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匆往外走,陳墨卻拚命地攔著他,“皇上,您是千金之軀,不能涉險,萬萬不能出去!”
“陳墨,謝玨的目標不是我,去后山!”宇文景臉色微沉,他是帝王,不怒自威,陳墨終究是不敢違抗,護著宇文景出來。
謝玨的影衛(wèi)見宇文景出來,迅速射箭刺殺,制造假象,本以為陳墨會護著宇文景進去躲避,沒想到宇文景卻往后山去。
謝玨的影衛(wèi)擅長隱藏,刺殺,收集情報,個個都是人才,在確定宇文景不是回宮,而是去了后山后,迅速發(fā)出一聲尖銳又悠長的鳥鳴來示警。
宇文景聽到這一聲尖銳的鳥鳴,更確定謝玨的目標是鳳姝,他大步流星往后山走,影衛(wèi)其實攔不住宇文景。
宇文景身邊的錦衣衛(wèi)太多了,若是拚死去刺殺,只能是無畏的犧牲,剛剛影七已傳來消息,鳳姝已經(jīng)生下孩子,只要主子從密道走就行,沒必要橫生枝節(jié)。
所以影衛(wèi)也就藏身于暗處,等著后院的情況。
謝玨聽到這一聲鳥鳴就知道宇文景來了,“大嫂,我們該走了!”
鳳姝戀戀不舍地親吻孩子,把他裹好,交給謝玨,“你帶如意走,我不會走的,如果我走了,只會連累鳳家全族,聽風(fēng),好好照顧如意!”
謝玨早就猜測到鳳姝的選擇,也沒有多勸,鳳姝和鳳妤姐妹兩人是非常有主意的女子,做了決定不會回頭,就像當(dāng)時鳳妤要去西洲,謝珣百般不愿,且又是最脆弱時,她都沒有改變心意,鳳姝怕也是勸不動的。
接二連三的鳥鳴聲,聲聲都吃催促,謝玨抱過如意,“大嫂,你在京中好好活著,等著我和知許,我們一定會把如意再帶到你面前。”
“……好!”鳳姝含淚看著已沉睡的小如意,心如刀絞。
“主子,該走了!”影七輕聲說。
謝玨抱著如意,和影七一起進了密道,夏竹搬過衣柜擋住入口,鳳姝剛生產(chǎn)過,虛弱不堪,冬雪和夏竹拉著被子蓋住她,鳳姝剛生產(chǎn)過根本沒有力氣,卻也不能顯露出病態(tài)來,否則宇文景讓太醫(yī)給她診治就能看出她剛生產(chǎn)過,冬雪迅速給她抹了一點胭脂。
夏竹和冬雪在宇文景進來時還裝模作樣去攔了一下,宇文景卻粗暴地推開她們,“閃開!”
鳳姝半靠著軟枕,忍著劇痛冷漠地看著他,“你想要干什么?”
宇文景看著臉色蒼白的鳳姝,心中的懷疑到了極點,謝玨總不能故意出現(xiàn)在相國寺,人就不見了,定然是來見鳳姝。
“謝玨呢?”
“他走了!”鳳姝淡漠地說,也沒有否認,宇文景聰明,且多疑,若是一個勁否認,反而不會打消他的疑慮。
宇文景勃然大怒,“來人,搜,搜遍整個相國寺,也要找到謝玨!”
“是!”
陳墨派人出去找,相國寺還在錦衣衛(wèi)的圍困之中,若謝玨在山上,定是走不了,鳳姝看著他在原地暴躁地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閉上眼睛。
她太疼了,所以一句話都不想說。
宇文景沉聲問,“謝玨來做什么?”
“他來京中辦事,順便來相國寺要帶我走,我怎么可能跟他走,你拿捏著我的家人,我又能去哪兒,宇文景,不是誰都和你一樣狠心會殺父棄弟。”鳳姝淡淡說,“康王被囚在寧州,你可想過他的下場?”
宇文景臉色微變,康王的事太后不知與他鬧過多少次,希望他能和謝家兄弟談判,換回康王,誰也沒想到會那么巧,他竟在北蠻逗留那么久,且倒霉地被關(guān)在寧州,宇文家和謝家的仇已到這種地步,談判已然無效,怎么可能有效果。
宇文景不做無用功,他也不可能會和謝家談判。
這事就這么僵持下來。
鳳姝故意提起康王,就是為了擾亂他的視線,轉(zhuǎn)移話題,宇文景陰沉地看著她,“姝兒,一年之期將至,朕會親自來相國寺迎你進宮,你愿意也好,不愿意也罷,沒得選擇!”
他本想和鳳姝好好說說話,訴說自己的思念,沒想到卻出了謝玨這一事,心中極是憤怒,宇文景大步往外走,吩咐錦衣衛(wèi),“即日起,你們守著庭院,不要放任何人見她。”
“是!”
鳳姝閉上眼,幸好,如意提早生產(chǎn),且又送走了,若是他們鬧掰了,錦衣衛(wèi)又守在殿外,如意是真的沒有活路。
如意,在寧州好好地長大。
今生我們母子緣分已盡,來生再續(xù)!
密道挖得并不長,直通后山懸崖,有幾十名鐵騎已在等著,謝玨與他們回合后,讓人發(fā)信號給徐舟將軍去十里亭會合。
如意剛出生,稚嫩且嬌弱,謝玨來不及給他準備一輛馬車,只能把如意綁在身前,從密林里下山。
謝玨這一次只帶走影七,其余的影衛(wèi)都留在京都。
若不是一路上需要影七照顧如意,他或許會把自己的人全部留在京都,保護鳳姝不受宇文景迫害。
出了密林后,已有馬兒在等著,謝玨翻身上馬目光沉沉地看著相國寺的方向,這是殺宇文景的最佳機會。
他,徐舟,影衛(wèi)和百名鐵騎,在京都增援前拚力一試,能殺宇文景,那群錦衣衛(wèi)不是鐵騎的對手。
他可以把相國寺攪得天翻地覆,讓宇文景付出代價。
仇人近在咫尺,可新生的寶寶就在懷里。
謝玨低頭看著小如意酣睡的臉,剛出生的孩子懵懂稚嫩,還不曾睜開眼睛看過世間,那么柔軟,又那么的重要。