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品了一口茶，“啪”一聲把杯子放到案桌上。
“北齊使臣在驛館遇刺，死了兩人，而抓住的刺客身上，有楚湘王府的信物�！�
皇帝看到了云丞淮的坐立不安，選擇了更為直接的方法。
云丞淮垂著眸子，眼睫毛顯得更長了些，稚嫩的臉龐，頗像其母親。
皇帝看了，眼中的厭惡更甚，“是什么，讓你不惜在驛館殺害北齊使臣，該不會是她們的手里握有你的罪證？所以你不惜殺人滅口吧？”
云丞淮什么都還沒說，皇帝已經(jīng)幫她把犯罪理由都編好了，明顯是自顧自的往她身上安罪名。
“陛下覺得，臣若派死士，還要她們帶上楚湘王府的信物再去嗎？”
她抬起了頭，與皇帝對視了一眼，沒有錯過對方眼里的厭惡，心中不屑又驚疑。
據(jù)說皇帝很愛她的阿娘，就算不喜她，也不該如此厭惡吧？
她繼續(xù)道：“滅口，還要留下證據(jù)，那臣不如直接去大理寺投案算了�！�
“陛下為何不覺得，是有人在陷害臣？”
皇帝的心偏到了骨子里的，聽到她這么說，立即道：“好端端的，別人為何要陷害你？”
一整個受害者有罪論，令人作嘔。
云丞淮徹底無語了，也熄了對皇帝繼續(xù)講道理的心。
她的聲音提高了些，“陛下的意思是，非要把驛站刺殺的使臣的事情，安在臣的身上了？”
“放肆！”皇帝一拍桌子，“誰給你的膽子，讓你這么跟朕說話？”
云丞淮堅(jiān)定道：“若陛下非要往臣的頭上潑臟水，那臣還要任由潑之嗎？”
“沒有一個人受了冤枉，會甘心認(rèn)下，不去辯解的�！�
“呵！”皇帝冷笑一聲，“不愧是楚無虞生的，性子跟她一模一樣�！�
楚無虞就是前皇后，她的阿娘，聽名字就知道，家人對其的愛護(hù)。
聽著皇帝的語氣，她再一次確定了，皇帝不愛她的阿娘。
云丞淮眸子冷了冷，再抬眸，眼睛中已恢復(fù)了清澈平和，“陛下，臣之性情，整個上都城都知道，是臣做的，臣向來不否認(rèn)，可不是臣做的，那誰也別想污蔑臣。”
像這樣直接往她身上潑臟水的事，她絕不會接下。
“是污蔑你嗎？”皇帝怒吼一聲，把杯子砸在她的腳下。
“你手持鳳令闖宮，難道就不會用鳳令殺人？”
正題來了，果然是為了鳳令，以為這樣威脅她一番，她就會交出鳳令自證清白了嗎？
皇帝還真是有意思，什么都不想給，只想空手套白狼。
云丞淮故作生氣道：“陛下，欲加之罪，鳳令如何能殺人？”
“你不知？”似她太強(qiáng)硬，皇帝的語氣溫和了些。
“陛下想讓臣知什么？”她一幅失望又難過的語氣道：“鳳令是阿娘留給臣的東西，小北也是阿娘留給臣的人，貴妃娘娘橫行霸道，直接抓走小北，臣別無它法，只能試一試阿娘留下的令牌，希望阿娘的令有用。”
“臣何曾闖宮？臣只是想要用阿娘的令牌，要回阿娘留給臣的人。”
她說著就委屈了起來，里面幾分真幾分假，怕是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楚了。
她早就跟沈流年商量好了對策，隨著皇帝的態(tài)度而變化。
皇帝硬，她就硬剛，反正對方不能真很把她怎么樣了，要是皇帝的態(tài)度軟了些，她也不必咄咄逼人。
她感受到皇帝的目光盯在她的身上，打量了好一會兒。
這時，內(nèi)監(jiān)稟報(bào)道：“陛下，顧世女求見�！�
“顧以柳？”皇帝看向云丞淮，想了想道：“讓她進(jìn)來。”
云丞淮站在一旁，不知這個時候，皇帝讓顧以柳進(jìn)來是什么意思。
難道這件事，還有顧以柳的手筆？
她退到一旁站立，她倒要看看，今日會是一個什么結(jié)果。
顧以柳進(jìn)入御書房，看到她在也不驚訝，徑直朝皇帝跪下道：“陛下萬安。”
“起來吧。”皇帝的語氣聽起來就不太開心，“如何？”
顧以柳稟報(bào)道：“陛下，臣查過，北齊使團(tuán)里面死的那兩個，只是兩個隨從，并不是官員�！�
“還有行刺被斬殺的幾個人，她們身上的信物與楚湘王府的令牌有出入。”
“出入？”皇帝很是驚訝，怎么可能。
顧以柳道：“沒錯，臣去了楚湘王府，本要詢問王上及王妃，王府信物之事，卻得知，王府奴仆身上沒有令牌信物，她們要想出去，要先去王妃那里拿了手牌辦事�！�
“而楚湘王府的信物令牌上，每一塊都鑲了銀，甚至是金，驛館發(fā)現(xiàn)的信物里面并沒有�！�
“當(dāng)然，也有可能是暗衛(wèi)死士，所以配備的信物不同......”
顧以柳話說到這里故意不繼續(xù)，皇帝冷哼一聲，“沒有人傻到會在死士身上放自家的信物，就算是放信物，也絕不會跟家里常用的手牌信物一樣�！�
原來你知道�。吭曝┗葱闹欣浜�，果然是想詐她承認(rèn)。
還有顧以柳，這人什么時候去的王府，她跟沈流年那么早就認(rèn)識了嗎？
先是一個許拓，后是一個顧以柳，她家夫人的追求者可真不少。
云丞淮沒有著急辯解，反而是若有所思。
顧以柳疑惑的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是，陛下明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