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妤回宮就看到謝珣皺著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兒子被他戳得煩,抓著他的手指放在嘴里啃。
鳳妤過去把他的手指掰開,“你洗過手么?”
“洗了,洗了!”他若敢不洗手就玩兒子,會被阿妤禁止抱兒子,三日都不準(zhǔn)碰。
鳳妤用絹帕擦拭兒子嘴角的口水,“你在煩什么?”
京中傳聞,春露也與她說了,這是好事。
謝珣把奏折遞給鳳妤,鳳妤快速預(yù)覽一遍,謝珣問,“你信嗎?”
“信不信重要嗎?你信就行。”
“我不信!”
“那你能怎么辦?刨根究底,坐實方家欺君之罪?方楚寧在早朝前給你奏折,就是和你通了氣,欺君欺君,君都不在意,旁的就不重要!”
“這不是最重要的!”謝珣豎起食指搖了搖。
“那什么最重要?”就算成婚許久,鳳妤偶爾也不是能猜得準(zhǔn)謝珣的奇妙心思。
“大帥到底對我二哥有什么不滿意?我都不嫌棄方楚寧,他憑什么嫌棄我二哥?”
鳳妤,“……”
第949章 家里人
翌日早朝,謝玨與方楚寧一起上早朝,毫不避諱滿朝文武的目光,張伯居偷偷給方楚寧豎起拇指,方楚寧還保持著失憶的人設(shè),對他笑了笑,沒有多言,果真如謝珣所預(yù)料的,言官開始參方楚寧欺君之罪,大帥舉辦葬禮時滿京皆知,如今方楚寧活著回來,方家就是欺君之罪。
李氏一脈的官員更是帶頭彈劾,要謝珣處置方家。
欺君之罪可是要抄家滅門的。
謝珣噗嗤一笑,“李尚書,你確定要治方家欺君之罪嗎?”
“那是自然,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欺君之罪是要滅九族的,包括你李家!
李尚書的臉色一時漲成豬肝色,轉(zhuǎn)而煞白,謝珣冷嗤,“行了,你一言,我一語的,聽得心煩,不如聽一聽方大將軍陳情!
“是!”方楚寧出列,跪地叩拜,早就準(zhǔn)備好了理由,一切都推給了失憶,在桑南流浪許久,因失憶不知身份,無法尋回家人,直到與謝玨重逢。這理由是漏洞百出,經(jīng)不起探究,仔細(xì)探究必然會有漏洞。
謝珣可不想仔細(xì)探究,“方大將軍起身吧!
“是!”方楚寧規(guī)矩起身。
謝珣說,“大將軍護(hù)送雁王前去桑南和談,在桑南大祭司圖謀不軌時拚死保護(hù)雁王有功,昏迷后被大祭司之流帶走并未本意。隨行一行人皆以為大將軍葬身火海,大帥不知實情舉行葬禮,并無不妥之處,方楚寧平安歸來,乃是我朝大喜,何罪之有?現(xiàn)命方楚寧官復(fù)原職,念其護(hù)主有功,賜黃金百兩!
“謝主隆恩!”方楚寧再次跪謝皇恩。
言官自是不肯答應(yīng)謝珣輕拿輕放的態(tài)度,明明是方家有罪在先,非但不治罪,反而恩賞,言官極力反對,質(zhì)疑方楚寧所說的失憶是否也有欺君之嫌。
謝玨淡淡說,“李大人,本王與方楚寧在江南重逢,一路帶他北上,他是否失憶,本王比你更清楚,你在質(zhì)疑本王?”
“下官不敢,可方楚寧既已失憶,又如何得知自己是北寧人,如何和王爺在江南重逢,這期間疑點重重,不能聽信他一面之詞!
“以你所言,又該如何?”張伯居為方楚寧說話,“派太醫(yī)為方楚寧驗傷,判斷真?zhèn)?或是非要治他一個欺君之罪,李大人與方家有何深仇大恨,非要治其罪?”
李大人是李家旁系子孫,又是言官之首,早朝前就得到族老授意彈劾方楚寧,自然不肯善罷甘休。
寧州系的將軍個個都站出來為方楚寧說話,幾乎是一邊倒,李大人見大勢已去,只好避其鋒芒。
謝珣早知結(jié)局,并不意外。
失憶了?
真的假的?
早朝雖鬧了一通,卻沒掀起什么風(fēng)浪,散朝后張伯居拽著方楚寧往外走,謝珣宣謝玨長壽宮見駕。
不約而同地問。
“真失憶了?”
方楚寧看著張伯居真正的眼神,非常誠懇地點了頭,張伯居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我不信,走,喝酒去!”
“喝酒真不行,我身體有傷,家中管得嚴(yán),你可別害我。”
“什么家中管得嚴(yán),大帥和伯母都去江南,家中誰能管你?”張伯居數(shù)落他不仗義,喋喋不休地抱怨他也不早點捎口信回來,碎碎念許久后回過神來,神色怪異,欲言又止,不吐不快,又生生憋著。
“說啊!”方楚寧眼神鼓勵他!
“你這……”張伯居壓低聲音,臉色青紫地問,“你說家中管得嚴(yán),不會是說……王爺吧?”
“喲,您反應(yīng)可真夠遲緩的!
張伯居差點被他氣得昏厥過去,“你……你是真糊涂啊,色令智昏,我自幼就看穿你這丑陋的面目,難怪對我和王爺區(qū)別對待,呵!”
“色令智昏這詞傳聞中不是用在聽風(fēng)身上么?”方楚寧指了指自己的臉,“他們說我,都說藍(lán)顏禍水!
“你得意什么,這是什么好詞嗎?”
“還可以!”
“我信你失憶了才有鬼。”張伯居破口大罵,“又是騙王爺?shù)模⌒奈胰ニ媲安鸫┠。?br />
“數(shù)月不見,氣性別這么大,我請你喝酒!
“別以為一壺酒就能抵消我的痛苦!”
“我父親埋在后院的女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