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客不敢殺她, 不代表不敢傷她,聽到此話刀鋒一轉(zhuǎn), 正要劃傷她的手臂。
沈流年微微抬手,袖箭發(fā)出,箭正中刺客眉心。
刺客帥倒在云丞淮的肩上,正好壓在她的刀上,血濺了她一身。
死人......鮮血......
有血液濺在了她的眼睛上,她的眼前一片鮮紅。
她一個大學生,又不是醫(yī)學生,平時見到的雞鴨魚肉那都是熟的,罕見能見到生的,那也是清洗過后的,什么時候見過血。
不僅是血,還有死人。
她前后兩輩子第一次看見死人,對方還倒在了她的肩上,她剛剛沒看清楚,以為是自己的刀殺的人。
“我......我殺人了?”她念叨了一句,始終沒有放下手中的刀。
云丞淮很害怕,眼前有著血色的模糊,可她記得自己在保護沈流年,沈流年是懷孕了的。
她不是圣人,但也絕不會看著沈流年在她的眼前出事,不然她會內(nèi)疚一輩子的。
可能是害怕,可能是被血刺激到了,她瘋了一樣揮動著手里的刀,沒有章法,足以致命。
沈流年淡定的繼續(xù)發(fā)射袖箭,沖過來的刺客都被射殺。
到這個時候,府兵才姍姍來遲,沖散了刺客。
小北跟南靈順勢到了云丞淮跟沈流年的旁邊,安遠清理著余下的刺客。
有了府兵在,安遠她們輕松了許多,很快就斬殺了全部刺客,一個也沒有逃掉。
安遠有心留下一個活口,對方卻服毒死了,明顯是精心培養(yǎng)過的死士。
見刺客全都倒下,脫力的云丞淮再也握不住手中的刀,刀從她的手中脫落,兩條手臂都在顫抖,她微躬著身體,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或許是滿地的尸體,讓她覺得精神有些恍惚。
她對奪嫡的危險早有準備,史書上寫了太多奪嫡的風險,當奪嫡真正發(fā)生在自己面前時,她才真正的開始正視奪嫡兩個字。
奪嫡......是要死人的。
“殿下,您沒事吧?”小北看著她滿身血,心疼的上前幫她清理。
云丞淮正要開口說話,忽然覺得嗓子一堵,忙走到一邊吐了起來。
遍地的死人,尸體上砍翻起來的血肉,空氣中的血腥味,讓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
“殿下,殿下沒事吧?快,快叫府醫(yī)!毙”苯辜钡姆愿乐
云丞淮擺了擺手,“先沐浴!
她身上沾染了太多的鮮血,濃重的味道讓人不適。
“來人,殿下要沐浴,快去準備!
王府中有一天到晚燒的很暖的暖閣,里面有人為弄成的溫泉池,冬日里洗澡一點兒也不會冷。
云丞淮忍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就要悶頭往暖閣走。
下一秒她又返回到沈流年的身邊,她怕自己熏到對方,還刻意保留了兩步的距離。
“夫人,你沒事吧?”
“我無事。”
云丞淮的目光在沈流年的身上掃了一圈,見其身上干干凈凈的,連滴血都沒濺上。
她松了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夫人等我一會兒,我先去沐浴!
云丞淮的聲音顫的不像話,說話做事一時間分不清先后,一看就知道是害怕極了。
她不等沈流年回答,轉(zhuǎn)身跟著小北離開。
恐懼的陰影籠罩在她的身上,心中只默念著沐浴,再也想不到其他。
沈流年看著她離開的背影,神色有些復雜。
“南靈,她好像真的不一樣了。”
沈流年的聲音低沉,想的都是對方擋在自己身前的一幕,盡管沒什么用,可背影堅定,沒有后退一步。
南靈幾人對付刺客的時候,余光是一直放在她們身上的,自然看到了云丞淮護住沈流年的一幕。
“或許王上真的很在乎孩子!
南靈覺得云丞淮是為了護住沈流年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拼命的對付刺客。
沈流年“嗯”了一聲,不管云丞淮是為了什么,可勇氣與擔當是裝不出來的。
一個沒有勇氣擔當?shù)娜,是不會因為別人就忽然有了擔當?shù)模呐率菫榱俗约旱暮⒆印?br />
而且她打聽過云狗,前些年騎射不錯,近幾年皇帝年邁,就沒有了秋圍狩獵,就沒人再見過云丞淮騎射。
再怎么樣,云丞淮底子是不錯的,剛剛她對刺客的攻擊全無章法,單憑著一股子力氣,還有反應能力,像是練過,又像是沒練過。
應當是那種學了武藝沒幾天的混子,可不像是從小練武到大的。
君子六藝,勛貴世家出身的,可不是死讀書的,也就寒門出身,能讀書就不錯了,哪來的錢財學習騎射。
上都城有點兒家底的,孩子們從小學習六藝。
云丞淮是皇女,學習的東西只會是更多。
剛剛云丞淮的表現(xiàn),沈流年全都看在眼里,身體的敏捷是有的,腦袋聰明反應快,卻不像是精心培養(yǎng)出來的皇女。
她得到的消息里,云丞淮在太學中是比較優(yōu)秀的幾個皇女之一。
太學是皇女讀書的地方,不是年齡到了就能畢業(yè)的,到了開府的年齡,太學的先生們出題,六藝是必考的,要都過關了才行,不然就算開府了,也是要繼續(xù)學習的。
二十多歲的人跟幾歲小孩一同學習,怕是臉都丟沒了,皇女們不敢不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