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寶石晶體都很干凈, 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用的金子更是不少, 她看著就覺得很重。
“夫人, 你累嗎?”她不是欠, 她是真的很想問。
沈流年僵直著脖子, 給了她一個“滾”的眼神。
云丞淮現(xiàn)在不僅能從沈流年的眼神里面讀懂大概意思,具體是在說什么, 她偶爾都能理解一下。
她訕笑一聲:“我就問問,感覺很重的樣子!
也很貴, 要是跑路,帶上幾個發(fā)冠,估計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但這些東西都有著皇家標志,外面的人可不敢收。
不過可以把寶石摳下來,把黃金融了,重新制作,辦法總比困難多嘛。
云丞淮的眼睛里面很亮,明顯在打什么主意。
沈流年輕咳一聲,吸引了她的心神。
“怎么了?不舒服嗎?”云丞淮連忙問道。
沈流年搖頭不語,沒有要搭理她的意思。
云丞淮的目光移向?qū)Ψ降亩亲,然后問道:“是身體不舒服,還是嗓子干?”
冬天又冷又干,嗓子不舒服很正常。
她還在學(xué)校時,縮在被窩里不出來還好,一旦早八,那是真的受不了,特別是她當(dāng)時流感,再加上干冷的天氣,差點兒沒把她給咳成傻子,震的肋骨都痛。
想到這里,她的目光轉(zhuǎn)為擔(dān)心,“要不,我們等下到了皇宮,先請醫(yī)官看看?”
小年進宮第一件事先請醫(yī)官,想也知道會被人攻擊的。
皇帝皇后表面不說,內(nèi)心肯定不悅,讓皇帝不開心了,你就不止是不開心,最少也得失去點兒什么才行。
何況沈流年只是不想跟云丞淮說話,身體并沒有什么不適。
“無妨。”沈流年本就清冷的聲音,在如此寒冷的冬天,顯得更加的冰冷了。
云丞淮抱緊了懷中的湯婆子,汲取著上面的溫暖。
“當(dāng)真嗎?”她以為沈流年是不想看醫(yī)官招眼,畢竟在皇宮事情多,會引人注目,就道:“那我們回府,請了府醫(yī)來看!
“嗯!
沈流年不想在繼續(xù)這個話題,就隨便應(yīng)了一聲。
云丞淮見她不說話了,自然的開始算起了還要多久才能到皇宮。
而且,想到要見那么多人,她社恐癥都要犯了。
這種家族聚餐,跟她小時候的聚餐可不一樣,她小時候的家族聚餐頂多是吃個飯,媽媽從不強迫她表現(xiàn)什么,更不會要求她在親戚面前表演。
所以她小時候不排斥家族聚餐,反正就是去吃席。
皇族聚餐不一樣,前身的記憶中,十次聚餐有九次都考核,皇帝會挨個的點名成年皇女。
她想著跟沈流年聊聊天,緩解一下內(nèi)心的緊張,奈何對方根本不想理她。
云丞淮把手里的暖爐往沈流年的手里一塞,然后側(cè)身把車窗挑開一絲的縫隙,透過縫隙看著外面的街道。
盡管她們出發(fā)的很早,街道兩邊的小販也已經(jīng)擺好攤了,陸陸續(xù)續(xù)的也有人上街買東西了,只不過人不多。
那些人凍的原地跳,偶爾來一兩個詢問的人,還是揚起笑臉做生意。
她想到自己看到過的一幅畫,一幅記錄著古代京城全貌的畫,現(xiàn)在就是畫中景色呈現(xiàn)在眼前了。
每個時代都有為生活奔波的人,云丞淮此時心理并沒有多余的想法,直到聽見幾句打罵的嘈雜聲。
是一個老婆婆,用擔(dān)子挑著新鮮的蔬菜,身上穿的單薄,腳上穿的好像是一雙草鞋,對方正陪著笑臉對著一個身穿官衣的小吏說著什么。
“大人,您看,我就在這個角落里,不會耽誤人家做生意,更不會占用攤位的!
小吏一臉為難,“大娘,不是我不讓您在這,再過一個時辰,上官要來巡市,您要在這,我不好交差啊,我一家老小,還要靠我吃飯呢!
當(dāng)真是各有各的難處,云丞淮收回視線,看向沈流年,忐忑道:“夫人,要不我們把她的菜買了,她就能趕緊回家了!
閉目養(yǎng)神的沈流年猛地睜開眼睛,眼神中的訝異還沒有完全退去。
“你知道整個南秦,乃至北齊有多少這樣的人嗎?她能生活在上都城,不會在冬天凍死餓死,已經(jīng)很幸運了!鄙蛄髂暾f出來的話,有種見慣了悲慘的冷漠。
她上過戰(zhàn)場,經(jīng)常見到戰(zhàn)場上的慘狀,也能看見因為打仗遭殃的村子,比起能有一口熱飯吃的上都人,那些人才是真的可憐。
但云丞淮什么時候見過這個,她生活的時代,盡管有著貧富差距,除了極少數(shù)的地區(qū),不至于有著吃不飽的現(xiàn)象,她也只是聽說沒有見過。
而南秦就算是上都城,吃不飽的人也大有人在。
沈流年幫過,幫過一個兩個人,也幫過一城的人,但她能幫的,只是短時間內(nèi)的一碗粥,一個饅頭,管不了這些人的一生,更管不了一國。
云丞淮搖頭道:“我管不了那么多人,但發(fā)生在我面前的,我總不能視而不見!
“這個世界上的弱小太多,我能做的有限,但有限就不去做了嗎?”
她最后一句是在反問自己,這也是她遇到刺客時,毅然擋在沈流年前面的原因之一。
她幫助的人,是值得幫助的人,而不是憑借自己弱,就伸手去要的人,雙方有著本質(zhì)的區(qū)別。
王府采買本就會買上很多蘿卜白菜,她們身為主子吃的精致,王府中數(shù)千人也是要吃飯的,蘿卜白菜做大鍋飯很合適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