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土豪月餅
孑然一身的人,沒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
簡寧的這番話讓顧景臣好笑了一陣子:“寶貝兒,你這可憐的小樣兒真讓人心疼!
簡寧想,雖然他嘴上這么說,可他心里完全沒這么想,顧景臣要真的心疼她,她也不會落到今天這種處境。她現(xiàn)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媽媽,除了媽媽,她誰都不惦記。
忽然手機響起來,簡寧點開一看,是一條匯款信息提示,有很大的一筆金額打入了她的賬戶。不,不是她的,是莫苒媽媽的。看樣子,江瑤把事情做好了。
就在簡寧低頭查看信息時,顧景臣道:“誰的消息?是你那個好大叔的嗎?跟舊情人吃飯吃夠了,想起你來了?”
簡寧很想啐顧景臣一臉,但她了解他的個性,她越是跟他拗,他越得意,她便故意氣他:“大叔早上還送了我玫瑰花,他說有事不能陪我,等他忙完了再跟我好好過節(jié)。我等他!
這一把火燒得夠旺,的確把顧景臣給氣得鼻孔冒煙,他哼出一口氣道:“傅天澤是給你下了什么**藥,讓你這么死心塌地的跟著他?你這小情人還真是好說話,一捧玫瑰花就給你打發(fā)了,寶貝兒,你就這么點兒出息!”
“那也比四少過節(jié)連個月餅都沒好多了,我在你身上什么好處都沒撈到。”簡寧不依不饒地繼續(xù)刺激他,她的心卻不在對話上,而是惦記著賬戶里的錢。錢不是萬能的,但錢可以收買很多人為她做事,她既然形單影只,就讓金錢為她壯壯膽。
顧景臣還來不及說話,他的手機也響了,公路上沒有人,估計也不擔心攝像頭,他很沒素質(zhì)地將電話放在了耳邊,聽著那邊的人跟他匯報著什么,他笑了笑,然后掛斷。
簡寧有那么一瞬很希望他開車打電話撞上路邊的護欄,她就是不想讓顧景臣活得太過平靜。
大約電話里那個人帶給他不少喜訊,顧景臣笑道:“寶貝兒,別抱怨,等會兒你就知道還是我對你最好!
等會兒?等到什么時候?他能給她帶來什么驚喜?
“好啊!焙唽帩M口答應,卻根本沒抱奢望。
中秋節(jié),高速上、市區(qū)里什么地方都被人流充斥著,可盤山公路這一帶因為是高價別墅區(qū),基本沒人來光顧,也不必太擔心娛記,所以簡寧連圍巾和墨鏡都摘了,可以怡然自得地享受沿途的風景,如果把身邊的顧景臣去掉的話,那就完美了。
汽車頻道里正在播報娛樂新聞,說是有位嫩模為了炒作,利用中秋節(jié)的月餅做噱頭,上演了人體月餅大戰(zhàn)。讓嫩模躺在桌子上,赤身**的在重點部位放上各種餡兒的月餅,然后讓周圍的男客人取食。本來是一場好好的團圓賞月家宴,都因為這種爛俗的廣告和炒作而蒙上了一層陰影,小編直嘆小明星嫩模炒作無下限……
車廂里都是關(guān)于這件事的報道,有媒體的聲音,有普通觀眾的看法,說這種手段太惡心,玷污了傳統(tǒng)文化,也有人說這種方式宣傳很新穎,新人很能豁得出去,諸如此類,五花八門。
顧景臣沒話找話說,笑道:“寶貝兒,若是你,為了出名,做得出來這種事嗎?”
簡寧微微一愣,隨即冷笑不止:“難道四少覺得我做四少的情婦比這些嫩模高端多少?人家起碼是為了生計炒作,我只是陪上床。人家用身體換取金錢,讓人看看而已,而我,什么都做了,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你對自己的定位還挺清楚,想過選美比賽后要做什么沒有?不如就做我的情婦,我給你開工資,天天開著車出去兜兜風,偶爾接拍一兩部戲,玩一玩,過過癮。怎么樣?”顧景臣提議道。
簡寧為他的話做著補充:“然后四少膩了,一腳把我踹開,我就像從未出現(xiàn)過一樣乖乖滾走了?連個月餅也沒拿到。”
正說著,顧景臣的車駛?cè)肓藙e墅,他又氣又好笑,一把攥住簡寧的手腕:“小東西,你能不惦記著你的月餅么?那么喜歡吃月餅,今晚你給我吃個夠!”
