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的,陳秋荷心里到底是不那么難過了。
“晚上想吃什么?”
直接問了起來。
沈美云理直氣壯的提要求,“媽,想吃您做的鍋包肉,在來一個糯米排骨,還要一個紅燒豬蹄,要吃那種豬蹄入口即化的那種,最好帶點辣味。”
嗚嗚嗚,光想想就饞。
陳秋荷聽到閨女提的這一系列要求,想都不想的答應(yīng)了下來,“沒問題!
“都給你安排上!
對于當(dāng)母親的來說,只要孩子愿意吃,她從來都不嫌麻煩。
沈美云也沒讓陳秋荷一個人做,她去換了衣服,讓綿綿去燒火,又沉寂提了兩份豆汁兒出來。
“爸媽,快喝,我過年的時候去北京和綿綿一起買的,買了好幾份呢,等喝完了,我在給你們拿!
放在泡泡里面是最方便的,不
會變質(zhì)。
沈懷山在廚房打下手的,他聽到有豆汁兒,眼睛當(dāng)場就亮了,絲毫不客氣,接了過來,從柜子里面取了兩個碗出來。
把兩份豆汁兒分別倒了進去。
他還不忘問了一句,“美云,你和綿綿喝不喝?”
一大一小同時搖頭,“不要!
她們受不了豆汁兒味。
也只有老北京人才愛喝,例如沈懷山,當(dāng)他喝了第一口豆汁兒的時候,整個人都饜足的瞇著眼睛。
“知道我離開北京覺得最不方便的是什么嗎?”他似乎也不指望家人回答,便自言自語道,“就是早上起來后,喝不到這一碗濃濃的豆汁兒。”
這是根深蒂固的習(xí)慣,一下子改正過來,說實話很難。
再次喝到豆汁兒的時候,讓沈懷山整個人都活泛了過來。
陳秋荷倒是沒他這般愛豆汁,她到底不算是正經(jīng)的北京人,只是嘗了一口豆汁兒后,便把自己的碗推給了沈懷山。
“你喝吧,太久沒喝這個味了,我反而不習(xí)慣了。”
以前天天喝覺得還成,這次喝,覺得味道太怪了。
知道陳秋荷確實不愛,沈懷山這才把她的那份也喝了。
解決了這不方便拿出來的東西,沈美云這才松口氣,問了一聲,“舅舅呢?”
“你舅舅這幾天上山去了,基本上要很晚回來!
自從陳遠結(jié)婚后,陳荷塘就像是上了發(fā)條的馬達一樣,一下子轉(zhuǎn)動了起來。
在也不消極怠工了。
以前也打獵,但是最開始的時候,沈美云他們還沒認親,陳荷塘是一周去一次都不錯了。
后來,沈美云一家子住進來,陳荷塘肩膀上有了點壓力,便是一周去兩次。
如今,陳遠結(jié)婚了,陳荷塘得知他娶的還是北京的姑娘,人女方家里條件好啊。
陳荷塘總覺得自己給兒子拖后腿了,等陳遠他們離開后,他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每天就往大山里面跑,而且一跑就是一天,壓根見不到人,有時候能一口氣在山里面待兩二天,就為了等一只獵物。
打到獵物后,刨去自家吃的那一部分,剩下的陳荷基本上都拿去換錢,換物了。
就打算攢著,多攢一點。
到時候好貼補陳遠。
當(dāng)父母的就是這樣,總是想盡辦法去貼補孩子。
給孩子們減輕負擔(dān),陳荷塘也不例外。
沈美云聽到這,她意外了下,“我大哥在駐隊的工資不低啊,而且嫂子也是,她北京鋼廠的財務(wù)工作還沒辭,也在拿工資,更別說,我之前還提議了,她在駐隊幫忙做預(yù)算會計和成本會計,也是可以拿工資的,算起來,嫂子每個月的工資比大哥還多,他們生活完全沒有壓力,舅舅不用這般拼命的。”
這話還未落。
陳荷塘肩膀上就扛著一只傻狍子回來了,那傻狍子還是活著的,用草繩綁著了四肢,在陳荷塘的肩膀上亂抖動。
被陳荷塘鐵塔一樣的胳膊,給壓的死死的。
“那不一樣。”他把傻狍子放在地上,認真道,“他們賺是他們賺的,我當(dāng)父親的總歸是要幫下忙的,阿遠可憐沒有母親,以后玉書大概率也享受不到婆婆幫忙照顧,我就想著,多賺點錢,多打點獵物,在其他方面彌補下他們。”
這就是當(dāng)父母的心。
永遠都是生怕給孩子的不夠多。
說完這話后,陳荷塘才意識到哪里不太對,“美云,你們回來?什么時候回來的?”
