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呢?
還有好多小事,忘記沈綿綿不吃香菜,忘記什么對蜂蜜過敏。
以及,忘記了沈綿綿,其實也喜歡過周青松,他們才是真正的娃娃親。
這種種的種種,成為壓死沈綿綿的最后一根稻草。
然后,在沈綿綿死去后,她面前的這些親人,在后悔,在假心假意地怨恨自己。
和她斷絕關(guān)系。
可是,她做錯了什么?她只是想保存自己,保存自己在林家的寵愛,她只是不想把自己的父母分給別人而已。
她本來身為林家的獨身女,卻因沈綿綿的出現(xiàn)而打破了。
她沒錯。
她只是想維護自己的利益。
僅此而已。
想到這里,林蘭蘭抬頭,小臉上掛著一絲笑容,輕聲哄著對方,“媽媽,我想吃您做的粘豆包,我要紅糖餡的!
林母對于自己這個老來的女,向來是要風(fēng)是風(fēng),要雨是雨,自然沒有不答應(yīng)的。
“媽現(xiàn)在就去供銷社給你買紅糖!
“你不喜歡玉米粉,那我就用富強粉做怎么樣?另外在給你買一罐麥乳精,我瞧著你小臉都瘦不少。”
林蘭蘭自然是沒有不答應(yīng)的,她甜甜道,“謝謝媽媽,我最愛你了。”
這話,哄得林母眉開眼笑,甚至連飯都不吃了,直接進屋去拿錢拿票,準備去供銷社買東西的。
她一走,旁邊的林鐘國便問了,“蘭蘭,這幾天怎么沒看你去找青松那孩子玩?”
周青松是周參謀的大兒子,說起來,林鐘國和周參謀兩人,還算是打小就在一起長大的。
當(dāng)年兩人打算原本一起入伍的,但是林鐘國因為身體原因沒有被選上。
而周參謀卻是被選上的。
這讓兩人的身份,也開始天差地別起來。
這幾年,周參謀更是扶搖直上,一下子兩家的距離就跟著拉開了。
所以,眼瞧著自家小閨女沒去找周青松玩,其實,林鐘國是有些著急的。
林蘭蘭聽到父親的問話,她小臉蛋上閃著一絲戾氣,只是沒人看到,又快速地消失不見了。
“我不喜歡青松哥哥了!
這話一說,林鐘國以為她是孩子的玩笑話,便笑著打趣,“你不是最愛過家家的時候,給你青松哥哥當(dāng)新娘子嗎?”
林蘭蘭繃著一張細白的小臉,很認真地說道,“那是以前,以后再也不會了!
她會周青松有意思,其實這里面,很大成分要歸功于林父在中間,從小的玩笑話。
林父想要和部隊長久地做生意,自然也就需要部隊里面有人脈。
當(dāng)然,兒女親家是最好的姻親關(guān)系。
所以,其實想到這里,林蘭蘭對林父是有怨的,怨他從小就給自己洗腦,將來要給周青松當(dāng)媳婦。
眼見著女兒這般認真地否認。
林鐘國怔了下,“你不喜歡青松了,那你喜歡誰?”
“我喜歡我們新來的季老師!
這話一說,林鐘國就下意識地拍了下桌子,“胡鬧,你季老師多大了,你多大了?”
他是見過季明遠的,那少年雖然優(yōu)秀,但是和自家閨女,那是差了多歲的。
旁邊的林母出來了,頓時跟著埋怨,“老林,你也是的,小孩兒的話,你也當(dāng)真?”
“你難道不知道,你閨女天天都在換著人喜歡?她之前還跟我說,她喜歡供銷社那賣肉的豬肉張呢,說以后嫁給他,天天都有肉吃!
聽到這話,林鐘國的語氣總算是沒那么兇了,他嗯了一聲,“都怪你,把蘭蘭給寵壞了,你看她才幾歲,就把喜歡嫁人掛在嘴邊!
林母也不服氣了,“說我,你還不是寵蘭蘭?哪次出門進貨,你不給蘭蘭帶好玩意的?”
這倒是實話。
林鐘國盼著自家的這個小閨女,將來能夠嫁得好,他打小兒就富養(yǎng)著她。
所以,當(dāng)聽到妻子這般說自己的時候,他也沒法反駁了,便只能催促道,“還不去給蘭蘭,買紅糖買富強粉去,她想吃的時候沒有,就等著哭鼻子吧!
林母這才作罷,換了厚棉衣,提著一個籃子,出了門子。
只是,她剛一到供銷社的時候,就看見那邊織毛衣的鄰居在八卦。
“你們聽說了沒?林家那寵得跟眼珠子一樣的女兒,不是親生的!
這話一說,宛若平地一聲驚雷,炸得在場的人都跟著目瞪口呆。
“梅花嬸,這話你可不能胡謅啊!
