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熬。
熬一個結(jié)果。
五點五十五的時候,安靜的手術(shù)室大門,突然打開了。
那一瞬間,季長崢和梁戰(zhàn)稟同時站了起來,看了過去。
沈懷山是第一個走出來的,他身上的手術(shù)服還沾著血,手上的手套也沒取。
“幸不辱命!
當(dāng)這四個字一出來后。
梁戰(zhàn)稟唰的一下子,一下子癱坐在地上,大顆大顆的眼淚往下掉。
“謝謝,謝謝。”
連帶著感謝都泣不成聲。
季長崢點了點頭,朝著沈懷山說,“爸,謝謝。”
聲音嘶啞。
顯然季長崢的壓力,也不比梁戰(zhàn)稟小。
身為部隊的人,尤其是隊長和頭頭,他們有權(quán)也有義務(wù),對手底下的每一個兵,進行負責(zé)。
沈懷山搖搖頭,到底是年紀大了,一宿沒睡身體有些支撐不住,搖晃了下,還是季長崢反應(yīng)快,連忙扶著了他。
“爸——”
沈懷山搖頭,“沒事,給我找個地方休息下!
季長崢嗯了一聲,不用他帶頭,里面的陳國華就跑了出來,“老師,你去我值班室休息,我那有一張床。”
沈懷山點頭。
“那就謝謝國華了。”
一聲謝謝國華,喜的陳國華眼睛都瞇著了一起,“老師,這次要是沒有你,手術(shù)肯定不可能這么成功。”
說完,才像是想起來了正事。
“患者被推到重癥監(jiān)護室了,你們抽個人過去照顧他!
這下,梁戰(zhàn)稟自然是當(dāng)仁不讓了。
他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老虎,老虎的全身都被手術(shù)過,所以這會被包扎的嚴絲合縫的。
麻藥也還沒過,人還是昏迷的狀態(tài)。
但是,梁戰(zhàn)稟從來沒有這般慶幸過,慶幸他還在。
還活著。
“醫(yī)生,他以后——”
陳國華去看沈懷山,沈懷山,“看他這二十四小時的情況,如果度過去了,那就是度過去了。”
如果沒度過去。
那剩下的話,對方也明白。
沈懷山只是暫時救了對方。
只是,這一次手術(shù)幾乎是全身都換了一遍血,更別說還有開刀的地方。
“不過,你不用擔(dān)心!
沈懷山安慰他,“最兇險的一關(guān),已經(jīng)過了。”
梁戰(zhàn)稟聽完這才松一口氣。
季長崢,“你去交費,我?guī)е艺扇巳バ菹!?br />
梁戰(zhàn)稟自然是知道的。
“等回頭我?guī)е匣,好好去謝謝您!闭f實話,如果不是季長崢喊來了,沈懷山。
他們都很清楚。
按照漠河市醫(yī)院的醫(yī)療水平,是很難把老虎救過來的。
沈懷山不在意的擺擺手。
他去休息了,累的人胳膊都不想動。
季長崢安置好了他,又去給他打了一份飯菜,讓沈懷山吃下去后,這才松了一口氣。
要不是陳國華走不開,按照陳國華的態(tài)度,他似乎還想過來,親自給沈懷山喂飯的。
對于陳國華來說,沈懷山就是他心目中的神。
趁著開早會的空擋,陳國華抽空過來看了一眼。
季長崢搖搖頭,“睡著了。”
“那讓我老師先睡一會,季同志是吧,你也休息一會。”
季長崢嗯了一聲,“我曉得!
早上八點。
司務(wù)長他趕過來了,路上的車子還壞了,沒了法子,一邊走路外加一邊坐了去市里面趕集的牛車。
這才算是在上午的時候趕到了。
“東西我給你送來了。”
人都快凍成冰坨子了。
漠河這天氣是一天一個樣,明明前兩天還有十多度,到了今兒的卻只有七八度了。
季長崢看了人參,司務(wù)長跟著解釋,“大的那支是美云給的,小的那支是部隊給的!
“我跟美云說了,救人的話,優(yōu)先用部隊的那一支!
季長崢點頭,“這要大夫說了算。”
沈懷山算是西醫(yī),所以季長崢也沒喊他。
領(lǐng)著司務(wù)長出去了,“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
“人也這么狼狽?”
司務(wù)長臉上和衣服都是黑色的機油,看起來狼狽的很。
司務(wù)長擺手,“別提了,路上車子壞了,我修了半天也沒修好,實在是沒法子,只能讓司機等待救援,我一個人往市里面趕!
走路走了二十幾里路,這才遇到了趕著牛車去趕集的大爺。
季長崢,“還沒吃飯?”
“沒呢!
“我?guī)闳ナ程谩!?br />
司務(wù)長嗯了一聲,“老虎怎么樣了?”
季長崢,“我老丈人來了,他出手做的手術(shù),手術(shù)很成功,現(xiàn)在就差他看自己能不能熬過這一關(guān)了!
“那就行!
提起這個。
司務(wù)長就忍不住去看季長崢。
季長崢挑眉,“看我做什么?”
“我在想你小子上輩子是做了多大的好事,能娶到沈美云不說,還能遇到這么好的一個老丈人。”
一個電話就能把老丈人從外地喊過來做手術(shù)。
這點面子,可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聽到這話,季長崢的心情難得好了起來,“這你就不懂了!
“佛曰不可說!
興沖沖的下了臺階,連帶著腳步都輕快了幾分。
下午三點多的時候,老虎醒了。
這一醒,所有人都跟著松了一口氣。
梁戰(zhàn)稟也不知道從哪里又找來了一個老大夫,是專攻中醫(yī)的,給老虎把脈結(jié)束后。
按照他目前的身體情況,在人參的基礎(chǔ)上,又加了兩味藥。
讓人去熬煮去了。
等一碗藥喂下去。
老虎也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謝——謝謝!
他雖然不能說話,但是卻能感知到外面,知道他們?yōu)榱俗约嘿M盡心思。
梁戰(zhàn)稟搖頭,手握拳捶了下他肩膀,“說什么呢?”
老虎扯著唇笑了笑。
這一笑,便牽動了傷口,痛的他臉色都猙獰了。
“你好好休息,別動!
梁戰(zhàn)稟摁著他,用著被子蓋了一層。
正當(dāng)他們說話的時候,外面梁戰(zhàn)稟手底下其他的兵,也就是老虎的戰(zhàn)友們來了不少。
都過來看望老虎。
季長崢眼見著人能夠騰開手了,便打算回駐隊了。
他是開著卡車來的,卡車上面還有一車貨物呢。
他要走了,自然是和梁戰(zhàn)稟打了招呼,轉(zhuǎn)頭去喊沈懷山,沈懷山休息了六個小時。
<div style="text-align:center;">
<script>read_xia();</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