他總覺得自己錯過了好多。
沈美云噗嗤一笑,“舅舅,我們也回來沒多久,最多一個小時。”
“您晚上還上山嗎?”
本來,陳荷塘還打算在跑一趟的,但是瞧著沈美云回來了,便搖頭,“不去了,晚上在家!
聽到這話,沈美云頓時笑了起來,“那好,晚上我們家吃大餐!”
廚房已經(jīng)忙活的差不多了。
鍋包肉,糯米排骨,最慢的則是一個紅燒豬蹄,豬蹄不好燉,陳秋荷是用里鍋的灶,用著大火足足燉了四十分鐘,用著筷子能扎進去后,便撈起來,進行紅燒。
剛剛過的紅燒豬蹄,油光蹭亮,豬蹄一顫一顫的,香味更是撲面而來。
“端上去吧,我在炒一個白菜馬上就來!
沈美云噯了一聲,端了一盆子紅燒豬蹄上去,轉(zhuǎn)頭就來到了廚房,兩個鍋子一起用,一個鍋在炒白菜,一個鍋在燜米飯。
沈美云瞧著那米粉燜熟了,便拿了碗,挨個盛了端上去。
在白花花的大米飯上,蓋上一層紅燒豬蹄的湯汁兒,那湯汁頓時裹著大米,入口先是咸香,再接著就是濃膩可口,極為下飯。
吃一口米飯,在咬一口豬蹄,豬蹄軟爛可口,入口即化,先是肥膩的膠原蛋白,在接著是勁道的瘦肉,醇香而濃厚,微辣入味,解膩又下飯,真的,沈美云覺得自己幸福的要爆了。
“媽,這紅燒豬蹄也太好吃了!
真的,她一口氣吃了二個,竟然一點都不覺得膩味。
陳秋荷看到閨女喜歡吃,她便在旁邊捧著碗看著她,還不忘時不時的在給她夾一個豬蹄。
“慢點吃,不著急!
綿綿跟著道,“媽媽好久沒吃姥姥做的豬蹄呢!彼渤缘臐M口流油。
綿綿吃的是不辣的豬蹄,沈美云提前給她挑了二大塊,膠原蛋白最多的!
她這會正吃的不亦樂乎。
“我也好久沒吃到姥姥做的紅燒豬蹄了。”她滿足的瞇著大眼睛,小嘴叭叭叭地夸贊,“也太好吃了吧!”
得!
二兩句話哄著的陳秋荷是眉開眼笑的,“喜歡吃留在姥姥這里,姥姥這個月天天給你做好吃的。”
人都是感性動物,也會愛屋及烏,陳秋荷便是如此,她把沈美云當(dāng)做命根子,而她的女兒把綿綿當(dāng)做命根。
所以,在陳秋荷對綿綿的愛也
不少。
只是,和沈美云的純粹不一樣,陳秋荷完全是愛屋及烏。
綿綿想也不想的答應(yīng)了下來,“好啊!
“到時候我白天去找銀花姐姐玩,晚上回家吃飯!彼及炎约喊才诺拿髅靼装住
引得大人們一陣哄笑。
吃過晚飯后,一桌子的狼藉被收拾好了。
綿綿經(jīng)過一天的趕路,早已經(jīng)困頓的不行,沈美云把她哄睡后,便躺在炕上,和陳秋荷說悄悄話。
時隔六個月,母女二人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當(dāng)然,沈懷山很有眼色的離開了,晚上去和大舅哥陳荷塘擠一個屋。
隔壁。
沈美云把這段時間的事情,一點點都和陳秋荷分享出來。
在陳秋荷聽到季長崢去結(jié)扎的時候,她頓時愣了好半晌,“你說什么?”
“長崢去結(jié)扎了?”
饒是她都有些震驚。
沈美云嗯了一聲,“您小點聲,別爸和舅舅都吵醒了!
對方還住在隔壁房間呢。
陳秋荷愣在原地好久,過了半晌才說,“長崢對你,是真的沒話說。”
連這方面都考慮到了。
說實話,陳秋荷自認為沈懷山對她,卻還是做不到季長崢這個份上。
所以。
陳秋荷是真為沈美云感到高興,她握著她的手,低聲道,“嫁給季長崢,這輩子也算是值了!
他們當(dāng)父母哪一天真要是走了,也是無憾的。
沈美云依偎在陳秋荷的肩頭,“季長崢是很好!
她笑了笑,岔開了話題,“您和爸呢?這段時間還好嗎?”
陳秋荷絮絮叨叨的把這半年的事情,一點點說出來,說是母女,在這一刻,她們更像是經(jīng)久不見的閨蜜,在互相訴說著這半年來發(fā)生的點點滴滴。
從九點多,說到了凌晨一兩點去,眼見著時間不早了。
陳秋荷催著沈美云,“快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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