“就是,那林蘭蘭是秀琴老蚌含珠才生下來的,這怎么可能不是她親閨女?”
“不是親閨女,她能那般疼她閨女?”
“這不是開玩笑嗎?”
“真的,我不騙你,我聽我兒子說的,我兒子趙馮國,你們總知道吧,他之前在北京讀書,前段時間不是突然回來了嗎?”
“我再三追問下,問他為什么回來,他跟我說他老師出事了,家里沒人照看,要把當(dāng)年收養(yǎng)的那個小閨女,給送到她親生父母家。
我就問了,怎么那閨女在北京,她親生父母怎么會,在我們漠河這種小地方?他還不跟我講,直到我翻到了他包裹里面的信,才算是看明白了!
“那小姑娘的親生父母,正是咱們這一片住著的,林鐘國和李秀琴!
這下,大家都面面相覷,“不能吧?人那小姑娘是在北京長大的,林鐘國和李秀琴他們可一直都是我們漠河人!
這話一說,那人便說道,“你們忘記了嗎?六年前,李秀琴可是去了一趟北京的,當(dāng)時她去之前還和我們吹牛的,說林鐘國要帶她去北京開眼界的。”
正是因為那一趟,李秀琴突然七個月早產(chǎn)了,便在北京把孩子給生了下來。
等他們再次回到漠河的時候,便抱著一個小女嬰。
大家也都以為,那個小女嬰是李秀琴之前在外面生的那個孩子,甚至,連李秀琴自己也是這樣認為的。
所以,全家也都把那個小女嬰當(dāng)成了寶貝一樣養(yǎng)大。
只是,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那個女嬰,并不是李秀琴的孩子。
那——
李秀琴真正的孩子在哪里?
當(dāng)然,還不等大家八卦完,李秀琴也就是林母,當(dāng)即就抄著籃子砸了過去。
“你們這些碎嘴的婆娘,我讓你們說,讓你們說。”
“我家蘭蘭不是我閨女,是你們閨女。俊
抄著的籃子,竟然直接打到原先,嚼舌根的那個婦人身上,那婦人是趙母。
也就是趙馮國的母親。
她當(dāng)即就跟著脖子道,“空穴不來風(fēng),要不是真人真事,我怎么可能知道這么清楚?”
“我不止知道,你家林蘭蘭不是你親閨女,我還知道,你親閨女在哪?”
林母下意識地問道,“在哪?”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察覺到,自己可能是動搖了。
“你親閨女被她媽一起帶到,漠河勝利公社前進大隊,來下鄉(xiāng)了。”
這話一說,林母手里的籃子哐當(dāng)一聲掉了,她警告地看向?qū)Ψ,“老趙,你最好保證自己說的是實話。”
“不然,你知道我的脾氣!
她年輕的時候,那可是出了名的小辣椒,潑辣的厲害,這是周圍的人都知道的。
只是,后面四十歲那年,意外懷上了林蘭蘭,生下來又是個閨女,面對來之不易的小閨女。
小閨女小時候不好帶,脾氣大,愛哭,落地醒,整夜整夜都是抱著在懷里。
從那四斤多小不點,一點點養(yǎng)到今年五歲。
說實話,林母李秀琴在林蘭蘭身上花費的精力和功夫,比前面三個小子都多。
越是這樣,她越是不能接受。
趙母被質(zhì)問了,她也不怕,當(dāng)即梗著脖子,“不信,你去打聽,我話放這里了,要是有假的,我天打雷劈哦!
她兒子是個再正經(jīng)不過的人了,在北京的學(xué)業(yè)正是關(guān)鍵時刻,若不是有要緊的事情。
也不會半路回來的。
所以,趙母對于自己的這消息,拍著胸脯可以保證,絕對是保真的。
聽到她信誓旦旦的保證,林母李秀琴深深地看了她片刻,隨即連籃子都沒撿。
直接掉頭回家去了。
至于,富強粉,紅糖,那是什么都沒買的。
全部都給忘記到了腦后。
等李秀琴回到家的時候,林蘭蘭已經(jīng)被哥哥們帶著出去玩了,后面有個防空洞。
是他們這一代孩子,最好的聚集地。
她沒看到林蘭蘭,當(dāng)即憂心忡忡地進了屋,林鐘國在算賬,他和部隊做生意,什么都是打的是公家的名號。
不管是那衣服,還是部隊食堂的菜,都是從他這里經(jīng)手的。
以至于,他這每天的流水極大,若是算錯一筆,那就是虧本了。
聽到動靜,林鐘國一邊迅速地扒拉著算盤,一邊頭都沒抬,“買完了?”
李秀琴搖頭,“沒買!
這下,林鐘國撥算盤的手一頓,忍不住抬頭看了過去,“怎么了?沾豆包不是蘭蘭最喜歡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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