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門一打開,看到來人的時(shí)候,她臉上的笑容頓時(shí)沒了,甚至,連招呼都沒打。
林鐘國看到這,下意識皺眉,“沈同志,我是來見綿綿的,你何必弄成這樣,一副仇人的模樣!
沈美云聽到這,差點(diǎn)沒被氣笑,“林同志,你要搶我心尖尖上的閨女,你難道還不是我的仇人嗎?”
怎么?
還要讓她對仇人,畢恭畢敬地打招呼。
抱歉,她做不到。
林鐘國似乎無意和沈美云吵,他提著東西,解釋說道,“沈同志,你這話就有些偏頗了,就算是我把綿綿給認(rèn)回林家,你還是綿綿的母親,你如果以后想綿綿的話,還是可以隨時(shí)上門來看她!
聽到這,沈美云忍不住抬頭了,一雙清澈的眸子帶著幾分嘲諷,“這樣來看,我是不是還要感激你了?”
強(qiáng)盜搶走了她的寶物,允許她偶爾去查看一次,這樣她就要感恩戴德了?
怕是那強(qiáng)盜忘記了,那寶物原本就是屬于她的。
眼見著沈美云如此偏激,林鐘國似乎不欲在她身上多言,而是看向躲在沈美云身后的綿綿。
洗干凈的綿綿,露出了一張白皙干凈的小臉蛋,烏溜溜的大眼睛跟黑葡萄一樣,粉嘟嘟的小嘴巴泛著水潤的光,她是極為好看的。
粉雕玉琢,玉雪可愛。
甚至,比家里的蘭蘭都要好看幾分。
這讓,林鐘國的眼睛不由得亮了亮,這是他的女兒啊,親生女兒。
想到這里,林鐘國不由得放緩了語氣,把提來的禮物遞過去,“綿綿,我是爸爸,這是爸爸給你買的麥乳精和大白兔奶糖。”
他買的這些禮物,都是小孩子最喜歡的,或者說是他們家蘭蘭最喜歡的。
每次不管蘭蘭在怎么生氣,只要他拿出大白兔奶糖和麥乳精,對方總會破涕而笑。
以至于,林鐘國也認(rèn)為,綿綿也喜歡這種零食。畢竟,不管是大白兔奶糖還是麥乳精,這都是普通小孩兒不多見的。
當(dāng)然,在林鐘國眼里綿綿,也被他歸在普通小孩的隊(duì)伍里面。
所以,他信心十足地認(rèn)為綿綿不會拒絕他。畢竟,沒有小孩不好吃的。
哪里料到。
綿綿只是看了一眼,他手里遞過來的大白兔奶糖和麥乳精,便收回了目光,悄悄地躲在沈美云身后,探出頭說了一句。
“你不是我爸爸!
這話一說,林鐘國的臉色有些不是很好看,他知道小孩兒一時(shí)半會接受不了。
所以,他才走了零食路線的,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綿綿竟然看都不看。
這才是讓林鐘國意外的,但是,他還是要違心地朝著沈美云說一句,“你把綿綿教得很好!
起碼不會被幾顆糖就給騙走了。
沈美云,“她是我女兒。”
簡單的幾個(gè)字,宣告了所有權(quán)。
一聽到這,林鐘國下意識擰眉,連帶著聲音都跟著拔高了幾分,“沈美云,你知道的,我才是綿綿的親生父母,如果不是我們弄丟了她,你又怎么會成為綿綿的母親?”
“我來接回我的孩子,我覺得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他還特意買了東西來看望孩子,沈美云怎么就不能理解一下,他這個(gè)作為親生父親的心情呢?
沈美云不欲和他爭吵,她只強(qiáng)調(diào)一個(gè)事實(shí)。
“沈綿綿,姓沈,是我沈美云的女兒!
無論對方說什么,她都是這么一句話。
這讓,林鐘國徹底惱羞成怒了去,“沈美云,你是一個(gè)單身女同志,你能給綿綿的愛,就只有母愛,你給她的愛是不健全的,但是我們林家不一樣,綿綿回到林家以后,她不止是有爸爸媽媽,還有哥哥姐姐,我們能給她所有的親情!
他再三強(qiáng)調(diào),“她在你這里在好,她得到的愛也是缺失的!
這是沈美云不可否認(rèn)的事實(shí),眼見著沈美云的臉色一寸寸蒼白了下去。
林鐘國越發(fā)覺得自己找對了方向,他直擊要害,“在你這里,孩子沒有爸爸!”
“誰說的?”
不知道何時(shí),季長崢從屋內(nèi)走了出來,他就站在沈美云的身后,高大挺拔的身子,如同泰山一樣在給沈美云依靠。
林鐘國沒想到在這里,竟然看到了季長崢,季營長。
他當(dāng)即愣了下,“季營長,你怎么在這里?”
