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說什么!
他煩躁地推開蘭寧珍,她卻鍥而不舍地滑過來,擋在謝玨面前,風(fēng)雪從他們中間穿堂而過,濺起幾分冷意,蘭寧珍笑意盈盈地問,“赫連,阿寧若是一名男子,也可以這樣調(diào)戲你嗎?”
謝玨,“……”
第676章 偽裝
謝玨沒有順著蘭寧珍胡言亂語,他沒有放肆的權(quán)力,從小到大都沒有。蘭寧珍卻也沒逼迫他,冰天雪地間,他負手在后悠閑地看著謝玨笨拙地學(xué)習(xí)滑冰,謝玨摔在冰面上無數(shù)次,冬季穿得厚,摔得不疼,只是摔一次,背后就傳來蘭寧珍的笑聲,很喜歡看他出丑的模樣。
謝玨冷著臉,暗暗發(fā)誓他一定要學(xué)會滑冰。
如蘭寧珍一樣行云流水地在冰面上滑行,蘭寧珍是一個好師父,在背后指點他怎么發(fā)力,怎么保持平衡。
“不要害怕,往前滑動時要大膽一點!
“右腳先出,摔了也不要緊……哎呀,又摔了,疼不疼?”
“幅度大一點,上半身不要傾斜,容易摔!
“對……保持著!
“算了,我牽著你滑吧,你感受一下!”
一直站在他身后的蘭寧珍滑過來,拉著謝玨的手往前滑動,雪山的天氣變化莫測,今天卻極給面子,風(fēng)雪雖大,卻是一個艷陽天,這是在寧州見不到的天氣景象,那么大的風(fēng)雪,卻是艷陽天。可陽光籠罩在人體身上,卻沒有一點暖意。
可他卻莫名地感受到來自于蘭寧珍的暖意,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兩人手牽手在冰面上滑行,宛若一對翩翩起舞的仙鶴,整個寬廣無垠的天地間,只剩下他們,寂靜,荒涼,又唯美。
蘭寧珍牽著他滑了一會就放開謝玨,讓他一個人獨立滑行。
戶外溫度極冷,雪山下比狐貍城的氣溫更冷了,謝玨太過執(zhí)著和倔強,忽略了臉上的異常,直到又一次摔在冰面上,謝玨無意中碰觸到自己冰冷的臉頰,極是震驚。
他的右邊臉頰冰冷僵硬,且發(fā)癢刺痛,柔軟的皮膚好像被覆蓋了薄薄的冰,微微一碰就會碎裂,他甚至做不出表情來。寧州雖冷,與北蠻的狐貍城相對而言,算是暖和了。謝玨也沒有應(yīng)對之策,緊張地抓住蘭寧珍。
“怎么了?”蘭寧珍笑著滑過來,看到他的臉頰時笑意瞬間消散,那雙總是含著笑意的眼眸一閃而過的驚慌,嚇到謝玨,是他的臉出現(xiàn)什么問題,他下意識抬手去摸。
蘭寧珍倏然握住他的手腕,情急之下,蘭寧珍說的竟是一句燕陽話,“別碰!”
“怎么了?”或許是風(fēng)雪太大了,臉上的刺痛和氧也侵占謝玨所有的心思,他竟沒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勁。
蘭寧珍死死地抓著他的手,“你的臉凍傷了,別碰它,跟我走!”
她快速地扯下內(nèi)襯一塊布料,遮住謝玨的臉,然后拉起他往外走,這離狐貍城有一段距離,蘭寧珍沒有帶謝玨回狐貍城,而是去了附近的鎮(zhèn)子,鎮(zhèn)子不大,卻在背風(fēng)處,風(fēng)雪沒有那么猛烈,蘭寧珍拉著謝玨進了一家醫(yī)館。
謝玨的右臉一片通紅,僵硬,且有淡淡的血絲漂浮,大夫一看就知道凍傷,北蠻這種凍傷也很常見,只不過多是在幼兒身上,成人凍傷的比較少見。大夫給開了一種藥膏,要謝玨涂抹在臉上,然后輕輕按摩,原本他想給謝玨按摩的,謝玨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一步,眉梢微擰,蘭寧珍就知道謝玨潔癖發(fā)作了。
北蠻物資匱乏,又冰天雪地的,小鎮(zhèn)上的百姓多在礦區(qū)工作,雙手都沾滿油污,天氣過于嚴寒數(shù)月不洗澡是常見的事,身上會帶著一股不好聞的味道。北蠻人倒是覺得無所謂,因為大家身上多多少少都會有一些,謝玨卻不行。更何況是這樣沾了油污的手在他臉上按摩,他連頭發(fā)絲都是抗拒的。
“給我吧!”蘭寧珍輕笑,接過藥膏,帶謝玨去了后院的單獨院落里,這個季節(jié)治病的多是風(fēng)寒,凍傷的比較少,蘭寧珍打了一盆熱水洗了手,想給謝玨涂藥,謝玨拒絕了,“我自己來就行!
“你會嗎?”蘭寧珍把毛巾泡在熱水里,端了過來,眼里已沒了笑意,目光落在他的臉頰上,“第一次凍傷,你知道怎么處理?”
“涂藥而已。”
“凍傷處理不善,局部會出現(xiàn)發(fā)癢,潰爛長膿瘡,你想毀容嗎?”蘭寧珍可不是嚇謝玨的,的確有這樣的先例,她的手已暖和至極,然后把毛巾拿出來擰干,等毛巾稍微溫?zé)嵋稽c,擦拭謝玨臉上的皮膚,謝玨知道自己臉上的偽裝快藏不住了。
他握住蘭寧珍的手腕,非?咕艿赝罂s,他不能被發(fā)現(xiàn)偽裝,“蘭寧珍,我再說一次,我自己來!”
“怕臉上的妝容被我看穿?我早就發(fā)現(xiàn)了!”蘭寧珍嘖了一聲,強硬地拍開他的手,拿著毛巾擦拭謝玨臉上的皮膚,她也不敢太用力,只敢輕微地擦拭,卻也能擦去謝玨臉頰邊緣的偽裝。
謝玨卻震驚地看著她,那一瞬間,眼底掠過一抹殺意。
這蘭寧珍不能留了!
必須死!
第677章 親親
蘭寧珍一邊擦著他的臉一邊說,“世人皆說美貌是天神的恩賜,可若一個人生得美貌,卻沒有捍衛(wèi)的權(quán)力,那就是悲劇。你是黔靈鎮(zhèn)來的少年,要被送到權(quán)貴府中伺候,若再有一張出眾的臉,怕是活不過一年。偽裝得丑陋一些也人之常情,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