳銀葉,“走走走,我現(xiàn)在就想回去看到荔枝。”這是她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沈美云笑了笑,領(lǐng)著她坐了電車,一路到家后。
陳銀葉忍不住四處張望,“這里的道路和房子和北京的差不多,不過好像比北京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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