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毛巾的遞毛巾,遞衣服的遞衣服。
“怎么樣?麥子割完了嗎?”
老支書第一個上來詢問。
不問還好,一問陳會計就跟著嚎啕大哭起來,“沒呢。”
“還有最少十幾畝啊,幾千斤的麥子啊!
這么一說,溶洞內(nèi)吵吵的聲音,頓時跟著安靜了下去。
幾千斤的麥子啊,足夠他們交公糧了,也足夠他們給娃娃們,掙夠讀書的學(xué)費了。
更夠家里人吃飯看病出遠(yuǎn)門了。
氣氛一下子悲痛了下去。
“麥子!
“搶不完,根本搶不完!
主要是昨天夜里太突然了,哪怕是緊趕慢趕,還是還有一小部分沒搶完啊。
老支書摸了一把褶皺臉,“人好好的就行!
“這天災(zāi)誰都躲不過,沒辦法啊,只要人還在,大不了明年多種一些!
這是實話。
“人都來齊全了吧?”
他一問,大家紛紛點頭。
“那就行,人在就行!
老支書嘆口氣,站在溶洞門口看著外面的瓢潑大雨,沖刷的地面的黃土都跟著順著流了。
“來點人,要把這個溶洞的門口加高一些!
不用他說,旁邊的小戰(zhàn)士們,便拿著鐵鍬跟著忙活起來了。
那邊,季長崢在清點人數(shù),清點的差不多了,他擰眉拉著老支書過來了。
“人都到齊了嗎?”
老支書嗯了一聲,“都到了!
他比季長崢熟悉,所以讓季長崢去看麥子地,他回去挨家挨戶召集人的。
“怎么少了三個?”
老支書愣了下,“怎么會?”
果然,他又點了一遍人數(shù),“真少了三個人!
作為土生土長的前進大隊人,他只是一看溶洞的人頭,就知道少了誰了。
“陳三,你爺爺呢?”
“陳強,你家老太太呢?”
“還有陳五,你四大爺呢?”
這一喊,大家頓時安靜了下來,被老支書點名的那幾人,并不開口。
“你說啊?”
老支書著急了,一煙袋子打了過去,打的人砰的一聲,陳三才悶悶地開口,“我爺爺說那是陳家的根,根在人在,根不在人就不在了!
“他回去守著根了!
這話一說,老支書一煙袋子抽了過去,“我看你真是缺心眼,他要回去,你就讓他回去?回去送死。俊
說完,又去看旁邊另外兩個人,“你們呢?”
“一樣!
這——
老支書哎了一聲,毛躁著抓了抓稀疏的頭發(fā),“這可怎么辦?”
季長崢看了外面的大雨片刻,雨幕已經(jīng)成了簾子,他沉默片刻,旋即招呼了兩個人。
“跟我一起下去。”
這一招呼,立馬過來了兩個人。
“不過,我還需要一個熟悉本大隊的領(lǐng)路人!
他們到底是外面來的,不可能一家一家搜查的。
“讓陳會計和你們一起。”
老支書想了想,指著陳會計,“你去看,不管成不成,第一時間先回來!
“娃娃們,你們也是。”
這話是對著季長崢?biāo)麄冋f的,說完,他還有些難受,朝著季長崢三人鞠躬。
“抱歉,給你們添麻煩了!
他原以為人都被安排上來了,萬萬沒想到,竟然還有人私自又偷跑回去了。
這簡直就是胡來。
季長崢搖頭,他剛要離開,結(jié)果卻被沈美云喊住了。
“等等!
她拿了幾條雨衣出來,遞給他們,“穿著。”
這——
大家順勢看了過去,沈美云拿的這款雨衣,是城里面的那種橡膠雨衣。
一長件,能夠從頭到腳護著全身。
這讓季長崢意外了下,他低頭看著沈美云片刻,從來到大隊到現(xiàn)在,他這還是頭一回見到自己的媳婦。
溫柔的目光泛著愛意,幾乎要將人溺死在里面了。
沈美云有些不好意思,她擰了下他胳膊,低聲囑咐道,“注意安全。”
這個點出去,他們都知道的,是絕對又風(fēng)險的。
只是,沒辦法。
真的沒辦法。
救助老百姓們到達安全的地方,這是季長崢?biāo)麄兊奶炻殹?br />
季長崢嗯了一聲,他點頭,“我曉得,你們在這里等著我們回來!
說完,他還抬頭去看了一眼沈美云身后的家人。
有他的父母,有老丈人和丈母娘,還有舅舅和孩子。
“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一個個家人們都站了出來,跟著殷切囑咐著。
季長崢一一點頭,領(lǐng)著人消失在了雨幕里面。
沈美云守在門口,哪里都沒去,老支書心里過意不去,“都是我不好,沒把人看住了,這才讓季同志他們在跑一趟!
沈美云沒說話,她只是安靜的看著外面,“只希望他們都平安!
他們誰都知道。
這個點下山,隨時都可能遇到危險。
可是,季長崢別無選擇。
這是他的使命。
第109章 穿越第一百零五天
他們一走,原先還鬧哄哄的溶洞內(nèi),瞬間安靜的不像話。
“他們會安全嗎?”
這話一問。
沈美云抬眼看了過去,是之前老支書點名的陳三,他躲在人群里面,連帶著眼神也是躲躲閃閃的。
沈美云目光倏地射向他,帶著前所未有的犀利,“你爺爺走的時候,你為什么不攔著他?”
這話一問,偌大的溶洞內(nèi),瞬間安靜了下去。
他們都知道老人腿腳不便,上山不容易,要在這種大雨的天氣,在自己獨自下山,也絕非一件易事。
但是,那些老人卻一口氣都下山了。
若說這里面沒點什么,這誰相信?
被驟然逼問的陳三呆了下,他低著頭不說話。
沈美云,“是你送他下山的嗎?”
“不是!”
陳三下意識地抬頭否認(rèn)了。
“那他們是怎么下山的?”
沈美云不知道自己這會有多像季長崢,明明之前還是那么一個柔和的人,可是在這一刻,卻像是一柄出鞘的劍。
鋒利至極。
許是她的氣場太過強勢,這讓陳三呆了幾秒鐘后,這才說出實情。
他聲音嘶啞,“是我爺跪下求我,讓我送他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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