對于部隊(duì)的人,他向來是客客氣氣的。
季長崢看了他一眼,沒搭理他,而是走到了沈美云面前。
沈美云一回頭,便看到了季長崢,她臉上還有著沒來得及收斂的蒼白,以及泛紅的眼尾。
有一句話,林鐘國說得對,就算是沈美云在愛綿綿,但是不可否認(rèn)的是她給綿綿的愛是缺失的。
而綿綿也是向往父愛的。
這是,沈美云一直都沒有辦到的事情,所以,她對綿綿也是有虧欠的。
所以,在當(dāng)林鐘國說出這件事實(shí)后,沈美云才會有這么一個(gè)反應(yīng)。
她緊緊地抓著綿綿的手。
在季長崢的眼里,此刻的沈美云,如同雨打梔子花一樣脆弱。
他抬手給她擦淚,聲音是他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好了,我來了,不哭了。”
說完,他走到了沈美云的前面,一把將沈美云和綿綿護(hù)在了身后。
沈美云抬頭看他,季長崢的肩膀有些消瘦,但是此刻卻如同定海神針一樣,撐起了她面前的一片天。
這讓,沈美云的心里,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就好像是,這么多年來,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帶著綿綿,也習(xí)慣了外面的攻擊,但是在此刻,有一個(gè)人站在她的前面,替她擋住了所有的攻擊。
讓她得以片刻的喘息。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來描繪的感覺。
沈美云只能緊緊地抓著女兒的手,綿綿如同她一樣,抬頭仰望著對方高大的聲音,下意識地喃喃地說了一句,“警察爸爸!
警察爸爸來保護(hù)她和媽媽了嗎?
聲音太低,以至于沈美云都無法聽到。
當(dāng)季長崢以守護(hù)者的姿態(tài),站在沈美云和綿綿前面的時(shí)候,這讓林鐘國下意識皺眉。
“季營長,這是我們家的家事,這件事你插手似乎不合適吧?”
說實(shí)話,林鐘國是個(gè)生意人,向來圓滑世故,如果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他是萬萬不想去得罪季長崢的。
哪怕他不是部隊(duì)的人,卻也聽到過季長崢的大名,在漠河駐隊(duì),季長崢單兵作戰(zhàn)能力極強(qiáng),更何況,他還是尖刀營的營長。
算算時(shí)間,他又要升職了。
可以說是,季長崢的未來是前途無量的。
更何況,他自己能力出眾之外,他身后還有季家這個(gè)龐然大物。
不管是前者還是后者,這都是林鐘國無法得罪的。
所以,哪怕是質(zhì)問的語氣,林鐘國都帶著幾分客氣,甚至,連表情都和之前對待沈美云是完全不一樣的。
那種謙卑中透著幾分小心翼翼。
季長崢聞言,他打量了林鐘國片刻,他也是認(rèn)識林鐘國的,因?yàn)榱昼妵椭軈⒅\是好兄弟。
而且,他和部隊(duì)有合作,不管是食堂的糧食菜品,又或者是日常消耗品,這些都是林鐘國負(fù)責(zé)采購對接的。
所以,雙方也算是混了個(gè)臉熟。
不過,那又如何?
季長崢這人,連自己人的面子都不給,更別說外人林鐘國了。
他一挑眉,眉梢間掛著戲謔,一張臉英氣又逼人,連帶著語氣都是漫不經(jīng)心的,“林同志,怕是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林鐘國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這里就是我的家,美云是我媳婦,綿綿是我女兒!
“所以,林同志你這是在上門搶我季長崢的女兒嗎?”
這話一說,宛若平地一聲炸雷,炸得林鐘國半晌都回不過神來。
“你說什么?”
連帶著聲音都跟著拔高了幾分,還帶著幾分不可置信。
季長崢掏掏耳朵,態(tài)度散漫又張狂,“怎么?林同志聽不懂我的話嗎?需要我在重復(fù)一遍?”
他的骨相凌厲又英朗,配著這么一副玩世不恭的囂張勁,氣場全開不說,而且氣勢懾人。
這是沈美云從未見過的季長崢。
或者說,在她面前的季長崢,一直都是蠢萌的形象,這般突然變了一個(gè)人的樣子。
讓沈美云有些意外的同時(shí),還有些震驚。
這真的是那個(gè)她認(rèn)識的季長崢嗎?
沈美云不確定起來。
前面,林鐘國終于聽懂了,他看向季長崢,目光大為不解,“不是,季營長,據(jù)我所知你家世優(yōu)越,前途無量,你做什么會娶一個(gè)不知名的還帶女兒的女知青?”
而且,這女知青的父母成分還不好。
這不是傻子嗎?反正,對于林鐘國這種利益至上的人來說,婚姻也是可以合作交易的一種。
他是無法接受或者說是認(rèn)可的。
季長崢聽到他這話,臉上掛著漫不經(jīng)心的笑容頓時(shí)一收,連帶著身體都跟著站直了幾分,走到了林鐘國面前。
他個(gè)子一米八六,足足比林鐘國高了一個(gè)頭出來,直接就成了俯視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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