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很佩服侯夫人。”鳳妤聽過許多有關于侯夫人的傳言,她當姑娘時就是京都最好看,最灑脫的少女,“林氏嫡女,從小都被教養(yǎng)怎么當一名高門長媳。甚至是怎么當一名皇后,侯夫人當年嫁給侯爺時,許多人都覺得匪夷所思,林氏女很少嫁到武將家里來,當鎮(zhèn)北侯夫人,壓力比高門長媳要大得多!
謝珣情竇未開時也聽過幾位夫人談論他的婚事,那時他也沒有中意的女子,心中就想著日后娶母親這樣的女子。
能撐得起門楣,又識大體,是所有男子心目中的良配。
“我覺得世家女教養(yǎng),違背了天性,長輩們教我們出嫁從夫,要討得夫君喜愛,與他白頭偕老?伤齻冇纸涛覀,要識大體,不能善妒,要容得下夫君的三妻四妾。既要和夫君白首偕老,又要容得下三妻四妾,這天下幾名女子能做到。侯夫人把姐夫,二哥視如己出,與兩位姨娘情同姐妹,把你們兄弟三人教養(yǎng)得這么好,就這一點侯夫人就是我心中最了不起的女子。”
三妻四妾這話題,謝珣其實并沒有太多抵觸,這和他的教養(yǎng),成長環(huán)境有關,他從小被寵著長大,父親雖嚴厲一點。夫人和兩位姨娘,兄長都特外疼愛他,謝璋也做到了長兄如父。
侯府里,沒有嫡母苛待子女的事,更沒有妻妾爭風吃醋的畫面,他不知道父親是如何平衡母親和兩位姨娘的關系。
母親和兩位姨娘的關系一直都很和睦,謝珣還記得在他很小的時候,父親戰(zhàn)事繁忙,一年也只回家一次。來去匆匆,每次回家都宿在母親院內,他小時候不懂事,經常往母親院內跑,父親回來時也不知忌諱,每次過去都能看到父母恩愛,兩人感情和睦,在他印象里也很少聽到父母吵架。
兩位姨娘也不曾因父親的偏愛而吃醋,父親不在家,她們也不會獨守空房,消沉悲痛。
她們在他的記憶里,情同姐妹,一直都很快樂。
在侯府甚至沒有庶長子過于能干,嫡子心生不平要奪權的事,謝珣在謝璋光芒萬丈時心里也默認了,鎮(zhèn)北侯府的爵位就是大哥的。
所以謝珣心中對三妻四妾沒有抵觸,甚至他還年幼時覺得兄弟就該同心,為何要兄弟鬩墻。
只有兄弟合心,家族才能和睦,他甚至不理解別人家的兄弟為了爭爵位打得頭破血流這種事。
曾經天真地覺得,京中氏族家里的妻妾,兄弟,都和鎮(zhèn)北侯府一樣,一直到他進了國子監(jiān)才知道。
庶子和嫡子,正妻和妾是不一樣的。
可謝珣也不關心,別人家是別人家,侯府是侯府。
鳳妤是有意提起侯夫人,她看似平靜地煮茶,語氣平淡地說,“知許,我不是侯夫人,我決不允許自己的丈夫三妻四妾,不管他是侯府世子,還是鎮(zhèn)守邊關的王爺,或是君臨天下的君王,我都不允許!
第507章 子嗣
桃花落盡后,枯枝縱橫,光影疏朗,謝珣聽鳳妤說起世家女子的教養(yǎng)時就察覺到鳳妤有話想說,鳳妤有一個習慣,她想說一件重要事時,習慣了先探聽口頭,意有所指,通俗來說就是話里有話。若是她和謝玨溝通,或許要順暢一點,謝玨能聽明白她說什么。
謝珣卻習慣聽鳳妤,說了前情提要,再說她的意有所指,再直白地說她想要說的話,他一直都在引導者鳳妤怎么與他溝通。
“我在寧州,并無沾花惹草,怎么就突然談到三妻四妾了?”
桃花樹下放了一張?zhí)梢,謝珣原本是躺著曬太陽,神色慵懶,如今坐直了,認真地看著鳳妤,定是發(fā)生什么事,難怪阿妤這幾日心事重重的模樣,她怕是早就想和他談,因為他傷勢嚴重,鳳妤就沒有與他細說。
“男子總歸會三妻四妾的,我在寧州時聽聞你給林敏將軍做主,賜過一名妾室!兵P妤雙手放在膝上,不安地擰著裙擺。
謝珣目光低垂,看著她的動作,心中微微一沉,“林將軍年近四十,糟糠之妻與他患難與共,早年隨軍四處奔波,不幸落過兩次胎兒后壞了身體,膝下無兒無女。是林夫人求我做主,賜給將軍一門妾室,我也問過林敏將軍的意思,他本人也同意了,我才做主給他們做主說媒。”
這妾室是寧州人,寡居五年,丈夫在寧州鐵騎先鋒營,五年前戰(zhàn)死,寧州將士戰(zhàn)死后會給遺屬發(fā)放撫恤金。寧州鐵騎每年也會給特困的遺屬家庭發(fā)放補助,這位遺孀寡居多年,只領過一次撫恤金,靠著刺繡織布過日子,左鄰右舍風評極好。
寧州鐵騎軍營里,將士們戰(zhàn)死后,遺孀改嫁給夫君戰(zhàn)友比比皆是。林夫人和這位遺孀交情甚好,這樁婚事也算你情我愿,雖是妾室,實際上是平妻。林夫人想給林將軍娶妻,主要是覺得自己身體有虧,難以受孕,想給林敏將軍傳宗接代。
謝珣記得自己中箭重傷前,林敏將軍二夫人就懷有三月身孕,林夫人很高興地給他送過一籃紅雞蛋。
這三人也總算是心想事成。
“我知道。”鳳妤是養(yǎng)傷時太過無聊,然后林敏將軍絮絮叨叨說他家里的事情,鳳妤就聽了一耳朵才知道事情始末,若不然旁人也不敢在戰(zhàn)事緊急時和他說家事。
鳳妤又想到侯夫人,侯夫人和鎮(zhèn)北侯一見傾心,二見定情,少年夫妻,感情深厚,可侯夫人生下長女后無所出,仍是給夫君納妾。
當年鎮(zhèn)北侯府只剩下鎮(zhèn)北侯一人,斷無可能讓謝氏一脈斷送,不管她多不情愿,她都要想到后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