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老太太聞言，停下吊嗓子的話，喝了一口水，“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季老爺子被噎了下，“你兒子要結(jié)婚了。”
季老太太，“？？？”
“你是說哪個兒子？”
她兒子有些多，讓她想想。
季老爺子，“……”
他就說嘛，全家就他最靠譜了，他嘆口氣，“就你小兒子啊，長崢啊。”
季老太太，“哦，我還有這么一個兒子啊�！�
季老爺子，“……”
難怪長崢不愛回家，要是他，他也不愛回家。
“結(jié)婚就結(jié)婚唄，咋得？他之前不是說終身不婚嗎？這又反悔了？哪家姑娘當(dāng)了冤大頭，嫁給這玩意了？”
季老爺子，“蘇佩琴，你聽聽你這是說你親兒子的語氣嗎？”
擱著旁人家，哪個當(dāng)媽的聽到兒子要娶媳婦了，是這么一個反應(yīng)？
季老太太漫不經(jīng)心地拿著手帕擦了擦臉，把汗擦干凈了，這才洗臉又抹上一層雪花膏，哪怕年過六十，她一張臉上卻仍然白皙，沒有半分斑點，看起來極為優(yōu)雅。
也確實如同事實那樣，她前半輩子在家有爹娘寵，讀了一肚子的文化，后半輩子嫁給了季老爺子，又進(jìn)了文工團(tuán)，也算是享了一輩子的福。
若說唯一的遺憾，就是沒生出一個閨女來。
她緩緩地說，“季幺都說不認(rèn)我當(dāng)媽了，我還認(rèn)他做什么？”
“對了，那姑娘嫁給我家長崢怕是吃大虧了，你在給長崢彩禮上的時候，多給人姑娘點補(bǔ)償。”
眼見著她終于說到了正事，季老爺子終于松口氣，跟她商量，“我打算在長崢存折里面存?zhèn)�一千塊——”
這話還沒說完，季老太太就炸毛了，把洗臉的帕子砸在了季老爺子的臉上。
“季中山，你打發(fā)要飯的�。恳磺K，一千塊夠干嘛？”
“夠季幺娶媳婦嗎？夠他給彩禮，買三轉(zhuǎn)一響嗎？季中山我告訴你，你在這般摳摳搜搜的，別怪我不和你過日子了�！�
這都活了一輩子的人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
還拿不和他過日子威脅他，偏偏，季老爺子就吃這一套，當(dāng)即拿著帕子，給她賠笑道，“佩琴，我這不是和你商量嗎？我說給一千塊，那是我小金庫給的，那不一樣，咱們家的財政大權(quán)都在你手里，你看看你從中央財庫里面，打算給季幺多少娶媳婦？”
這話才像話。
季老太太暫時沒和對方計較小金庫的事，她擰眉思索了下，“我在補(bǔ)兩千，一共就是三千，讓季幺拿著上門給人姑娘�！�
“另外，從我首飾盒里面走一對大黃魚�！�
黃金不管在任何時候，都是硬通貨。
眼看著她還要說，季老爺子，“你給我收著點，你還有另外三個兒媳婦在看著呢，別到時候鬧矛盾�！�
一聽這，季老太太就惱了。
“怎么鬧矛盾？前面三個我是給的少嗎？當(dāng)年她們嫁進(jìn)來的時候，好東西我少往外拿了嗎？
就拿老大媳婦來說，我可是給她一對玉鐲子，還有老二媳婦，喜歡鋼琴，我可是賣了一張老臉去給她整了一臺。
至于老三媳婦，我就不說了。這些兒媳婦我是一個都沒少的。更別說了，這么些年他們都住在家里，我?guī)椭麄凁B(yǎng)著孩子，就這一點，給老幺媳婦多一點怎么了？”
“她進(jìn)來的晚，我不該給嗎？”
得。
季老爺子才說了一句，季老太太連珠炮一趟，懟了這么多，讓季老爺子有些無從招架了。
他當(dāng)即，“好了，姑奶奶成了成了，咱們不提過去的事情了。”
“這提起來，我們家也落不到好�！�
就她提的那些東西，過去的時候是好東西，在如今就是禍害，要不是他當(dāng)年反應(yīng)的快，提前把這些東西給處理了。
