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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玨眉心罕見的有一點煩躁,謝珣一看就知道他哥心情不爽,也不知道是突然知道妻女來找不爽,還是別的事不爽,反正就是焦躁的狀態(tài)。

  謝珣暗忖,這不像是突然知道有女兒的神色,難不成他離開北蠻時就知道蘭寧珍有女兒?

  “他們還有十日到京都,在這之前,我會想好怎么安置他們!敝x玨淡淡說,這事他要和方楚寧商談一下,畢竟當(dāng)初是方楚寧與蘭氏談的條件,也不知道會生出什么變故。

  謝珣還想問他女兒的事,謝玨就匆匆離開,謝珣還是第一次見他二哥這么匆忙,看來崔將軍的信對他而言也是一件措手不及的事。

  謝珣實在壓不住要和鳳妤分享二哥的欲望,在謝玨走后就去找鳳妤,興沖沖地說了謝玨在北蠻成婚,又有了女兒的事。

  鳳妤目瞪口呆,她正在喝著秋香端過來的燕窩,差點被噎著,慌忙放下燕窩,擦拭唇角,“成婚,有女兒?”

  成婚這事,獨孤靖是提了一嘴,可有女兒是怎么回事?

  那方楚寧又是怎么一回事。

  “二哥怎么說?”

  “他承認(rèn)了!”謝珣忍不住感慨,“我對二哥了解真是太淺薄了,沒想到他竟做出這種事來,被迫成婚也就罷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竟有了女兒,還瞞這么多年,我剛和他說蘭寧珍有女兒,他一點驚訝都沒有,好像早就知道。他責(zé)任感那么強(qiáng)的人,竟然做得出拋棄妻女的事情,是不是很不合常理。”

  鳳妤,“……”

  謝珣明顯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情,謝珣包容性其實非常強(qiáng)大,不像鎮(zhèn)北侯是絕對不能接受謝玨和北蠻女子成婚,且生兒育女的事。謝珣卻不一樣,況且如今北蠻歸降,大家嘴上說了親如一家,心里未必會這么想,謝珣卻不是,是真的想要一視同仁,所以這事接受度很高,就是對好奇謝玨到底怎么陷入這種三角關(guān)系里。

  男的,女的,北蠻人,女兒……就很離譜!

  第663章 狐貍城

  謝玨與方楚寧約在京郊的馬場,方楚寧對馬場也很熟悉,當(dāng)年他們回京時謝璋,謝玨和謝珣三兄弟都喜歡來馬場跑馬,偶爾會住幾日,方楚寧沒什么事情也跟著他們一起來馬場玩。馬場深處是一片竹林,這是以嶺莊附近,山清水秀,冬日里雪花漫天,山里冷冽清透,流水潺潺,隱約還有竹葉飄雪的香氣,混著茶香,令人心曠神怡。

  謝玨裹著白裘站在涼亭中看著來時的路,風(fēng)過竹林,雪花簌簌而下,方楚寧踏雪而來,謝玨看著飄雪中那張熟悉又妖孽的容顏,忍不住想起了那一年的北蠻。

  建明七年,謝玨十七歲,他從寧州邊境穿越沙嶺河畔,進(jìn)入北蠻最靠近寧州邊境的黔靈鎮(zhèn),找到了北蠻的接頭人。寧州和北蠻打了這么多年,彼此都有滲透,北蠻在寧州鐵騎軍中安插了細(xì)作,而寧州鐵騎也在北蠻軍中安插棋子,有好幾名寧州女子嫁給北蠻人,暗中為寧州鐵騎輸送情報。來接謝玨的就是一名寧州女子,嫁到黔靈鎮(zhèn)已有二十年,與北蠻人生育了三男一女。小兒子五歲時在沙嶺河邊溺水,不見蹤影,如今謝玨就是扮演著女子失蹤多年的兒子,名叫赫連楓。

  謝玨與女子接觸已有兩月,早就熟知黔靈鎮(zhèn)和家中情況,因他這張臉特征過于明顯,謝玨與軍營學(xué)了易容術(shù),調(diào)整了自己的容貌,皮膚涂抹特制的脂膏,比他原來的膚色要深,眉毛特意描得又黑又深,右臉也點上洗不掉雀斑,再梳成北蠻人的發(fā)髻,就算在戰(zhàn)場上見過謝玨的人也未必能認(rèn)得出來,看起來就是一名黝黑,普通的北蠻少年郎。

  謝玨選擇在這時進(jìn)黔靈鎮(zhèn),是因為黔靈鎮(zhèn)上要選一群童男進(jìn)北蠻皇庭伺候貴人,赫連家正好被選中,謝玨用赫連楓的身份,從黔靈鎮(zhèn)進(jìn)北蠻皇庭。

  他先在赫連家住了半個月,在鎮(zhèn)上混得更熟,模仿著北蠻人的神態(tài),適應(yīng)北蠻人的食物,矯正自己的口音。

  半個月后,皇庭果真派人來接挑選好的童男,黔靈鎮(zhèn)一共挑選出五十名童男,據(jù)說這些人被選到北蠻皇庭,幾乎回不了故土,所以男童中哀嚎一片,有一些男童僅十歲左右,父母撕心裂肺哭嚎也沒能改變結(jié)局。

  黔靈鎮(zhèn)到北蠻皇庭有兩日的路程,這是謝玨第一次進(jìn)北蠻腹地,平時他們進(jìn)得最深的就是沙嶺天山,只是天山上埋伏著北蠻大軍,他們也不能進(jìn)得太深。這一次直接從黔靈鎮(zhèn)的東北方向橫穿沙嶺天山,進(jìn)到北蠻腹地深處。

  真冷!

  謝玨來北蠻時,正是初秋,寧州剛剛轉(zhuǎn)冷,北蠻已是冰天雪地,大雪飄飛,他們徒步進(jìn)沙嶺天山,眼睛所到之處,全是皚皚白雪,還有天山的雪狼,雪豹等冬天,偶爾有巨大的鷹隼飛掠雪山,雪山深處有人開鑿礦洞,礦坑會在背風(fēng)處,遇上大雪天時,他們可以在礦洞里躲避寒風(fēng)。這里天氣變化極大,剛剛還說狂風(fēng)暴雪,沒一會就艷陽高照,可艷陽出來沒有一刻鐘,傾盆大雨夾著雪冰冷刺骨地粘在骨頭上。

  謝玨也沒遇上這種天氣,心中難免有幾分忐忑,他一腔熱血進(jìn)北蠻,其實并無詳細(xì)的計劃,這里遠(yuǎn)離寧州鐵騎,生死只靠自己,從踏進(jìn)沙嶺天山起,他的生死就只能靠自己了。

  行軍兩日后,總算越過天山,天山里只有一條道通向外面,這條道路是軍用道,看守特別嚴(yán)格,每一個人過這條道路都要經(jīng)過嚴(yán)苛的選擇。名字,身份,令牌都要核對,層層核實過后,他們總算被選進(jìn)北蠻皇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