說完,他把車停好,然后一邊開車門一邊撥了個電話,簡寧跟在他身后下車。這是這么多年以來,她第一次陪顧景臣過中秋。到底他們前世有過怎樣的孽緣,讓她始終掙脫不開顧景臣這個人呢?什么計劃都被他打斷,走到哪里都還是要落入他的掌心。
見顧景臣在打電話,簡寧便四處看了看,天還早著,她對這里雖然不熟悉卻也不算陌生,更不用擔心會被人偷拍,反而將苦澀的心底稍微地沖淡了些。
轉(zhuǎn)過別墅的一角,她的目光忽然被刺痛,眼前出現(xiàn)了一大片金黃色的向日葵,那顏色亮得晃眼。因為太陽不錯,它們的花盤全都朝向同一個方向,將原本晦暗的別墅襯托出了勃勃的生機。
簡寧怔了十幾秒后迅速地轉(zhuǎn)過身來沿原路往回疾走,把那片黃燦燦的花朵丟在腦后,她……討厭向日葵,這些花不應該開在這里。
簡寧走回顧景臣身邊時,他的電話還沒打完,聽語氣應該已經(jīng)不是剛才那一個,他似乎很有耐性,也不像是對女人,努力地在腦海中搜尋,簡寧想到一種可能性,也許是他的侄子顧云杰。
同是軍人的后代,簡家到了簡寧爸爸那一代只有一個子嗣,然后簡寧也成了獨生女,而顧家卻子孫繁榮,顧老爺子兒女成群,顧景臣的父親有兩個哥哥兩個妹妹。
顧景臣之所以被叫老四,卻并不是因為他是他父親的第四個兒子,只是因為他在顧家的孫兒輩里排行第四,即便他是獨生子,他上面還有伯父生的兩個大哥,一個堂姐,他的大哥早就娶妻生子,兒子顧云杰今年應該都上高中了。
顧云杰簡寧見過,在他小的時候也逗過他玩,現(xiàn)在那小屁孩長大了,肯定已經(jīng)忘了她。
“跟曾爺爺說,我不回去了,這邊忙著呢,別等我吃飯了,啊!鳖櫨俺嫉。
說完,顧景臣把電話從耳邊拿開,連簡寧都聽見里面有個老人的聲音在罵:“兔崽子!忙能缺這一天嗎!中秋節(jié)知不知道!老子打斷你的腿……”
聲音中氣十足,威嚴有力,定是顧老爺子無疑。
顧景臣慌忙將手機掛斷,再索性關(guān)了機,顯然是不想再被騷擾。那一大家子的長輩、晚輩,一人給他來一個電話,他確實有夠煩的。
顧老爺子跟簡寧的爺爺是多年的好友,鬧過革命的情誼,可惜簡寧的爺爺死后,她爸爸選擇下海,便與顧家鮮少往來,軍人看不起下海的商人,好像自己的骨頭特別硬似的。
就是這樣兩個曾十分友好的家族經(jīng)年后變得疏離不已,而分別置身兩個家族中的簡寧和顧景臣,在雙方家長反對或者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暗中勾搭了好幾年。
顧景臣下意識地掏了掏耳朵,被那震耳欲聾的聲音給刺激的,一轉(zhuǎn)頭看到簡寧站在他后面,便很不耐煩地把手機收了起來,上前一步攬過她的腰,臉上又轉(zhuǎn)為玩世不恭的笑,他問道:“喜歡什么餡兒的月餅?”
他似乎還很高興,對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好像很期待她的答復似的。
“我討厭吃月餅,任何餡兒的!焙唽巹偘堰@句話說完,顧景臣臉上的笑一僵,他還沒說話,一輛車已經(jīng)停在了別墅外。一個身著西裝外套的年輕人從車上走下來,手里捧著幾個盒子。一看就知道是高檔的月餅,連包裝都特別土豪,讓人恨不得拿金磚銀磚來換。
察覺到顧景臣身上森森的寒意,簡寧咳嗽了一聲,一手舉起道:“我發(fā)誓,如果我早一步看到了他手里的月餅,我就算昧著良心都會說月餅好吃,什么餡兒我都喜歡的!你看,四少,我現(xiàn)在沒騙你,我多誠實!”
等那個“送快遞”的黑制服走到他們面前,簡寧才發(fā)現(xiàn)那月餅的數(shù)量有多少,大大小小足有好幾個盒子。那黑制服顯然訓練有素,對簡寧稍稍點了下頭,便把另一個盒子,完全區(qū)別于土豪月餅盒的貴重包裹遞給顧景臣,說了句:“拍賣會已經(jīng)結(jié)束,這是您要的東西,舉世無雙的珍品!
簡寧其實還蠻好奇那舉世無雙的珍品是什么,顧景臣卻異常惡意地將黑制服手里的月餅盒搶過來,惱火地扔進了簡寧的懷里,逼著她接受:“今天非得給我吃了不可!一個口味的吃一個,從五仁到韭菜,各種新鮮的、非新鮮的、正常的、暗黑的,你全都給我嘗一遍!”
“哦,四少專門為我訂的月餅?”簡寧把懷里的月餅盒拿下來拎在手上,對著站在一旁的黑制服很禮貌地說道:“謝謝你大過節(jié)的還跑一趟。雖然四少有點不可理喻……”
“莫苒!”顧景臣大喝了一聲,打斷她的喋喋不休:“你說誰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