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他心高氣傲,這世上沒有幾個人值得他耗費心思,二來性情寡淡,本就不喜歡交朋結(jié)友。
除非是一人對他有利用價值,他才會放下身段去討好,討好的前提是他要收到大于心意的回報。
如他進(jìn)二王府,就是如此!
蘭寧珍沒想到會謝玨會花心思去揣摩她的喜好,“你為什么會送我長槍?”
不曾得到過的偏愛,也深知他性情的蘭寧珍患得患失,越是珍愛越是惶恐,竟生了一種若他也是存心利用,所有的喜愛,偏疼都是一場夢,是他特意演出來的,那可怎么辦的酸澀。
除夕后,她明知道謝玨為了挽留她,一定會故意來親近她,蘭寧珍一步一步也算準(zhǔn)了他的需求,當(dāng)時是樂見其成又雀躍得意。
看吧,你就是再胸有成竹,運籌帷幄,你也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可如今,為何會生出他若是演了深情款款的赫連楓,她竟會生氣,會難過的微妙心情?
是她所求太過,還是貪心不足?
“你和獨孤靖在比試中,長槍被他砍斷,每次來二王府目光都會看著那桿從寧州戰(zhàn)場上被繳過來的長槍,我就知道你喜歡,我們就按照那桿長槍的標(biāo)準(zhǔn),給你重新制定一把如何?”
那是方楚寧的長槍!
雖說不知為何會流落北蠻,還被當(dāng)成戰(zhàn)利品,謝玨每次看到時都在擔(dān)心它的主人。
蘭寧珍心情非常復(fù)雜,謝玨一向這樣細(xì)心觀察,揣摩人心,她每次都看向那支熟悉的槍械時,謝玨在想什么?
“阿寧?”
“啊……”蘭寧珍回過神來,笑著說,“行啊,謝謝你!
謝玨伸手在她頭上輕輕地拍了拍,他與秀里將軍還要去一趟礦山,蘭寧珍在兵器庫等他,礦山那邊不允許外人踏進(jìn)。蘭寧珍就算是王妃妹妹也不能進(jìn)內(nèi),只能在山腳下等著謝玨回來告訴她礦山的情況。
既是謝玨說了仿制方楚寧的長槍,她就非常理所當(dāng)然地把那支長槍畫了出來,一模一樣,標(biāo)準(zhǔn)尺寸和重量,甚至要求他們制作得一模一樣,就算是紅砂礦所制作也要求外形盡可能相似。
小兵拿了圖紙,這樣式在北蠻比較少見,“這是燕陽的兵器圖紙吧?”
“你怎么知道?”蘭寧珍挑眉,看向這名看起來不起眼的小兵。
小兵笑著說,“每年戰(zhàn)場上都會收集一大批燕陽將士們用的盾牌和武器交到兵器所來研究和破解,所以我們對兩國交戰(zhàn)時所有的兵器都非常熟悉,蘭姑娘怎么喜歡燕陽的兵器?”
蘭寧珍若無其事,又天真爛漫地說,“姐夫府上就有一模一樣的長槍,聽說是燕陽名將的兵器,我就喜歡它,拿在我們北蠻人眼里,對他們燕陽不是一種羞辱嗎?”
“……也有道理!”
第714章 戳破
蘭寧珍去了礦山不遠(yuǎn)的小鎮(zhèn)喝酒等人,謝玨來尋她時天已快暗下來,遠(yuǎn)遠(yuǎn)就看到蘭寧珍在酒館里與一名女子在說笑。謝玨駐足停留片刻后,掩飾過自己的目光若無其事地走過來,女子見他過來,笑著與蘭寧珍道別,去了酒館后院,蘭寧珍拉著謝玨坐下來,給他倒了酒,“這是果酒,喝了不醉,你試一試!
這是礦山附近的山頭春季結(jié)的果子,很適合釀酒,度數(shù)也不算高,蘭寧珍喝了幾杯,清甜芳香,迫不及待地分享給謝玨。她就有一個習(xí)慣,不管是什么好東西,只要她覺得好就會分享給謝玨。
“你怎么跑到鎮(zhèn)上了?”
“軍械庫里戒備森嚴(yán),我畢竟是外人,不好多停留,在這里多逛逛,看看風(fēng)光,尋一尋美食多好。”
“剛剛的女子是誰?”謝玨試了一杯果酒,的確如蘭寧珍所言,口感極好,清冽甘甜,他忍不住多喝幾杯。
“是酒館的掌柜,她在這里經(jīng)營數(shù)年,平日里接待的都是軍械庫的人,你想知道軍械庫的事情,她知無不言。”蘭寧珍眨眨眼,語氣曖昧,完全不怕自己剛剛與女子調(diào)笑,謝玨會吃味,畢竟謝玨的性情,吃醋那是一輩子都不可能的事。
女兒家在鎮(zhèn)上經(jīng)營著一家酒館,若沒有半分手段和人脈,那是不可能的,謝玨自然也知道,當(dāng)然也知道蘭寧珍肯定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雖是心知肚明的事,卻不點破,謝玨又喝了幾杯,蘭寧珍見他喜歡,又要了一壺,謝玨說,“天快黑了,早些回城吧!
“不礙事,我們坐馬車回去,路上也不顛簸,晚些回去也無妨,城門的人看到令牌會開門。”蘭寧珍狀若無意地問,“礦山上什么情況?”
“三日前發(fā)生了一起礦難,死了十六人,秀里將軍瞞而不報,大王子怕是知道了消息,所以才會刁難我們,希望插手礦山的事。王爺對礦山把控非常嚴(yán)格。除了他的印璽,還需要王妃和秀里將軍的確認(rèn),他的印璽需要謀士們統(tǒng)一意見才能用,再加上王妃和秀里將軍,王爺不在時,三方意見統(tǒng)一才能調(diào)動軍械庫的資源!
蘭寧珍一聽這么復(fù)雜,挑眉問,“這是你當(dāng)初建議的吧?”
“是!卑崞鹗^砸到自己的腳,謝玨也是萬萬沒想到,當(dāng)時他本以為就算二王子再怎么信任他,也不可能插手礦山的事情,沒想到有了蘭寧珍,二王當(dāng)他是一家人。
“這事急不得,慢慢來!”蘭寧珍說。
兩人喝得差不多后啟程回狐貍城,蘭寧珍早就想到回程天色會晚,夜里風(fēng)急,所以特意坐了馬車,擋住寒風(fē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