他們家也不會安穩(wěn)到現(xiàn)在了。
說到底，運氣也是實力的一種。
提起這個，季老太太就生氣，“要不是你不爭氣，沒給我生個閨女出來，我至于把這東西一件件的給兒媳婦嗎？”
她那原本都是想給閨女的。
結(jié)果咧，這死老頭子不爭氣，一生生了四個，四個都是兒子，下面兒子繼續(xù)生。
結(jié)果咧，恨不得五六七八個孫子。
真是夠夠的了。
“季中山，我話放在這里了，我蘇佩琴這輩子沒有閨女，我這幾個兒媳婦都是我閨女，她們這幾個要是將來誰能給我生個孫女，我蘇佩琴攢了一輩子的身價，都給她們�！�
這話一說。
原本支棱起耳朵偷聽的幾個兒媳婦，瞬間精神了起來，忙拉著自家男人。
“聽到?jīng)]，你聽到媽說的話沒？誰生閨女，她的東西就歸誰�！�
老季家的幾個男人，沒一個敢吭氣的。
因為，生不出來——
以至于，在媳婦面前也抬不起頭，在外面多威風(fēng)的男人們啊，在家連個屁都不敢吭。
一看到這，季家大媳婦率先發(fā)難起來，“我要你什么用，連個閨女都生不出來�！�
季家大哥不敢吭氣，“那是我的錯嗎？咱爸都生不出來�！�
一說到這，季家大媳婦更生氣了好嗎？
“我真是命苦，連個閨女都沒有�！�
她算是能體會婆婆的苦了。
沒個閨女撐腰，沒個貼心小棉襖，將來這日子怎么過啊。
這種情況，同時在季家二房和三房上演。
半個小時后。
季家的幾個男人，同時蔫頭巴腦的從屋內(nèi)出現(xiàn)，互相對視了一眼。
齊齊的嘆了口氣。
“你們又被嫌棄了�。俊�
季家老二和老三沒說話。
“這也不能怨我們�。窟@要怨也怨爸，他基因不好，生不出來閨女，怎么能怪我們？”
連帶著他們也被媳婦嫌棄。
季老爺子，“……”
“趁早給我滾滾滾，你們自己種不好，這也能怪你爹？”
他真是活王八。
這下，季家?guī)讉�兒子也不吭氣了，季家老大想了下，“我這輩子生閨女是沒戲了�！�
“靠你們了�！�
他也不年輕了都，今年都四十了，大兒子都快娶媳婦了。
他還生個屁啊，他可不想四十好幾生個孩子出來，到時候像他爹那樣，被人笑話。
連帶著被他媽給罵的，一個月都沒進(jìn)門過。
太慘了。
真的是太慘了。
季家老大一說，季家老二也搖頭，“我家三個小子，我夠了�！�
季家老三，“我也不想生了�！�
“沒意思�！�
生出來的臭小子，下班了之后，拿著木搶第一個指著他腦袋，“繳槍不殺�！�
“你死沒死？？沒死我補(bǔ)一槍�！�
他真是活夠了，在來生個兒子，他怕死的太快。
眼見著這三個兒子都撂挑子了。
從老到少，父子四人齊刷刷的對視了一眼，“生閨女這個重任，就交給季幺了�！�
他們是真不行。
季長崢想不到，他媳婦還沒娶呢，全家人都惦記著他閨女了。
他要是知道了，定然要罵一句。
想屁吃呢。
閨女是他一個人的閨女，這些人還想搶？
做夢呢？
*
季長崢掛了電話后，便把季老爺子給忘到九霄云外了，他結(jié)婚是他的事，和老爺子無關(guān)。
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和對方打招呼。
哦，最多就是結(jié)婚那天，請對方喝個喜酒就行了。
當(dāng)然，父子做到這個份上的，怕是全國都找不出這么奇葩的。
季長崢掛了電話后，便去訓(xùn)練了，一下午的訓(xùn)練先是十公里越野，之后便是擒拿格斗訓(xùn)練。
操練場上，一個個戰(zhàn)士們揮汗如雨，明明才五六度的天氣，但是大家都只穿了一個薄短袖。
就這還熱的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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