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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羽小說 > 玄幻魔法 > 全知全能的神 > 【017】頭七意外
  【017】頭七意外

  顧景臣蹙著眉,視線落在眼前那只面目全非的碗里,頗疲倦地應(yīng)道:“知道了!

  電話掛斷,他站起來,掏出皮夾抽出錢遞給老板,老板卻沒接,笑道:“您忘了剛才有個小姑娘已經(jīng)幫您付過了么?”

  顧景臣抬頭,對上老板含笑的眼睛,他卻沒笑,嘴角一扯,俊臉一絲表情都沒了。

  見他轉(zhuǎn)過身,老板在后頭客氣地說道:“您慢走,有空常來!但是您還是不要嘗試麻辣豆花了,能吃這么辣的,除了幾年前常帶男朋友過來一次要吃兩碗的姑娘,再就是今天這小姑娘了,這些年我也沒見誰的口味有她們倆那么重,哈哈……”

  顧景臣恍若未聞,步入嘈雜的人流,頗有幾分失魂落魄的樣子。

  夜色漸深,簡寧坐在露天的花壇上,看著遠(yuǎn)處璀璨的霓虹,像個拾荒人似的無家可歸,無論之前怎么勸說自己再見顧景臣時要討好他順著他,可真正見到他卻根本做不到。

  情意纏綿似的來這里吃豆花,一副天下人都欠了他的模樣,是因?yàn)楹唽幩懒嗣矗?br />
  呵呵,簡寧已經(jīng)死了快三個月,顧景臣肯定不會是今天早上看了新聞才知道,那么,在這三個月里頭,他又做了什么?現(xiàn)在才來傷感、悼念,走他們曾經(jīng)走過的路,他不會覺得太遲了么?

  不,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太遲了。

  霓虹下走過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像是飄渺的靈魂,簡寧被一種巨大的漩渦吸進(jìn)去,突地站了起來,直奔京都機(jī)場,卻得知今天最晚的航班已經(jīng)起飛。見她這么急,旁邊有人好心提議道:“可以坐高鐵,現(xiàn)在出發(fā)的話,明天早上就可以到S市了。”

  她又轉(zhuǎn)去高鐵南站,終于拿到車票的時候,簡寧的心怦怦直跳。檢票,候車,入座,看著窗外黑洞洞的夜,簡寧閉上了眼睛,她要回去了,會不會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深夜的列車人不多,這列車廂幾乎都是空的,一排排白色的座位冷清得可怕,偶爾有乘務(wù)員過來詢問需要夜宵或者零食么,簡寧瞇著眼半睡半醒,飛馳的列車追趕著太陽的腳步,一點(diǎn)一點(diǎn)將白晝拉開,等到黎明在窗外出現(xiàn),列車到站了。

  熟悉的S市的標(biāo)志,熟悉的南方口音,甚至還有空氣里的濕度,都讓簡寧覺得恍如隔世。首先,她去了自己的家,城中最頂級的別墅區(qū),曾經(jīng)他們一家人都住在這里,她與傅天澤一直沒有搬出去。

  然而,到了家門口,簡寧卻沒有下出租,因?yàn)橥高^半開的車窗,她看到別墅正在裝修,院落里的擺設(shè)、外墻的顏色、房頂……都與以前不同了。

  司機(jī)見她呆看著,問道:“小姑娘,你是找人還是干嘛?到了啊!比欢吹竭@豪華遼闊的別墅,司機(jī)也沒急著走,帶著些許仇富心理道:“你說,住那么大的房子有什么用?死了還不是一個骨灰盒的事么?就算骨灰盒是金子做的,保不準(zhǔn)幾百年后還要被人挖出來,我說啊,錢夠花就行。有錢人就是愛折騰,這好好的別墅拆了又修,真閑的無聊!”

  簡寧沒搭腔,看到她的小花園里空空蕩蕩,她種的花被拔得一株都不剩,傅天澤和沈露真是干得漂亮……頂著好丈夫的名聲,傅天澤不愿把這別墅賣了,那么他就拆,重新組裝成他和沈露的愛巢,反正,簡家的人都死光了。

  “師傅,不好意思,我好像記錯了地址。你再送我去這個地方吧……”簡寧收回了目光,對著司機(jī)笑了笑,又報(bào)了一處地址。

  “好嘞!”司機(jī)掉頭,一面笑道:“小姑娘啊,我剛才就想,你大概弄錯了地方,大都市里的富人區(qū),哪個不是非富即貴的。你來這里玩,恐怕就只顧著看人家的房子了,眼珠子都要掉出來咯!”

  如果不是因?yàn)楹喖覄e墅正在裝修,來來去去的工人很多,否則就連這塊別墅區(qū)他們也進(jìn)不來,簡寧很清楚。

  然而,出身富豪家庭,簡寧從來不覺得有錢是一種過錯,因?yàn)槟呐滤侔响枞涡则溈v,她畢竟沒有做過傷天害理喪盡天良的事,她沒有害過任何人,不能用有錢這個理由來剝奪她一家人的生命。

  接著出租停在了一處小區(qū)門口,簡寧付了錢下車。

  杜纖纖的家她太熟了,站在門口按了門鈴,簡寧的心揪成一片,那個宣布已停機(jī)的手機(jī)讓她擔(dān)心忐忑,她多希望杜纖纖馬上打開房門,像從前那樣睡眼惺忪罵罵咧咧地將她放進(jìn)去……

  門從里面打開,隔著防盜門的縫隙簡寧看到一個憔悴不堪的中年女人,她上下打量著簡寧,問道:“你找誰?”

  是杜纖纖的媽媽。簡寧認(rèn)得。

  可杜媽媽不認(rèn)識已變成莫苒的簡寧。

  簡寧出聲,聲音完全不穩(wěn),手指在身前不由自主地?fù)钢骸拔摇艺叶爬w纖……”

  杜媽媽一聽這個名字,頓時滿臉憂傷,眼神已經(jīng)不見了光彩:“我女兒兩個月多前出了車禍,去世了!彼f完,抬眼看著簡寧:“你有什么事么?”待看到簡寧滿臉的淚痕,杜媽媽越發(fā)疑惑:“小姑娘,你和我女兒認(rèn)識么?”

  簡寧泣不成聲,卻強(qiáng)忍著編造著謊話:“我……我是她大學(xué)支教時的學(xué)生,一直很喜歡杜老師,這次恰好到S市有事,所以想來找她……”

  杜纖纖的事簡寧基本都清楚,所以,杜媽媽一點(diǎn)都沒懷疑,像是想起了遙遠(yuǎn)的往事似的擠出一絲笑意:“孩子,快進(jìn)來坐吧……”說著,打開了防盜門,將簡寧讓進(jìn)去。

  屋里的陳設(shè)基本沒變,只是干凈整潔了不少,簡寧一轉(zhuǎn)身,看到客廳的墻壁上掛了一張黑白的遺像,遺像中的杜纖纖含著笑容,可那雙眼睛卻似乎在不甘地望著她。

  “來,喝水!倍艐寢尳o她倒了一杯水,也順著她的視線看了一眼墻上的遺像,笑道:“別哭了孩子,一個人一個命,阿姨也沒想過會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那天是纖纖最好的朋友的頭七,很晚了,她一個人開著車回來,也許是傷心過度注意力太分散,與一輛裝滿了貨的大卡車……迎面相撞……我和她爸爸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幾乎……幾乎認(rèn)不出來她了……”說著說著,杜媽媽忍不住傷心地哭了起來。

  最好的朋友的頭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